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安靜了幾秒，打破沉默的是皮約恩。

她玩著手機：“我支持提坦哦，反正那些黑幫又不是什么好東西，死了也是活該。”

“我無所謂。”康宰聳聳肩，“只要別讓我去處理爛攤子就行。”

奇多爾扶了扶眼鏡，輕聲說：“我希望能和平解決這件事，最好能找到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避免沖突升級。”

她翻了翻面前的文件。

“根據統計，已經有三個中小型獵人團體接了黑幫的保護任務，都是強化系的，脾氣不太好，很容易沖動。”

米哉斯頓終于開口：“我同意奇多爾的看法。協會應該介入調解，先弄清楚提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再決定下一步怎么做。直接定性為沖突不太妥當。”

克魯克抬起頭：“這種事情怎么樣都好。”

等大家都表完態，尼特羅捻著胡須笑了笑：“我知道了，散會！”

說完，他轉身就走，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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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5總部的建筑群矗立在城市中心，玻璃幕墻反射著正午的陽光，像一塊被無數鉆石鑲嵌的巨型積木。

各國政要的黑色轎車在入口處排成隊列，車牌號以金色字母開頭，代表著不同的成員國權限。

武裝直升機在百米高空盤旋，螺旋槳的轟鳴與地面的車流聲交織，構成權力中心特有的喧囂。

其中一棟標著“B7”的建筑中層，某個不起眼的辦公室里卻氣氛凝重。

與外面的恢弘不同，這里的陳設簡潔到近乎單調——灰色的金屬辦公桌，墻上掛著世界地圖，角落里的咖啡機正冒著熱氣，九個穿著深色西裝的人圍坐成一圈，袖口露出的徽章刻著“特殊事務處理組”的縮寫。

“組長，獵人協會拒絕了調停的要求。”

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組員將加密文件拍在桌上，文件邊緣因用力而卷翹。

“米哉斯頓回復說‘這是黑暗世界的內部調整，協會不便干涉’，簡直是推卸責任！”

他的話音剛落，另一個留著寸頭的男人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些獵人真是我行我素，以為有個協會執照就能無視 V5的規矩？組長，現在該怎么辦？黑幫火并已經蔓延到三個成員國邊境，昨天有批軍火在海關被扣，背后牽扯到七個幫派，外交部門已經發來第三次抗議了。”

組長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正用銀質小勺攪拌著茶杯里的紅茶。

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開口道：“上面要求我們三天內處理好。十老頭威望大跌，對黑幫失去掌控，現在那些小幫派搶地盤腦漿都打出來了，說說你們的想法。”

“十老頭簡直就是廢物！”寸頭男人率先拍桌，“被一個獨行俠逼到躲進地堡，連自己的地盤都守不住，留著他們還有什么用？直接派人把那個叫提坦的解決掉，讓十老頭騰出手來鎮壓叛亂！”

“解決？”金絲眼鏡冷笑一聲，推了推眼鏡，“我們憑什么給那群無用的黑幫擦屁股？”

“那你說怎么辦？”寸頭男人梗著脖子反問，“放任黑幫亂下去？”

爭吵聲越來越大，有人翻出黑幫火并的傷亡報告，有人調出提坦的行動路線圖，咖啡在爭執中被碰倒，深色的液體在文件上暈開，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

直到組長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發出“噠”的脆響，所有人都瞬間噤聲。

“我是讓你們給出解決辦法，不是讓你們抱怨的。”組長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指節敲了敲桌面，“提醒你們一下，提坦還有一個身份。”

“您是說天空競技場的樓主？”立刻有人反應過來，能進這個辦公室的都不是笨蛋。

天空競技場每年向 V5繳納的稅額，相當于三個中等國家的財政收入，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組長從抽屜里取出一份燙金封面的文件，扔在桌上：“這是天空競技場對提坦的評估。”

文件在眾人手中傳閱，紙張邊緣因頻繁翻閱而磨損。

上面詳細記載著提坦的每一場比賽。

評估表最后一欄用紅筆寫著大大的“SS”。

旁邊標注著評語：“近三十年最具商業價值的格斗家，潛力無上限。”

“評價這么高！”

寸頭男人瞪大了眼睛，他記得上一個拿到 SS級評價的，還是50年前的世界格斗冠軍。

“這是幾十年來最高的評價了。”金絲眼鏡推了推眼鏡，語氣復雜，“而且世界格斗大賽下個月就要開始，天空競技場的負責人昨天還發來了加密郵件，說提坦是今年的奪冠熱門。”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清楚世界格斗大賽意味著什么——全球直播權的競標價能拍到天價。

周邊產品的銷售額堪比跨國集團的季度營收，甚至連舉辦地的旅游業都會暴漲幾十倍。

天空競技場此刻就像臺高速運轉的印鈔機。

組長看著腕表，時針指向下午三點：“現在投票，提坦 or十老頭。”

九個人同時陷入沉思。

十老頭控制的黑幫能處理灰色地帶的麻煩，就像夜壺，雖然骯臟卻必不可少；

可提坦背后的商業價值，是能直接寫入財政報告的金色數字。

權衡利弊的時間不到一分鐘，組長率先舉起手。

“提坦。”

其他人對視一眼，陸續舉起手。

最終統計結果顯示：提坦 7票，十老頭 2票。

那兩票來自最年長的兩位組員，他們還記著十年前十老頭幫 V5處理掉的那場輿論危機。

“就這樣決定了。”

組長合上文件，指尖在桌面上敲出結論。

“讓黑幫們重新選舉出新的十老頭，名單必須在 48小時內送到我桌上。”

他拿起加密電話，按下一串數字。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明白”。

掛斷的忙音在辦公室里格外清晰。

沒有人反對。

黑幫對 V5來說確實有用，就像夜壺能解決應急需求，可當夜壺漏了、臭了、再也裝不下東西時。

主人從不會費心去修——他們只會換一個嶄新的、更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