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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圈禁

閣羅鳳雖然憤怒,但還是沒失去理智,沉聲說道:“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說下,你是如何脫困回來的?”

鳳迦異被這問題問得又是一愣。

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另一個塵封的疑慮:救他的,不是父王的人!那會是誰?

一個名字閃電般劃過腦?!谂d懷!

只有他這位老師,有動機、有資源,且一直力保自己!

鳳迦異心中一緊,瞬間猶豫了。

他深知父王對于臣子“擅自行事”的忌諱。

他想為老師開脫,想保護這位唯一真心營救自己的恩師。

他嘴唇囁嚅,眼神閃爍,試圖編織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而,閣羅鳳是何等人物?兒子這一瞬間的遲疑和躲閃,已盡收眼底。

他心頭疑云更重,一股被蒙蔽的不悅涌上眉梢:“嗯?你在猶豫什么?這難道還需思量?說!”

那聲嚴厲的質問如同冷水澆頭。鳳迦異心中哀嘆一聲,知道已無法隱瞞。

他帶著深深的愧疚與無奈,只得將獲救時的情形和盤托出,以及自己事后對于老師于興懷是幕后主使的推測。

閣羅鳳聽完,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

沉默片刻,他重重吁出一口濁氣,聲音壓抑著復雜情緒:“罷了……你能平安歸來,已是萬幸。于興懷……救你之心是真,此舉……也算有功。然身為臣子,暗藏私兵,此非為臣之道!”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看向鳳迦異,做出了最終裁決:“功過相抵。此事,就此揭過,父王不會追究他。”

不等鳳迦異為老師辯解或道謝,閣羅鳳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不過,經此一事,于興懷已不再適合做你的老師。你安心在宮中養傷,此事父王自有安排。”

鳳迦異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下意識想為老師求情:“父王,老師他……”

然而,話未出口,便撞上了閣羅鳳那雙深不見底、帶著無聲警告的眸子。

那眼神冰冷而堅決,蘊含著不容挑戰的王權意志。

鳳迦異心頭一凜,所有求情的話瞬間凍結在喉間。

他垂下眼瞼,順從地低下頭,聲音微弱:

“是……兒臣……全聽父王安排。”

閣羅鳳又與鳳迦異談了片刻,才起身離去。

然而,甫一回到處理國事的宮殿,他方才尚算平靜的心緒便翻涌起來。

兒子鳳迦異的話,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起初漣漪蕩漾,此刻卻在他心底激起了難以平復的暗流。

他揮退左右,獨坐于王座之上,手指敲擊著冰冷的扶手,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段全葛…他真有這般膽量?”閣羅鳳低聲自語,濃眉緊鎖。

憤怒過后,帝王心術占了上風。

他反復咀嚼著鳳迦異的控訴,越想越覺得其中關節難以自圓。

段全葛雖手握重兵,但根基尚淺,背叛王庭、甚至勾結二王子謀害世子…這步險棋,絕非段全葛這等老成持重之人會輕易踏足。

代價太大,得不償失。

不對勁。

閣羅鳳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異樣,仿佛棋局之中混入了看不見的黑手,攪亂了原有的軌跡。

是鳳迦異因受驚過度而臆想偏頗?還是有人…在借刀殺人?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飛速掠過前線的密報、段全葛以往的奏章、朝堂上各派系的暗涌。思緒紛亂如麻,那關鍵的一環卻始終模糊不清。

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焦躁的情緒在他內心蔓延,讓他這位南詔梟雄也感到了罕見的棘手。

殿內燭火搖曳,將他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心緒。時間在死寂中流淌。

良久,閣羅鳳倏然睜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

既然疑云難消,危及根本,那就必須快刀斬亂麻,將一切不安定的種子扼殺在萌芽之中!

“來人!”他低沉的聲音打破寂靜。

侍從應聲而入,垂手屏息。

“秘遣大將張羅望,持本王金印,即刻前往前線!接替段全葛大軍將之職,統轄前線所有兵馬!

令段全葛卸去兵權,速回太和城,就說本王病危,需要他入朝輔政。沿途…務必妥帖護送?!?

“妥帖”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隱含監視之意。

“遵命!”侍從肅然領命,轉身疾步而去。

閣羅鳳略一沉吟,冰冷的目光投向宮外某個方向:“傳令宮衛,二王子伽那,即日起暫禁于府邸,無本王手諭,任何人不得探視?!?

他并未直接定罪,但這突如其來的圈禁,足以讓所有人心頭劇震。

最后,他想到了那位“忠心耿耿”的太傅。

閣羅鳳嘴角牽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至于于興懷…傳本王口諭:太傅為國操勞,甚是辛苦,特賜府中靜養思過三月,無召不得出府。另…”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厲:

“告訴他,養那么多私兵死士,意欲何為?莫非…想造反乎?!”

侍從心頭一凜,深深埋下頭:“是!奴婢定將此言,一字不差,帶到于太傅耳中!”

命令一道道發出,太和城平靜的水面下,一場無聲的風暴已然掀起。

閣羅鳳再次靠回王座,陰影籠罩著他深沉的臉龐。

疑云未散,但至少,所有可能點燃火藥的引線,都已被他強行掐斷。

接下來,就看段全葛、伽那、于興懷…如何應對這雷霆手段了。

很快,一道冰冷的圈禁令便毫無預兆地落在了二王子伽那頭上。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一絲風聲,他府邸的大門被王宮衛士牢牢封死。

伽那捧著那份只有寥寥數語的旨意,起初是徹底的茫然,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

他反復咀嚼著那幾個冰冷的字眼,試圖從中找出任何一絲線索,卻只有一片空白。

“為什么?”他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困惑。

這毫無來由的禁錮讓他瞬間懵了。

驚愕迅速被不甘和恐慌取代。

他沖到緊閉的府門前,對著外面森嚴的守衛大聲質問,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父王為何如此?我犯了何罪?我要面見父王申辯!”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門外衛士沉默如鐵的背影和冰冷的刀鞘反射的寒光。

無論他如何叫嚷、懇求,都如同石沉大海,沒有絲毫回應。

與此同時,于興懷的府邸也接到了那份措辭嚴厲、勒令他閉門思過的口諭。

這位老臣同樣一頭霧水,王上突如其來的震怒令他如墜五里霧中。

然而,當傳旨內侍刻意加重語氣提及“私兵”、“圖謀不軌”乃至“造反”等字眼時,于興懷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深重的恐懼攫住了他,眼神中充滿了駭然。

是的!他府中確實豢養著百余精銳私兵,但南詔的貴族豪門,誰家府邸深處沒有這樣的力量?

這本是心照不宣的規則!

然而,“造反”二字,這頂足以夷族的滔天罪名,卻讓他肝膽俱裂。

他知道,這絕非尋常問責,王上分明是借題發揮,劍指更深!

巨大的恐懼之下,辯解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他知道此刻任何關于“常規”、“慣例”的申辯都蒼白無力,甚至可能被曲解為狡辯。

這位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壓下滿腹的冤屈和驚懼,幾乎是踉蹌著奔回書房。

他顫抖著手,立刻鋪開素箋,蘸滿濃墨,以最卑微惶恐的言辭,寫下一份言辭懇切、姿態極低的告罪書。

他不敢有絲毫辯解,只反復強調自己對王上的赤膽忠心,并將府中所有“逾制”的人手、財貨悉數“請王上發落”,只求能平息圣怒,換取一線生機。

他親手封好這封如同救命稻草的文書,懇請內侍務必轉呈閣羅鳳御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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