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著軍火交易的“鐵砧會”撕毀了與九老頭的協議,轉而和卡金王國的走私集團合作;
混亂從底層開始蔓延。
擁護九老頭的幫派大多是些靠著九老頭扶持起來的小勢力,聲嘶力竭地喊著要“維護秩序”。
“沒了九老頭,下一個就會輪到我們!只有團結在他們旗下才有活路!”
想要另起爐灶的幫派聲音卻擲地有聲:“九老頭都自身難保了!我們憑什么還要給他們當狗?”
內斗在某個雨夜徹底爆發。
擁護派的人帶著九老頭偷偷送來的武器,突襲了另起爐灶派的倉庫。
槍聲在雨夜里格外刺耳,穿黑西裝的人踩著積水沖鋒,子彈打在鐵皮屋頂上,濺起的火星被雨水澆滅。
內斗像癌細胞一樣擴散到全世界所有黑幫。
曾經并肩火并的幫派突然反目,昨天還一起喝酒的兄弟就給對方下了死手。
有個城市一夜間換了三波控制者,最后連收保護費的人都不知道該向誰交錢。
地堡里的九老頭看著監控屏幕上的火并畫面,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他們派出的調停人剛走出地堡就被亂槍打死,尸體被掛在街頭的路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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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情況就是這樣..”
手機聽筒里傳來銀達低沉的聲音。
提坦嘲諷:“果然是一盤散沙。”
提坦能知道萊因哈德家族聚會的時間、地點,能摸清十幾家黑幫的情況,全靠銀達提供的情報。
“整個黑暗世界都開始動蕩,協會開始關注這件事了。”
銀達的語氣凝重起來。
“聽說十老頭雇傭了揍敵客家的殺手?”
“嗯。”
“你要小心,那群家伙很危險。”銀達的語速加快,“他們不只靠念能力,追蹤手段,情報網不可小覷。”
“放心,我選擇目標是隨機的,每次離開我都走水路,他們找不到痕跡的。”
湍急的水流能沖散氣味。
“一切小心。”
銀達囑咐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忙音的瞬間,提坦將手機揣回兜里,轉身消失在山林中。
與此同時,獵人協會總部的走廊里,銀達收起手機,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胡桃木長桌旁已經坐了6個人,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與煙草混合的味道。
“喲,銀達桑,你可算來了。”
帕里斯通?希爾晃著咖啡杯,金色的卷發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笑容完美得像精心繪制的面具。
銀達沒理會他,徑直走向空位。
長桌另一端,米哉斯頓?納納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奇多爾?約克夏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投影儀的光,她面前攤開的文件上,“黑道動蕩”四個字被紅筆圈了三次;
康宰正用匕首削著蘋果,果皮連成一條不斷的線,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帕里斯通;
還有一臉不耐煩的克魯克,玩手機的皮約恩。
加上銀達,十二地支已經到了七人。
“真是冷淡啊。”
帕里斯通用食指抹了抹眼角,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真惡心!
其他六人心里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帕里斯通卻笑得更開心了,被憎恨的快感像電流般竄過脊背。
他就喜歡看這些人明明厭惡他,卻又不得不和他同處一室的模樣。
他正要開口說些更過分的話,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艾薩克?尼特羅走了進來,笑容慈祥得像隔壁的老爺爺。
“人差不多齊了。”老人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里,“說說吧,關于黑道的事,你們怎么看?”
“切~”性急的康宰率先開口,“這和協會有什么關系?黑幫火并、互相殘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應該是警察管的事情。”
帕里斯通立刻禮貌地舉起手,金色的卷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笑容依舊完美:“異議。”
“嗯。”尼特羅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黑幫最近開始雇傭協會的獵人保護他們,”帕里斯通裝模作樣地蹙起眉頭,做出憂心忡忡的樣子,指節輕輕敲著桌面,“聽說對付黑幫的也是一位獵人,這樣下去要是雙方爆發沖突……”
他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目光慢悠悠地掃過全場,最后落在銀達身上,眼神里的挑釁幾乎要溢出來:“那可就違反協會規定了呀。”
顯然,他知道提坦的身份,這番話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銀達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臉上卻沒什么表情。
他早就看穿了帕里斯通的把戲——想逼他承認和提坦的關系,然后借協會的規矩發難。
但他根本不接招,只是指尖在咖啡杯的邊緣輕輕摩挲。可帕里斯通的話確實戳中了要害。
尼特羅修訂的“獵人十條”第四條明確規定:獵人不得將同胞的獵人視作獵物,但進行極惡犯罪的獵人不受此條保護。
現在的情況是,提坦把黑幫當目標,而有些獵人受雇保護黑幫,一旦雙方動手,不管誰傷了誰,都可能違反這條規矩。
“想到獵人們會自相殘殺我就心痛不已。”
帕里斯通還在演,甚至抬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讓康宰忍不住“嘖”了一聲。
沒人搭理他的表演,但會議室里的氣氛明顯凝重起來。
奇多爾推了推眼鏡,筆尖在文件上快速記錄著什么,眉頭緊鎖;
米哉斯頓沉默不語,只看到他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像是在權衡利弊。
不善于思考復雜規則的康宰開始抓耳撓腮,匕首被他轉得飛快:“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上下為難啊。”
沒人糾正他語法上的錯誤。
“銀達。”尼特羅突然開口,目光落在始終沉默的銀達身上。
“在。”
“是你為提坦提供黑幫的情報?”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銀達身上,連帕里斯通都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等著他的回答。
銀達迎上眾人的目光,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坦然地點了點頭:“沒錯。”
他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錯,也沒什么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