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獲救,餓慘了
- 大唐:陛下,這個皇帝您當不明白
- 下雨啦收衣服啊
- 2432字
- 2025-06-13 13:37:31
時間,在瀘水的濤聲和密林的幽暗中,又艱難地行走了六日。
五個人,如同被風暴蹂躪后的殘枝。
身上的衣物早已被荊棘、巖石撕扯得不成樣子,只能勉強蔽體。
幸而眾人擁有山林生存的技巧,加上秦琮強大的武力威懾,讓他們總能找到些野果、根莖,甚至獵到些小型鳥獸。
支撐著他們不至于倒斃途中。
疲憊深入骨髓,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求生的意志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相互扶持下頑強地燃燒著。
終于,在又一個黃昏來臨之前,眼前的密林豁然開朗。
一片相對平坦的谷地出現在眼前,遠方,一道巍峨的城墻在夕陽的余暉中顯露出雄渾的輪廓!
城墻之上,那迎風招展的旗幟,赫然是——赤紅的唐字旗!
“嶲州……是嶲州城!”
黃峒的聲音帶著哭腔,干裂的嘴唇顫抖著。
阿木虛弱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爨弘盛佝僂的背脊似乎都挺直了幾分,喃喃道:“到了……終于……”
就連秦琮這般鐵打的漢子,腳步也不由得一頓。
他仰頭望著那面久違的唐旗,鼻尖猛地一酸,虬髯劇烈地抖動了幾下,眼眶瞬間泛紅。
這半個多月地獄般的亡命之旅,袍澤的鮮血,密林的險惡,瀘水的無情……種種畫面如潮水般沖擊著他的心神。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喉頭的哽咽。
“走!”他低吼一聲,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和一種近乎虛脫的釋然,“回……家!”
五人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卻又無比堅定地走向那座象征著生路的城池。
他們的身影在夕陽下拉得老長,破敗不堪,卻透著一股百戰余生的悲壯。
城樓上值守的唐軍早已發現了這五個如同野人般蹣跚而來的身影。
當五人靠近城門一箭之地時,城頭立刻響起嚴厲的喝問:
“站住!城下何人?報上名來!再敢靠近,弓箭伺候!”
一名隊正模樣的軍官厲聲喝道,弓箭手已在垛口后引弓搭箭,寒光閃閃的箭頭對準了下方。
秦琮聞言心中大怒,他本來就心情不好,加上這些日子的磨難,如今被自己人用弓箭指著,心中頓時涌起怒氣。
他將攙扶的阿木交給黃峒,一步上前,昂起他那顆桀驁不屈的頭顱,嘶聲吼道:“城上豎子聽真!某乃劍南道安戎軍左廂校尉秦琮。”
他猛地扯開胸前早已襤褸不堪的戰袍,露出腰間串起的三枚風干發黑的頭骨。
他將這串象征著他赫赫戰功與血腥過往的“勛章”高高舉過頭頂:
“開元二十五年募兵,帳下攢六十四顆賊頭!吐蕃猢猻三十七顱懸我旌旗,南詔狗彘二十七顱鋪我階墀!睜開爾等狗眼,看清楚了!”
“此乃天寶十載洱水東岸斬南詔洞主之首!可要某擲上城頭,讓爾等鼠輩親驗?!”
城頭瞬間一片死寂。
守城軍官被這突如其來的滔天煞氣和那三顆恐怖的頭骨震得頭皮發麻。
“快!放個籃子下去!把……把那東西拿上來看看!”軍官聲音有些發顫,急忙下令。
秦琮摘下其中一顆頭骨,放了上去。
竹籃被迅速拉上城樓。
軍官和幾個老兵圍上去,仔細辨認。
片刻后。
“快!快開城門!”
軍官再無懷疑,聲音帶著敬意和急切,“是安戎軍的秦校尉!是咱們自己人!快放他們進來!”
