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爬上滄瀾宗演武場的飛檐，陸沉就被外頭此起彼伏的喧鬧聲驚醒了。

他掀開滿是補丁的被褥坐起身，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淡淡閃爍——【當前境界：鍛體九重巔峰（壓制中）】，底下還浮動著一行小字：【今日宗門大比，建議保留30%規則掠奪余量】。

“陸沉！“

柴房木門被人輕輕叩了兩下，蘇婉兒的聲音混著晨霧飄進來。

陸沉拉開門，就見那扎著雙馬尾的少女正攥著裙角，發梢還沾著露水：“白羽執事天沒亮就去了長老殿，我聽見他說...說要讓所有主考長老盯著你。“她抬眼時，眼底浮著層細汗，“他昨日還讓人給張鐵喂了培元丹，那家伙本來才凝脈四重，現在...現在...“

“現在是通神境初期。“陸沉替她補完后半句，指尖輕輕敲了敲門框。

蘇婉兒的話像根細針，扎破了他表面的平靜——通神境初期，在滄瀾宗外門足可橫著走，尋常內門弟子都未必能敵。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掌心的薄繭，系統突然跳出提示：【檢測到目標敵意值+20%，是否提前預判攻擊模式？】

“謝了。“陸沉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這動作讓蘇婉兒耳尖瞬間通紅。

他轉身走向演武場時，聽見身后傳來少女急促的心跳聲——像極了前世地鐵早高峰時，他攥著遲到卡狂奔的腳步聲。

演武場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濕，泛著冷冽的光。

陸沉剛跨進門檻，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就劈頭蓋臉砸過來：“那不是被退婚的廢物嗎？

也配參加大比？““白羽執事說了，今年外門第一要真本事，我賭他三輪都撐不過！“

高臺上，白羽穿著玄色錦袍，腰間玉牌在陽光下晃得人眼暈。

他指尖敲了敲面前的青銅鐘，清越的鐘聲立刻壓下所有喧鬧：“滄瀾宗大比，以武會友。

首輪，張鐵挑戰陸沉！“

人群中擠出個鐵塔般的身影。

張鐵脖頸上掛著串狼牙，每走一步都震得石板響：“陸沉，你昨日撞壞我養的靈犬，今日我便用這招'雷電拳意'，送你去見它！“他掌心凝聚起幽藍電蛇，空氣里頓時彌漫開焦糊味——那是通神境修士才能引動的天地靈氣。

陸沉站在擂臺中央，望著張鐵逼近的身影，系統提示音突然炸響：【發現“雷電拳意“規則碎片（完整度37%），是否掠奪？】他睫毛輕顫，眼底閃過暗芒——前世被上司壓榨時，他連加班餐都要算計著省；現在，送上門的規則碎片，哪有不要的道理？

“是。“

話音未落，陸沉周身騰起刺目雷光。

張鐵的拳頭剛觸及他面門，就見那道被眾人嘲笑的廢柴身影突然動了——同樣的起手式，同樣的電蛇游走，但陸沉拳頭上的雷光更盛三分，連空氣都被撕拉出細碎的電弧。

“砰！“

張鐵像被拍飛的沙袋，撞在擂臺邊的石柱上，吐著血沫滑進人群。

全場死寂，直到有人顫抖著喊出：“他...他剛才用的是張鐵的雷電拳意！“

白羽的玉牌“咔“地裂了道細紋。

他盯著擂臺，喉結動了動——方才那拳的軌跡，分明比張鐵的原版多了道若有若無的弧度，那是只有化元境修士才能參透的靈氣運轉法門。

“第二輪，蘇若雪挑戰陸沉！“

清脆的女聲響起，冰藍色身影自人群頂端躍下。

蘇若雪是外門天才榜第七，此刻她手持冰魄劍，劍尖垂落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陸師兄好手段，不過我這'極寒九重浪'，可不會像雷電拳意那么好模仿。“

話音未落，漫天冰錐已鋪天蓋地砸下。

陸沉閉著眼睛站在原地，直到冰錐離他面門只剩三寸時，才緩緩抬袖。

“嗤——“

冰錐觸及他袖袍的瞬間，騰起大片白霧。

眾人這才發現，陸沉身周不知何時凝起層淡金色屏障，溫度高得連空氣都在扭曲。

蘇若雪的臉色驟變，她分明感受到自己的“極寒九重浪“被某種規則直接逆轉——原本該凍結的靈氣，此刻竟在瘋狂蒸發！

“夠了。“陸沉突然睜眼，指尖輕點。

蘇若雪只覺體內靈氣猛地一滯，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冰魄劍“當啷“落地。

她抬頭時，正撞進陸沉平靜的眼底，那眼神像看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童。

“第三場——“白羽的聲音突然拔高，他不知何時已站在擂臺上，“本座親考！“

演武場瞬間炸開驚呼。

外門執事親自下場，這在滄瀾宗百年都沒出過。

白羽抽出腰間佩劍，劍身上風雷纏繞：“陸沉，讓本座看看，你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風雷雙龍訣。“陸沉輕聲念出這門功法的名字，系統提示音幾乎要刺穿耳膜：【檢測到“雙系融合“規則碎片（完整度62%），是否掠奪？】他勾了勾嘴角，這是白玄子當年在藏經閣偷抄的禁術，難怪白羽敢親自下場——他們想確認，陸沉是否真的摸到了規則的邊。

下一秒，陸沉周身風雷驟起。

白羽的劍剛刺到他胸前三寸，就被一道更狂躁的雷龍卷住劍身；而他試圖用來防御的風墻，竟被另一道風龍直接撕碎。

“噗！“

白羽噴出口黑血，踉蹌著倒退三步，玄色錦袍被撕得破破爛爛。

他抬頭時，正看見陸沉站在擂臺中央，衣袂翻飛，眼底的光比天上的太陽還灼人。

“外門大比，陸沉勝！“主考長老的聲音發顫，他盯著手中的測靈玉——那玉牌此刻正泛著刺目的金光，“特準外門第一陸沉，破格成為內門候選！“

掌聲如雷。

陸沉卻沒看那些歡呼的弟子，他望著演武場角落的陰影，那里站著個穿玄色道袍的身影——白玄子。

“長老，我說過。“陸沉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中，“我會走得很遠。“

白玄子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轉身時，袖中漆黑藥丸的包裝紙發出細碎的響。

夜色漫上演武場時，陸沉回到柴房。

系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里炸響：【規則波動增強，黑袍人即將現身，是否準備迎接？】他望著窗外的老槐樹，月光透過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像極了石殿里那道暗巷的形狀。

“來吧。“陸沉低聲道，指尖輕輕劃過床頭的木梁——那里藏著他昨日從石碑上刮下的金粉，“我等著你。“

窗外的更夫又敲起了梆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柴房木門被輕輕推開，小翠的腦袋探進來：“陸公子，鎮上周老爺的馬車剛才進了林府，車夫裹得嚴實，沒看清臉...“

陸沉望著小翠欲言又止的模樣，系統面板突然跳出新提示：【檢測到“因果網“波動，建議保留70%規則能量】。

他摸出塊碎銀塞進小翠手心，嘴角勾起抹淡笑：“辛苦你了，明天幫我查查...周德昌最近在跟林家談什么。“

月光爬上窗欞時，陸沉躺回床上。

他望著頭頂漏雨的瓦縫，聽著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馬蹄聲，漸漸沉入夢鄉——那馬蹄聲，正朝著滄瀾宗的方向，不急不緩地，踏碎了這夜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