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白用神識將自己渾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部仔細(xì)觀察一遍。
沒有啊?書魔為何說在我身上了?
難道是吾同劍?
招出靈劍,再用神識探查,還是吾同劍,沒有任何異樣。
看到程太白一會忙活,一會發(fā)呆,赤虺也好奇的問道:“你身上真的沒有?”
“我自己身體我還不知道嘛,要是有的話,早就告訴你了。”
“我開始還奇怪呢,這么多年,那老怪物從來沒提過神劍的事,還以為在他手里呢。”
“上次走的時候,前輩就告訴我以后會知道,這么多年了,一點跡象沒有。”
倆人都是一頭霧水。
赤虺圍著程太白前后左右一頓轉(zhuǎn)悠,又用神識在他體內(nèi),仔仔細(xì)細(xì)探查一遍,除了識海,甚至連丹田內(nèi)劍氣都很清晰,唯獨沒有“南明離火劍”的影子。
“小子,你識海里有什么?為什么我探查不了?”
“啥也沒有啊,就是一灘水,跟你說過。”
“水,那水?”
“哦,對了。”
程太白好像突然想起什么。
“原來在前輩的溶洞中就有一灘水,能有一丈大小,這次卻沒看到,你說奇怪不?前輩又不喝水。”
“你識海里的水,現(xiàn)在有多少?”
“兩丈大小吧。”
“哦。”
赤虺沉吟一下,沒再搭話,也沒有解釋。
“走吧,先去京城把大小容子接上。”
“那神劍呢?”
“反正在你身體里,急啥,慢慢找吧,又跑不了。”
赤虺化身五丈左右,“來吧,讓你看看老祖我如今的速度。”
“你這樣太顯眼,讓人看到會很麻煩。”
“老祖我天階啦,不是蓋的,我只要隱匿氣息,天階以下,我就是在他身邊,他們都看不見。”
“這么牛!”
“當(dāng)然,上來,走嘍。”
程太白騎坐赤虺身上,赤虺身體只是一扭,瞬間騰空沖出昆侖山范圍。
“真的很快啊!”
程太白剛感慨完,就見赤虺身體一轉(zhuǎn),又回到昆侖山上空。
“干嘛?還要要回來留戀一下?”
“看下面。”
程太白隨赤虺指引看下去。
原本昆侖山外圍只有一只牛頭蟻身的魔怪,現(xiàn)如今竟然有五頭之多,全部相當(dāng)于地階初期修為。
這五只魔怪聚在一起,暫時還沒有出山,不過,應(yīng)該也是早晚的事,它們一旦走出昆侖山,那對天下生靈造成的傷害,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它們在聚集。”
“嗯,應(yīng)該還會有更厲害的。”
“暫時還是先不要驚動,我們走吧,先回家看看。”
赤虺再次轉(zhuǎn)身,只是幾個呼吸間,就跨越數(shù)千里,來到京城上空。
“咋樣?老祖這速度,現(xiàn)在敢說天下第一。”
“確實夠快!”
“就這,老祖我還沒用全力呢!”
“你就得瑟吧。”
赤虺先查找片刻,確認(rèn)容家?guī)熗轿恢茫瑒傄┥盹w下,就感覺身前空中傳來一陣波動,隨后,一人身形顯現(xiàn)出來。
確認(rèn)是程太白二人,來人立即躬身見禮。
“原來是叔叔和師弟回來啦,弟子拜見師叔,恭喜叔叔晉升天階!”
“誒呦,小容子,來接師叔啊?”
“拜見師兄!”
程太白看是容則名,馬上抱拳施禮。
“師叔回來,師侄迎接來遲,請師叔勿怪。”
“算啦,一起找你師父去吧。”
本來想炫耀一下的赤虺,瞬間被人抓住,也沒有了那份顯擺心情。
一起來到御花園角落的秋林宮,容香露還是老樣子,動不了,只能低頭見禮。
“師妹恭喜師兄晉升天階!”
“小意思。”
赤虺擺擺手,仿佛毫不在意的樣子,心里還是暗暗吃驚,還是看不透身前二人。
“太白,你?你現(xiàn)在什么狀態(tài)?”
