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坦誠謀劃
- 大唐:烽火照九州
- 下雨啦收衣服啊
- 2376字
- 2025-06-13 19:30:47
秦琮見黃忠嗣如此篤定,心中稍安,但隨即又想起一事,壓低聲音補充道:“忠嗣啊,大帥看罷劇本初稿后,甚是滿意,不過……
他老人家也提點了一句,說咱們這故事雖好,卻似乎少了點統(tǒng)帥的劇情!”
黃忠嗣聞言,心中暗笑一聲“果然”。
這些身居高位的“老狐貍”,怎會放過這等往自己臉上貼金、塑造威望的絕佳機會?
但他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恍然”和一絲“慚愧”。
“哎呀!是卑職疏忽了!考慮不周,格局小了!”
黃忠嗣立刻接口,語氣真誠,“大帥坐鎮(zhèn)成都,總攬全局,正是有了大帥的英明部署和心系將士安危,及時調(diào)動各方策應(yīng),咱們這些潰散的殘兵才能如歸巢倦鳥,最終得以突破重圍,回歸唐土!此乃全劇之魂,必須濃墨重彩,置于首尾呼應(yīng)之處!”
秦琮聽黃忠嗣說得如此透徹,如此順耳,而且瞬間就把鮮于仲通捧上了關(guān)鍵位置,心中大石徹底落地,臉上露出笑容:“好!你明白就好!
那這修改劇本之事,就交給你了,務(wù)必把這‘點睛之筆’添得漂漂亮亮!”
秦琮拿起腰牌,塞到黃忠嗣懷中,語氣鄭重:“你肩上的擔(dān)子不輕!不過你放心,某家,在此明言:此事由你黃旅帥全權(quán)主持!某必傾盡全力支持配合!要人給人,要物給物,要場地給場地!”
“卑職領(lǐng)命!”黃忠嗣也不推辭,立刻進入工作狀態(tài)。
開始安排:“時間緊迫,請校尉即刻幫卑職協(xié)調(diào)一處寬敞、相對僻靜的場地,以便排練。
至于演出人選,我等幾人自是主角。
然范頭、黎青、李順等兄弟,其忠烈事跡不可或缺。
卑職明日便持腰牌親赴營中,挑選幾位面相、氣質(zhì)與其生前有幾分神似,且口齒伶俐、反應(yīng)機敏的兄弟來飾演。
此事關(guān)乎袍澤英魂,必當(dāng)慎重。”
秦琮見黃忠嗣思路清晰,應(yīng)答如流,心中最后一絲擔(dān)憂也煙消云散,只剩下滿心的信任和支持。
“好!痛快!”秦琮臉上再次露出豪邁的笑容,“場地之事包在某身上!明天就給你找到。”
“謝校尉。”
黃忠嗣不再多言,迅速將文房四寶在桌上鋪開。
他攤開宣紙,熟練地研墨,筆尖飽蘸濃墨,懸停于紙上。
一個新的、融入了“鮮于大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靈魂的《征南后東歸記》劇本綱要,以及一份詳細的排練計劃,開始在他腦海中飛速成形,即將落于筆端。
筆走龍蛇間,黃忠嗣心思如電。
他特意用了嶄新的紙張謄寫這份“官樣文章”,而那塊原始劇本木板,則被他用一塊舊布仔細包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修改完畢。
黃忠嗣放下筆,輕輕吹干墨跡,將新劇本推到秦琮面前:“校尉,您看這樣修改,是否妥當(dāng)?”