沉重的城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
當秦琮打頭,黃忠嗣、爨弘盛攙扶著阿木,黃峒緊隨其后,五人終于踉蹌著踏入嶲州城。
城門在他們身后轟然關閉,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兇險與血腥。
黃忠嗣只覺得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他強撐著,看向前方。
秦琮沒有回頭,只是停住了腳步,肩膀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爨弘盛松開攙扶阿木的手,靠著冰冷的城墻,緩緩滑坐下去,將臉深深埋在了膝頭。
黃峒低著頭,不住抽泣,像個迷路許久終于歸家的孩子。
阿木則虛脫般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扯出一絲劫后余生的微笑。
......
半個時辰后
溫暖的篝火在營房角落噼啪作響,嶲州軍營提供的粟米飯蒸騰著熱氣,幾碟咸香的醬菜擺在中央。
黃忠嗣捧著粗陶碗,大口大口地將溫熱的飯粒夯進嘴里,感受著糧食在胃里化開的踏實感。
作為一個現代人,吃到古代這種糧食,還能那么滿足,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真的餓慘了。
桌邊其他人也都埋頭苦干。
黃峒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眼睛都瞇了起來;阿木吃得有些急,被嗆得咳嗽兩聲,卻舍不得停下;
就連一向沉穩的爨弘盛,此刻也只是沉默而專注地將每一粒飯都扒拉干凈,偶爾夾一筷子醬菜。
饑餓的記憶早已刻入骨髓,這頓尋常的軍營飯食,對他們而言無異于珍饈美饌。
營房內還有其他輪值回來的唐軍士卒,看到這群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潰兵同袍,紛紛投來或同情的目光。
有幾個人忍不住湊過來詢問。
“兄弟,哪個軍的?南邊……真就敗得那么慘?”
一個臉上帶著疤的老卒蹲在旁邊,遞過來一小塊黑乎乎的肉干。
黃忠嗣接過肉干,小心地撕下一絲放進嘴里慢慢咀嚼。
他咽下后,聲音有些沙啞:“征南行營、安戎軍、鎮夷軍……都打散了。十萬大軍,十不存一。南詔人像打獵一樣追著我們……”他
沒有說更多細節,但話語里的沉重和血腥味已經足夠濃烈。
周圍的士兵們聞言,臉上都顯露出駭然和痛惜。
又有人遞來些小零碎,或是一點鹽巴,或是一塊干餅,默默表達著同袍的情誼。
黃忠嗣他們也沒有拒絕這份善意,疲憊的身體和心靈都需要這些小小的慰藉。
就在眾人沉浸在食物帶來的短暫安寧中時,營房的門簾被掀開,一股清冽的夜風灌入。
秦琮大步走了進來。
他顯然已經梳洗過,換上了一套干凈的常服,臉上疲憊依舊,但眼神卻明亮了許多,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喜色。
他掃視了一眼圍在桌邊狼吞虎咽的四人,洪亮的聲音打破了營房的沉悶:
“都吃著呢?好,吃飽了好!”
他走到桌邊,自己拖過一張胡凳坐下,壓低聲音道:“剛剛見了刺史和城防校尉,把咱們這一路的經過大略說了說。”
他頓了一下,聲音帶著肯定,“刺史說了,咱們能從南詔腹地殺出來,九死一生,都是好樣的!這功,必須得報上去!”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四人:“快,把家伙什都拿出來!別藏著掖著了!”
秦琮口中的“家伙什”,幾人瞬間心領神會。
“哦!對!”黃峒第一個反應過來,顧不上碗里最后幾口飯,連忙放下碗,手忙腳亂地在懷里掏摸。
很快,他拿出一個用臟兮兮油布裹著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里面是幾塊風干后變得黑硬、皺縮的皮膚,上面依稀可見扭曲的靛藍色刺青圖案——那是他親手割下的南詔斥候臂皮。
其他人也連忙拿出憑證,連黃忠嗣也掏出了六塊風干的刺青皮膚。
(這是我編的,不要上綱上線哈。)
這都是他們的軍功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