容香露吃驚問道。
他現(xiàn)在看不透程太白,只感覺面前是一個散發(fā)白光的人形。
都是自家人,程太白刻意收縮劍氣,全部納入丹田,容家?guī)熗讲趴茨芸辞逅麪顟B(tài)。
他現(xiàn)在每時每刻都會,讓劍氣在全身流淌,這是書魔告訴他蘊養(yǎng)劍氣最好的方法,也能讓劍氣與他更親近。
二人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是什么功法?怎么從來沒有聽說。
“師弟,這是書魔前輩教你的新功法?”
“不是。”
程太白把自己修煉的過程,簡單說明一下。
聽完,二人更奇怪了,還能這么搞,把自己都弄成怪物了。
“師弟,書魔前輩確定,你這不是上古傳說的劍體?”
“不是,劍體是天生親劍,能與劍融合,而我身體還是我原來的身體,只是可以任由劍氣貫通,卻無法融合。”
“你現(xiàn)在豈不是全身都能射出劍氣?”
“可以,但還達(dá)不到所心所欲的程度,還要繼續(xù)磨練、蘊養(yǎng)。”
“對了,小子,你除了把自己修成怪物,還跟老魔修啥啦?跟老祖也匯報匯報。”
“別的也沒啥,前輩主要讓我修劍、練劍,研習(xí)各種劍道典籍,劍訣,讓我增加對劍的感悟,蘊養(yǎng)劍氣。”
“人道修士對劍的重視,就和生命一樣,是應(yīng)該好好感悟,不像我們,只能修自身天賦道法。”
容香露感概的贊嘆一聲。
“先不說那些,咱們啟程回樂天鎮(zhèn)吧。”
赤虺心急的催促。
“現(xiàn)在的京城,靈氣也離枯竭不遠(yuǎn)了,要趕緊回去看看。”
“好,等我把小皇帝叫來,交代一下。”
容香露也不墨跡,立即傳音讓小皇帝過來。
等了有一個時辰,皇帝急匆匆趕來。
二十年,曾經(jīng)年輕的皇帝陛下已經(jīng)顯出老態(tài),短須飄飄,臉現(xiàn)皺紋,雖然還是龍行虎步,但身體明顯開始步入衰退期。
皇帝看到成太白時一愣,還是二十年前的樣子,一點沒變,不由得心生嫉妒,又滿眼渴望。
“皇帝啊,我們該走了,這些年你做的很不錯!”
“老祖宗這就要走了嗎?”
皇帝跪在容香露面前,沒有再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真正的帝王。
“五十四代人啦,我連名字都叫不出,做的也不算合格。”
“我們心里都有老祖宗,也是有老祖宗在,我們王朝才能延續(xù)數(shù)千年之久,都是老祖宗恩德。”
“放心吧,只要你們那些子孫后代不昏庸,你們還會延續(xù)的。”
“是,謹(jǐn)遵老祖宗教誨!”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一走就是永別了,好自為之吧。”
五千年的相處,換了一代又一代人,離別在即,容香露還是有些傷感,她看了一眼容則名。
“我會讓則名留下一條榕枝,只要他不死,皇城的風(fēng)水就不會被破壞,你們好好守護。”
“師兄、則名,我們準(zhǔn)備下,出發(fā)吧。”
“是,師父!”
容則名答應(yīng)完,走到程太白面前。
“師弟,借用一下你的玉佩空間法器,這樣會更便利些。”
程太白從腰間解下玉佩,送了過去。
容則名接過玉佩,轉(zhuǎn)身用靈氣托起師父走向?qū)m外,將容香露放置在那棵幾近枯萎的榕樹上。
“師弟,玉佩可能會有些許震動,你不要限制,也不要控制。”
說完,他站在榕樹前,默默的深吸口氣,“師父,走了。”
大地突然震動一下,兩棵大榕樹輕微一晃,就從眼前消失不見。
程太白心念與玉佩相連,馬上就感覺到空間里多出兩棵大榕樹,同時,玉佩在容則名手中微微震動幾下。
“我們本體太大,突然進(jìn)入空間里,會對空間造成擠壓,適應(yīng)一下就好了。”
容則名對程太白解釋一下,然后一揮手,手中出現(xiàn)一根兩尺長榕樹枝,交到皇帝手中。
“如果樹枝枯萎,就代表我死了,這根樹枝也就沒用了。”
皇帝跪下,雙手接過樹枝,以頭叩地:“祝老祖宗們一切順利,天下太平!”