忽然,他想起了秦琮可能看不懂太復(fù)雜劇本,立馬講解起來。
半刻鐘后,秦琮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如此甚好。大帥必會滿意。”
他的語氣聽不出太多波瀾,但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復(fù)雜。
黃忠嗣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絲復(fù)雜。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攤牌。
“校尉,諸位兄弟,方才那修改過的劇本,是給鮮于大帥看的‘官樣文章’。但……我們原本的那個故事,”
他頓了頓,“那塊原始木板,我不打算銷毀,準備保留下來了,小心收著。”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黃峒、阿木和爨弘盛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充滿了驚愕與不解。
黃峒張了張嘴:“忠嗣哥,這……這是為何?大帥不是挺滿意修改后的嗎?留著原來的……萬一被發(fā)現(xiàn)……”
秦琮臉上的滿意之色瞬間消失無蹤。
他濃眉緊鎖,眼神如刀般射向黃忠嗣,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彌漫開來。
仿佛在等待黃忠嗣的解釋。
黃忠嗣坦然迎上對方審視的目光,毫無退縮之意。
他心知肚明秦琮此刻在想什么——懷疑他忘恩負義,質(zhì)疑他的忠誠,甚至可能覺得他在暗中謀劃什么。
“校尉,”黃忠嗣的聲音更加沉穩(wěn),“您先別動怒,容卑職把話說完。我絕非忘恩負義之人!
若無校尉提攜,若無諸位兄弟同生共死,我黃忠嗣早已是南詔密林里的一具枯骨,何來今日?這份情義,我刻骨銘心!”
他先穩(wěn)住基調(diào),表明立場。
秦琮的眼神稍稍緩和了一瞬,但依舊冰冷,等待他的下文。
“我保留原版,是為了活命!為了我們所有人日后能有一條退路!”
黃忠嗣語氣加重,“南詔這一仗,十萬大軍,十不存一!這是天大的敗仗!
您想想,長安城里的圣人和朝廷諸公,會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嗎?
鮮于大帥為了推卸責(zé)任、粉飾太平,眼下可以讓我們演這出‘忠勇歸國’的好戲,暫時穩(wěn)定軍心民心。”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
他環(huán)視眾人,一字一句道,“如此慘敗,朝廷必定要徹查!
到時候,楊相公為了自保,鮮于大帥為了脫罪,他們會怎么做?必然會找一個,或者找一群‘替罪羊’!
把戰(zhàn)敗的責(zé)任推給前線將領(lǐng),推給執(zhí)行不力的軍官,推給已經(jīng)戰(zhàn)死的李相公,甚至……推給我們這些僥幸逃回來的‘潰兵’!
說我們貪生怕死,作戰(zhàn)不力,才導(dǎo)致大軍覆沒!”
這番話如同冰水澆頭,讓黃峒、阿木和爨弘盛瞬間從升官的喜悅中驚醒,臉色刷地白了。
他們想起了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想起了袍澤絕望的眼神,想起了瀘水吞噬的兄弟……
是啊,如此大敗,上面那些高高在上的相公們,真的會承認是自己的錯嗎?
黃忠嗣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向秦琮,帶著坦誠:“校尉,您現(xiàn)在是鮮于大帥眼前的紅人,我們幾個也剛得了提拔。
可這份‘紅’,是建立在配合他們演這出戲的基礎(chǔ)上的!一旦朝廷追究下來,我們就會被牢牢打上‘鮮于黨羽’的烙印!
到時候,清算的刀子落下,我們就是現(xiàn)成的靶子!”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秦琮眼中那抹震驚后的深思,繼續(xù)說道:這份我們真實經(jīng)歷的原始劇本,就是為了日后留一條后路!
真到了被當(dāng)成替罪羊,要被清算的時候,我們可以將其獻出!
向朝廷證明,我們并非鮮于仲通的嫡系,我們只是僥幸活下來的小卒!
這劇本就是鐵證,證明我們是被脅迫、被利用來為他們的敗績涂脂抹粉的!
我們甚至能在關(guān)鍵時刻,用這份真實的記錄,指證他們掩蓋敗績、欺瞞朝廷的行徑,將功折罪!
這,才是真正的自保之道!甚至……可能成為我們更進一步,真正擺脫泥潭的契機!”
黃峒此時一臉懵逼,有些疑惑:“既如此,你為什么要獻這場戲呢?如果我們不演這出的話,也能安穩(wěn)度日啊!”
黃忠嗣無奈苦笑:“諸位兄弟,咱們小卒若是沒有人提攜,這輩子做到死也是大頭兵。難道你們甘愿做個小兵么?”
眾人聞言紛紛沉默,大家都知道黃忠嗣這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