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傲慢與羞辱
- 大唐:陛下,這個皇帝您當不明白
- 下雨啦收衣服啊
- 2458字
- 2025-06-30 00:46:35
時間又過了四天,鮮于仲通終于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嶲州城。
城門口,嶲州刺史帶著一眾屬官早已恭候多時,躬身相迎。
“下官參見大帥!大帥一路辛苦!”刺史的聲音帶著恭敬。
鮮于仲通騎在馬上,只是微微頷首,目光銳利地掃過嶲州略顯破敗的城墻,并未下馬。
“鳳迦異關在何處?速帶本帥前去!”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急迫。
他迫不及待想親眼看看這個南詔世子,如今成了階下囚是何等模樣。
“回大帥,就在州獄重囚室,下官這就……”
刺史話音未落,一名親兵快馬從城內奔來,在鮮于仲通馬前勒住韁繩,單膝跪地急報:“稟大帥!南詔派了使者,說是要贖回他們的王子!”
鮮于仲通眉頭一皺,剛下馬準備去牢房的腳步頓住了。
“使者?這么快?”他冷哼一聲,“也好,本帥倒要看看,閣邏鳳打算拿什么來換他的寶貝兒子。帶路,去官署!”
嶲州官署大堂內,鮮于仲通高坐主位,神色倨傲。
很快,一個身著南詔軍官皮甲戎服、身材精干的中年男子被帶了進來。此
人步履沉穩,目光低垂,向鮮于仲通行了一個南詔軍禮,姿態不卑不亢。
“南詔使者,參見鮮于節度使。”
鮮于仲通鷹隼般的目光上下掃視來人,只一眼,心中便騰起一股不悅。
這人身上雖有幾分行伍氣息,但甲胄普通,氣度也遠非重臣,充其量不過是個校尉級別的軍官。
“你就是南詔使者?”鮮于仲通聲音帶著一絲輕蔑的拖腔,“閣邏鳳就派了你這么個小角色來談贖回他世子的大事?未免太不把本帥放在眼里了吧!”
那使者抬起頭,眼神平靜,直視鮮于仲通的目光里并無懼色:“啟稟鮮于節度使,外臣奉我南詔弄棟城守將、大軍將段全葛之命前來。
此番先來問明貴國之意,究竟要如何才肯釋放我南詔信苴鳳迦異殿下?
至于正式的議和條款與贖回事宜,自有我王廷重臣隨后親至,與大帥詳談。”
“段全葛?”鮮于仲通嗤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壓迫感陡增,“他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與本帥談條件?還王廷重臣?哼!本帥沒那么多閑工夫陪你們扯皮!”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使者,一字一句,聲音如同寒冰墜地:
“回去告訴你那主子段全葛,也告訴閣邏鳳!想要他兒子活命?簡單!”
他停頓了一下,直接拋出條件:“將姚州故地,原原本本、一寸不少地給我大唐吐出來!交還嶲州!屆時,本帥自會放你家那‘尊貴’的世子回去!”
“姚州?!”使者臉色瞬間大變,眼中的平靜再也無法維持,流露出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顯然沒想到鮮于仲通的條件竟如此苛刻,直接索要南詔付出巨大代價才奪取的戰略要地!
這根本是獅子大開口,幾乎斷絕了和談的可能!
他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爭辯什么,但看著鮮于仲通那張寫滿不容置疑和傲慢的臉,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深深抱拳,聲音干澀:
“鮮于節度使的條件,外臣……記下了。定當一字不漏,回稟段大軍將與我南詔王廷。外臣告退!”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大步離去,背影僵硬,帶著一股屈辱和沉重的壓抑。
鮮于仲通看著他那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充滿譏諷的冷笑:“哼,‘外臣’?一條路邊野狗罷了,也敢在本帥面前自稱外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揮了揮手,仿佛趕走了一只煩人的蒼蠅。
“備馬!去州獄!”
嶲州州獄深處,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霉味、血腥和絕望的氣息。
最里間的重囚室,鐵欄粗如兒臂,昏暗的光線從高墻上狹窄的透氣孔吝嗇地透入。
鳳迦異被單獨關押在此。他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囚衣,上面還沾染著干涸的血跡和污漬。
他的雙臂依舊被反關節卸脫,無法動彈,只能用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獄卒諂媚的引導聲:“大帥您這邊請,小心腳下……”
鮮于仲通的身影出現在鐵欄外,身后簇擁著嶲州刺史、親兵和獄卒。
他站定,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牢籠中的鳳迦異,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勝利者的玩味笑容,如同在欣賞一件新奇的戰利品。
“嘖嘖嘖……”鮮于仲通咂著嘴,聲音在寂靜的牢房里格外刺耳,“這不是尊貴的南詔世子殿下嗎?怎么,南詔的宮室住不慣,跑到我這嶲州大牢里來體驗生活了?”
鳳迦異身體猛地一顫,眼中屈辱的火焰瞬間爆燃,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強忍著沒有破口大罵。
他知道,任何憤怒的言語,在此時此地,都只會成為對方取樂的笑柄。
“鮮于仲通!”鳳迦異的聲音嘶啞,“你休要得意!我父王……絕不會放過你!南詔……也絕不會向爾等唐狗屈服!
“哦?是嗎?”鮮于仲通嗤笑一聲,踱了兩步。
“不放過本帥?就憑你父王閣邏鳳那個縮頭烏龜?還是憑你們南詔那些只會鉆山溝的野猴子兵?”
他語氣陡然轉厲,帶著冰冷的嘲弄:
“鳳迦異,你給本帥聽好了!你們南詔在我大唐眼中,不過是癬疥之疾!上次是輕敵,讓你們鉆了空子!
這次?哼!你和你那個廢物父親,還有整個南詔,都將為你們的悖逆付出代價!”
他俯身,隔著鐵欄,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卻帶著更深的惡意:
“至于你?放心,本帥暫時不會殺你。你活著,可比死了有用多了。”
他直起身,目光落回鳳迦異那張因極度屈辱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上,笑容越發殘忍:
“好好享受你這段牢獄時光吧,世子殿下!想想怎么給你父王寫信求救,讓他趕緊把姚州給本帥送回來!
否則……你這輩子,恐怕就只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慢慢爛掉了!哈哈哈哈哈!”
鮮于仲通留下這串充滿侮辱和威脅的狂笑,不再看牢中那雙幾乎要噬人的眼睛,一拂袖,在眾人簇擁下轉身離去。
沉重的腳步聲和刺耳的笑聲漸漸消失在幽暗的通道盡頭,只留下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靜,以及那個被絕望和滔天恨意徹底吞噬的南詔世子。
鳳迦異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鮮血順著嘴角無聲滑落。
鮮于仲通的話,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他驕傲的心底。
“鮮于仲通……我鳳迦異在此立誓!今日之辱,他日定要爾等……百倍!千倍償還!南詔!”
無聲的誓言,在他心底瘋狂咆哮。
而在官署內,鮮于仲通剛坐下,便沉聲下令:“立刻傳令秦琮、黃忠嗣!南詔談判使者已至,本帥已開出條件!
命其部嚴守盤蛇隘、瀘水渡口,枕戈待旦!告訴黃忠嗣,讓他只有行動,本帥給他便宜行事之權!真正的硬仗,怕是不遠了!”
他眼中閃爍著冷酷而興奮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姚州重回版圖,以及長安城為他加官進爵的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