容則名將玉佩交還程太白,淡淡說聲“保重”,人也進(jìn)入到玉佩空間。
“我們也走吧。”
赤虺走過來,抓住成太白腰帶瞬間消失。只剩下空中傳來程太白話語:“陛下保重!”
呆呆地望著眼前,兩個榕樹留下的深坑,在看看一無所的天空,皇帝恍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夢中。
人前不便顯露,赤虺只有先將程太白帶到空中,然后現(xiàn)出身形,馱著他直奔樂天府而去。
“灰灰,去蜀山看看吧。”
“嗯,你不說我也要看一下,昆侖都那樣了,蜀山會更嚴(yán)重。”
果不其然,十多頭蜈蚣怪,盤踞在一起,好像峨眉前突然多出一座巨山一樣。
還是先不能驚擾,盤旋一周,終于回到樂天府。
剛到樂天府附近,程太白就發(fā)現(xiàn),方圓五百多里,全是在修煉的修士和修者,足足有數(shù)千人之多。
樂天府已經(jīng)是名副其實的府級建制,比離開前又?jǐn)U大數(shù)倍不止。
直接回到首戰(zhàn)山莊,見到兒子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程父如夢似幻,高興地差點蹦起來。
程父老了,只有人階二級修為,修煉又晚,只能比普通人更長壽一些,卻不能阻止衰老。
現(xiàn)在看著,就是個老者,和每一個遲暮之年的老者一樣,即將歸于遲暮。
父親看到兒子高興。
兒子看到父親,卻心酸得難以控制,抱著老父偷偷落淚。
赤虺一旁默默的低頭不語。
人間的情感,他不懂,看到老頭明顯蒼老的形態(tài),心里好像有塊石頭,沉重而又壓抑。
好不容易,程父與成太白分開,赤虺毫無準(zhǔn)備的就他抱在懷里。
剎那間,被一個溫暖的胸懷抱住,赤虺比木頭還要木頭。
幸好程父了解赤虺,深抱一下,很快松開,雙手拍著他,“小灰啊,終于長大啦,太好啦!”
頭疼,一萬多歲,才有人告訴他長大了。
“老頭,你老了不少!”
“不老,身子骨壯著呢,哈哈哈!”
程父笑得很爽朗,開心的爽朗。
“父親,這些年讓您受累了!”
“唉!累,倒不累,就是不懂,你們回來就好,我不用操心啦。”
“先不說這個,走,太白、小灰,咱喝一杯去。”
回到程父住處,中央大殿旁,普通小屋,沒有丫鬟,沒有仆人。
屋中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書架。
典型的書生配置。
“等我。”
程父交代一聲又出去,時間不大馬上就返回來,先從床底搬出一個酒壇。
“你們回來太突然,沒準(zhǔn)備,先讓大家?guī)兔ε獌蓚€下酒菜,呵呵”
“父親……”
程父擺手,“你不用說,我從來不求人的,今天特例,高興!”
時間不長,就有修者陸續(xù)送來一些菜肴。
程太白都沒見過,它們也只是看一眼程太白和赤虺,沒有多說話,但眼神中閃著火熱,有羨慕,有崇拜,有敬仰……
看著一桌子的時令鮮蔬,程父拿過酒壇,一人倒了一大碗。
“太白,百年了,我們父子還是第一次,能坐在一起喝一杯,小灰,從進(jìn)到家門,我就把你和太白一樣看待。今天,我們父子們共同喝一杯,來!”
程父仰頭,一碗酒“咕咚咕咚”直接干了。
程太白與赤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異。
程父已經(jīng)喝完,二人同樣一口喝下,
“咳咳咳……”
程太白被嗆得大咳不止,一碗酒又噴出一半。
“哈哈哈!”
“嘿嘿嘿!”
程父大笑,赤虺竊笑。
“老頭,你還不知道吧,這是他頭一次喝酒,呵呵。”
“兒子,都快百歲啦,這不白活啦,哈哈哈!”
