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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鎮長密謀,暗潮涌動

晨霧未散時,陸沉正就著咸菜啃冷饃,柴房木門被叩出三聲輕響。

“陸公子。“小翠的聲音裹著潮氣滲進來,她發梢沾著露水,袖中鼓鼓囊囊揣著個油紙包,“周老爺昨兒夜里又去了林府,門房說送了三箱紅綢封的東西。

還有...鎮兵西營的馬廄多了二十匹鐵蹄馬,草料堆得比往日高兩尺。“

陸沉放下粗陶碗,指節在桌沿輕叩兩下。

系統提示音在腦內嗡鳴:【因果網節點激活:周德昌-林家-鎮兵】,他望著小翠泛紅的眼尾——這姑娘定是守了半宿,連鬢角的絨發都被夜露浸得蜷成小卷。

“坐下。“他推過半碗溫水,“慢慢說。“

小翠攥著油紙包的手緊了緊,紙角洇出淡青水痕:“我跟著鎮兵的伙夫摸了營,聽見張統領的親衛說...說要清剿東山的流寇。

可東山都三年沒響過刀兵了。“她忽然壓低聲音,“還有個老軍頭罵罵咧咧,說'周鎮長要學當年陸家老太爺,拿鎮兵當私軍養'。“

陸沉瞳孔微縮。

三年前陸家被滅門時,正是鎮兵以“通匪“之名圍了宅院。

他指尖摩挲著碗沿,碗底壓著的密報被體溫焐得發燙——那是昨夜他讓暗樁抄來的鎮兵調令,墨跡未干處赫然寫著“鐵匠“二字。

“去把老鐵匠叫來。“他將油紙包推回,“這是你應得的。“

小翠接過時,油紙包里滾出塊溫熱的桂花糕——陸沉早起特意繞了半條街買的。

她鼻尖一酸,慌忙低頭退出門去,青布裙角掃過門檻上的青苔。

老鐵匠來得極快,鐵砧味混著鐵銹氣先撞進柴房。

他鬢角沾著鐵屑,右耳缺了小半,正是陸沉上月在破廟救下的流浪漢——那時這老東西被鎮兵打斷三根肋骨,卻還死死護著懷里半塊刻著“鎮“字的殘鐵。

“公子。“老鐵匠單膝點地,粗糲手掌按在胸口,“屬下潛入鎮守府三日,翻了庫房賬冊。

周德昌用林家的名義向郡城軍部報了'陸家私藏靈石'的密信,說要查封祖宅充公,再把鎮兵從'民防'編成'家衛'。“他從懷里摸出塊焦黑的木牌,“這是從周德昌書房梁上扒的,軍部回文的火漆印。“

陸沉接過木牌,指腹蹭過凹凸的紋路。

系統突然發出蜂鳴:【檢測到“鎮兵調度“規則碎片,坐標:西營馬廄第三排木柱,是否掠奪?】他閉眼點頭,剎那間,鎮兵布防圖如潮水般涌進腦海——西營有三百步卒,東營藏著五十名暗衛,連周德昌臥房的機關暗格都在眼前清晰浮現。

“做得好。“他將木牌投入炭盆,火星噼啪舔著“軍部“二字,“去后巷找王屠戶,說我要十斤帶皮豬骨。“

老鐵匠眼神一亮——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帶皮豬骨是制作傀儡的材料。

他磕了個頭,起身時腰間鐵尺撞在桌角,發出清越的響。

午后,張統領的玄鐵腰牌叩響柴房窗欞。

這位鎮兵副將的官靴沾著新泥,領口松了兩顆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刀疤——那是陸沉上月用雷火符替他治傷時留下的。

“周狗東西昨兒夜里灌了我三壇燒刀子。“張統領扯過條板凳坐下,茶盞被他捏得咔咔響,“說等辦了陸家,許我個千總銜。

還說...還說當年陸家血案,是老夫人自己撞刀的。“他突然紅了眼,“我阿爹是陸家護院,死的時候手里還攥著陸家的半塊玉牌。“

陸沉倒了杯涼茶推過去。

系統面板跳出張統領的因果鏈:父親為護陸家而死,母親被鎮兵逼得投井,這股子怨火早該燒穿周德昌的狗頭了。

“月圓夜動手?“他指尖輕點桌面。

張統領猛灌一口茶,瓷片在喉間滾動:“各營主將都被他叫去密室,說是'共商大事'。“他從懷里摸出個油皮袋,“這是鎮兵的火藥庫圖,我在庫房守了七夜才畫全。“

陸沉接過油皮袋,袋口還沾著硝石粉。

他摸出三張雷火符拍在桌上:“月圓夜子時,你帶親衛去東營演武場,把符貼在旗桿底座。“符紙在他掌心泛起幽藍電弧,“到時候會有場好戲。“

張統領捏著符紙,指節發白:“屬下明白。“他起身時,官服下擺掃過炭盆,火星落在青布上,燒出個極小的洞——像極了當年陸家祠堂被燒時,房梁塌下的那個窟窿。

月上柳梢頭時,陸沉登上鎮北的觀星塔。

晚風掀起他的青衫,腳下萬家燈火如碎金鋪展。

系統投影在視網膜上閃爍,二十三種反擊方案如流星劃過——血洗鎮守府太招搖,借刀殺周德昌因果太重,唯有“亂其心,斷其臂“最穩妥。

他摸出懷里的晶核——那是前日黑袍人留下的,表面還凝著冰碴。

系統提示:【地脈節點:塔下三尺,可嵌入晶核干擾因果】。

陸沉屈指一彈,晶核如流星墜入塔基,泥土里傳來悶響,像極了某種古老陣法被喚醒的震顫。

第二日清晨,鎮東的早市炸開了鍋。

“聽說周鎮長把東山的鐵礦賣給林家了!“

“怪不得鎮兵天天往林府跑,合著是去搬礦石呢!“

“我家那口子在碼頭卸貨,親眼見林家的船裝了十車紅銅,標簽上寫的'鎮庫物資'!“

陸沉站在柴房窗前,看著賣菜的老婦把菜筐往周府門前一摔,看著藥鋪的小伙計舉著算盤追打周府的賬房。

系統提示音不斷跳動:【因果偏移成功,當前周德昌聲望值-27%】。

“好戲才剛開始。“他望著遠處周府門前的騷動,嘴角勾起淡笑。

這時,系統突然發出尖銳警報:【檢測到周德昌體內存在“陰謀印記“,來源:郡城暗閣,是否啟動“因果剝離“?】

陸沉指尖輕輕撫過窗欞上的雷紋——那是他昨夜用雷火符刻下的。

樓下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是周府的家丁正往各營送請帖。

他望著馬蹄揚起的塵土,低聲道:“當然。“

晨鐘撞響第八下時,周府的議事廳里,十二盞青銅燈臺被擦得锃亮。

周德昌攥著請帖的手青筋暴起,茶盞在案上壓出個水痕——午時三刻,他要召所有鎮兵主將“共商鎮務“。

窗外的槐樹上,一只烏鴉撲棱著翅膀飛走,留下片漆黑的羽毛,正正落在請帖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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