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去見端王
- 侯府吃人挖骨?王爺遞刀我埋尸
- 云深鶴歸
- 2108字
- 2025-06-29 18:59:31
“臣女惶恐,”賀錦瀾遲疑著,“這樁婚事能成,是娘娘天大的恩典。可端王殿下遠(yuǎn)在邊疆多年,性子又是那般清冷孤高。這圣旨賜婚,殿下他真的愿意嗎?”
這個最尖銳的問題,被她如此直接地問了出來。
太后臉上那絲溫和的笑意淡了幾分,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了。
她沉默了一瞬,才慢慢道:“圣旨賜婚,天家恩眷。哀家料想,你未來夫君理應(yīng)不至于公然抗旨不尊。”這話帶著安撫,但“理應(yīng)”二字卻透露出了最大的不確定性。
“只是……他昨日離宮前,并未直言。”
太后的聲音里,也罕見地帶上了一絲作為母親也無法掌控兒子的無奈。
“娘娘。”賀錦瀾忽然再次叩首,語出驚人,“臣女斗膽,有一事相求!”
太后微訝:“你說。”
“臣女深知殿下性情,也明白這道旨意對殿下的勉強(qiáng)。然圣命天恩豈容兒戲?與其讓娘娘憂心,讓殿下為難,最終可能折損娘娘及殿下的顏面。臣女愿往端王府一行!”
“你去?”太后愈發(fā)驚訝,甚至覺得荒謬,“你意欲何為?”
賀錦瀾的神色無比懇切:“臣女想親自見一見端王殿下。不敢言說服殿下允婚,只求以一腔期盼有家可依的誠心,去拜見未來夫君,陳明心跡。懇請殿下看在臣女尚有幾分可取之處的情面上,體諒娘娘與皇上的一片苦心,莫要以抗旨來回應(yīng)這番恩情。
這并非臣女癡心妄想能得到殿下傾心,實(shí)是不愿因我這一樁婚事,讓殿下與娘娘與皇上之間,再生不必要的芥蒂。若殿下執(zhí)意不愿,臣女也絕無怨懟,定當(dāng)在太后與皇上面前請罪退婚,只求保全君臣情分。”
太后凝視著賀錦瀾的眼睛,看了很久。那里面沒有退縮,只有豁出去的決心。
這姑娘……比她想象的還要果斷,也還要堅強(qiáng)。
“罷了。”太后輕輕嘆了口氣,帶著一絲連她自己也不確定的復(fù)雜情緒。
讓賀錦瀾去撞一撞端王府的那座冰山,或許是毫無意義的一步,或許也能出現(xiàn)一絲轉(zhuǎn)機(jī)?
無論如何,這份心,難能可貴。
“贏祿。”太后揚(yáng)聲。
守在殿外廊下的贏公公立刻躬身入內(nèi)。
“替哀家送賀小姐出宮,”太后看向贏公公,“再親自送她去一趟端王府。就說是哀家的意思。”
“是,老奴遵旨。”贏公公躬身應(yīng)下,眼中也有一絲驚異。
賀錦瀾再次深深叩首:“臣女謝太后娘娘成全!”
她站起身,挺直了背脊,眸中水光未散,卻已燃起一簇小火苗。
馬車駛離宮門,向著端王府的方向而去。
車廂內(nèi),賀錦瀾靠在柔軟的錦墊上,閉著眼。
只有放在膝上、被袖子掩蓋的雙手,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太后望著賀錦瀾隨贏公公離去的背影,無聲地端起茶盞。
裊裊茶煙模糊了她深沉的眼。此去端王府,無異于羊入虎口。
那小兒子的冰冷性情,想想都令人發(fā)愁。但賀錦瀾方才那份近乎卑微的懂事,卻更堅定了太后的決心。
這樣知進(jìn)退又識時務(wù)的姑娘,配得上一個王妃的位置。
“塵兒……”她心中默念,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潤的杯沿,“你若真敢抗旨,母后自有千百種法子,讓你……不得不從!”
……
端王府的朱漆大門緊閉,門前兩尊石獅在午后的陽光下投下沉默而威嚴(yán)的影子。
門房處值守的侍衛(wèi)身著玄色勁裝,腰懸長刀,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空曠的街道。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無形的緊繃感,尋常百姓路過此地,無不屏息垂首,快步繞行。
一輛不起眼的青呢小轎在贏公公的引領(lǐng)下,悄無聲息地停在了王府西側(cè)的角門外。
贏公公身著深青色內(nèi)侍服,面容清癯,眼神沉靜。
他上前一步,對著守門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亮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墨色令牌,令牌正中一個古篆的“端”字在日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驗(yàn)看令牌,又仔細(xì)打量了贏公公和他身后剛從轎中下來戴著帷帽的女子,確認(rèn)無誤后,才微微頷首,側(cè)身讓開一條通道。
沉重的角門無聲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賀小姐,請。”贏公公的聲音不高,帶著宮中特有的平穩(wěn)腔調(diào)。
賀錦瀾微微頷首,帷帽垂下的輕紗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一截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
她跟在贏公公身后,踏入了王府。
門在身后無聲合攏,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王府內(nèi)部更是寂靜得令人心悸。
高墻深院,青石鋪就的甬道筆直延伸,兩側(cè)是修剪得一絲不茍的松柏,投下濃重的陰影。偶
爾有穿著同樣玄色服飾的侍衛(wèi)或仆役無聲地走過,步履輕捷,目不斜視,如同影子般融入這肅穆的環(huán)境里。
贏公公顯然對王府路徑極為熟悉,引著賀錦瀾穿過幾重垂花門,繞過影壁,最終來到一處開闊的后院。
甫一踏入,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再是前院的沉靜,而是充滿了陽剛與力量的喧囂。
這里是一處極大的校場。
地面鋪著細(xì)密的黃沙,被踩踏得堅實(shí)平整。場邊擺放著各式兵器架,刀槍劍戟在日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寒芒。
場地中央,一道矯健的身影正舞動著一桿丈二長槍。
那人正是端王祁墨塵。
他僅著一身玄色勁裝,束袖綁腿,身形挺拔如松,動作卻快如閃電。
長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汗水浸濕了他額前的碎發(fā),緊貼在飽滿的額角,更襯得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校場邊緣,肅立著幾名同樣身著勁裝的將領(lǐng),個個氣息沉穩(wěn),眼神銳利。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祁墨塵腳邊不遠(yuǎn)處,一頭體型異常龐大的黑色獒犬。
正是祁墨塵的愛犬“傲天”。
贏公公帶著賀錦瀾在離校場邊緣尚有十余步的地方站定,并未貿(mào)然上前打擾。
賀錦瀾的目光透過輕紗,落在場中那抹凌厲的身影上,帷帽下的神情看不真切。
就在這時,原本全神貫注盯著主人的“傲天”,碩大的頭顱忽然轉(zhuǎn)向了賀錦瀾的方向。
它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神在接觸到賀錦瀾身影的剎那,警惕的光芒竟奇異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