“……”
一頓簡單的、溫馨的家宴結(jié)束,程太白和赤虺回到山頂住處。
剛坐下,就有敲門聲傳來,看門一看,竟然是羅永鑫。
“程公子,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說到這,羅永鑫故意停頓一下,二人也疑惑的看了一眼。
羅永鑫,認(rèn)識啊,還差點把它嘎了,這還用介紹?
“我現(xiàn)在是首戰(zhàn)山莊大主管,我自己封的,您父親同意的。”
這還真讓程太白意外,自己來了不算,還把自己封成大主管,天下奇聞。
“這些年,首戰(zhàn)山莊所有的事情都由我管理,包括所有人的修煉。”
“我所以會這么做,是我知道公子的打算。”
“山莊現(xiàn)在……”
“等等。”
羅永鑫不管不顧自我介紹完,就打算說說山莊情況,被赤虺打斷。
“你自封個大總管,就沒人反對?”
“沒有,修為低的不敢,兩個修為比我高的不愿管,不在乎。”
“老頭呢?啥也沒說嘛?”
“老頭?”
程太白趕緊解釋一下,“我父親。”
“哦,老頭不會管,我管,他放心。”
“難怪這一頓酒下來,老頭只字未提山莊的事,原來有你在啊!”
“那時他對我的信任。”
“我父親信任你,我也信任。”
“謝謝公子!”
說完,羅永鑫看看程太白,又看看赤虺,見二人都沒有要問話的意思,才繼續(xù)說道:
“山莊現(xiàn)在一共有八千七百四十七名修煉者;地階以上修士,三千二百零四人;
中期修士,一千七百五十六人;后期修士八人,包括我。”
“比我預(yù)期的要好很多,這樣的大環(huán)境還能有這么多地階修士,很難得。”
“這還是應(yīng)為公子大度,能為大家提供頂級的修煉功法。”
“老小子,你提升也很快呀。”
“都是公子功法的功勞,來到這之后,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修煉,沒有好的功法,再努力,也是盲人摸象,難窺全貌。”
“羅老,有進(jìn)步就好,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快速提升,我們沒時間等啦。”
“公子,您的意思……是說要有什么動蕩?”
“咳,老小子,你想簡單了,不是動蕩,是滅頂之災(zāi)。”
“什么事,這么嚴(yán)重?”
赤虺看向程太白,后者點點頭:“說吧,早晚都是要告訴大家的。”
赤虺把血穴、魔界的事情,以及現(xiàn)在看到各靈山狀況,簡單講述一遍。
羅永鑫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后怕。
想想慕容家族的內(nèi)卷,再看看眼前程太白的所作所為,天壤之別。
假如那一次,讓慕容家得手,程太白身死,那后果會是什么樣?
天下一盤散沙,都將是魔界魚肉,任人宰割。
羅永鑫“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公子,羅永鑫愿追隨公子,愿隨公子同為天下赴死,在所不惜。”
這突然的舉動,嚇了成太白一跳,趕緊雙手扶起。
“我相信羅前輩的決心,大家同為修士,不用如此。”
羅永鑫剛想開口,幾人身旁土人出現(xiàn)一道人影。
“小家伙,看你挺熱血的,我老人家就指點你一下,左乳下二寸,是你急于求成,經(jīng)脈受堵。”
“啊!”
這人哪來的,怎么一下子就出現(xiàn)了?羅永鑫還在發(fā)愣。
程太白趕緊見禮:“拜見師兄!”
容則名只是點點頭。
“這小子要不趕緊救,恐怕沒幾天可活了。”
“啊?真這么嚴(yán)重嗎?”
程太白還想問,羅永鑫又要對容則名跪下求救,被他輕輕揮揮手,阻止了。
“他前后修煉的兩套功法不同,有相駁之處,被他一直壓擠,最后集中在左乳下兩寸,形成死結(jié)。”
“前輩救命啊!”性命攸關(guān),又跪不下,羅永鑫只能不停作揖,懇求。
“放心,我既然出來,就會救你的。”
“還請師兄出手。”
“沒事,又不是馬上就會死,師弟,我著急出來,是因為師父他老人家。”
“師叔有什么吩咐?”
“師父沒說什么,是我感覺師弟空間中沒有靈氣,這會對師父身體不利,想讓師弟盡快找個地方,好讓師父修養(yǎng)。”
“好,明天我們就去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