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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藥香迷蹤

沈知微攥著密匣在巷弄間狂奔,油紙包在掌心沁出草藥味。身后追兵的呼喊聲漸遠,她躲進一家棺材鋪的夾墻,借月光拆開蕭徹給的紙包——除了金瘡藥和碎銀,還有半枚刻著“槐”字的木牌。

匣蓋開啟的瞬間,一股陳年藥香撲面而來。里面沒有密信,只有一支羊毫筆和一卷素絹。素絹上用朱砂畫著幅殘缺的京城輿圖,標注著“慈安堂”藥鋪的位置,而筆桿空心處,滾出一粒用蠟封著的黑色藥丸。

“鎮魂令的紅光……”沈知微想起老宅中青銅令牌的異狀,將藥丸湊到鼻尖——是“牽機引”的改良版,服下后能模擬中毒假死。她忽然明白蕭徹的用意:老槐樹掌柜必是父親舊部,而慈安堂恐怕藏著解開輿圖之謎的關鍵。

城西悅來客棧的燈籠在雨幕中明明滅滅,沈知微剛踏上臺階,就見二樓欄桿旁倚著個穿青布衫的掌柜,腰間正掛著半枚刻“槐”字的木牌。

掌柜將沈知微引入柴房,從灶臺暗格里取出個藥罐:“小姐,這是老爺當年藏在慈安堂的‘九轉回魂丹’,能解百毒。”藥罐底部刻著與素絹相同的輿圖標記,中心正是慈安堂的位置。

“趙忠說老夫人背叛了我們……”沈知微聲音發顫,想起蕭徹浴血的背影,“侯爺和三皇子到底是什么關系?”

老槐樹嘆了口氣,往灶里添了把柴:“當年侯爺截下證據后,本想聯合御史臺逼皇后放權,卻被三皇子反咬一口。老夫人為保侯府,只能……”他頓了頓,從懷里掏出枚銀哨,“慈安堂的孫大夫是蜂鳥營舊部,憑此哨可找他。”

雨越下越大,慈安堂的藥幌子在風中搖晃。沈知微推門而入時,穿白大褂的孫大夫正在搗藥,聞聲望來,眼中閃過驚訝:“沈小姐?你怎么……”

“孫大夫,我需要您幫忙解讀輿圖。”沈知微將素絹攤在藥柜上,“這上面的標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孫大夫拿起素絹對著光,藥柜里的陳皮香混著雨水味:“這是用‘迷迭香’汁液畫的密圖,需用‘忘憂草’汁液顯影。”他從抽屜里取出個青瓷瓶,倒出淡黃色液體滴在素絹上——輿圖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點,中心赫然是靖安侯府的祠堂!

“這些紅點是三皇子安插的眼線?”沈知微指尖劃過祠堂的標記,想起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孫大夫搖搖頭,從藥柜深處拿出本泛黃的醫書:“這是蜂鳥營的‘毒瘴分布圖’,侯府內眷近日得的怪病,就是中了‘牽機引’的變種毒。”

醫書內頁夾著張藥方,正是侯府太醫開的“清熱散”,卻被紅筆圈出一味“斷腸草”——此草與牽機引混用,會讓毒素在體內潛伏三年!沈知微猛地想起林嬤嬤給老夫人點的安神香里,就有微量斷腸草。

“三皇子想讓老夫人慢性中毒,再嫁禍給侯爺!”她捏緊醫書,“孫大夫,這毒該如何解?”

“需用‘醉仙藤’的根須做藥引,與九轉回魂丹同服。”孫大夫看向窗外,“但醉仙藤只長在侯府后花園的假山上,趙忠派了重兵把守。”

恰在此時,慈安堂的門板被猛地推開,幾個武侯府兵丁闖了進來:“搜!三皇子有令,嚴查可疑人等!”沈知微連忙將素絹塞進藥包,孫大夫則故意打翻藥缽,刺鼻的藥味彌漫開來。

“官爺,小店只是個藥鋪……”孫大夫話未說完,為首的兵丁已拔刀指向沈知微:“你這小廝鬼鬼祟祟的,跟我們走一趟!”

沈知微被押至侯府角門時,正遇上林嬤嬤帶著丫鬟們抬著藥箱往里走。林嬤嬤見狀故作驚訝:“這不是前幾日在二公子院里當差的阿微嗎?怎么穿成這樣?”

兵丁們面面相覷,林嬤嬤趁機塞給領頭的一錠銀子:“這丫頭笨手笨腳的,前幾日偷跑出去,怕是被你們誤抓了。”兵丁們掂量著銀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林嬤嬤……”沈知微看著她鬢邊的蜂鳥銀釵,想起趙忠的話,一時不知該信誰。林嬤嬤卻拉住她的手,將一個蠟丸塞進她掌心:“老夫人在祠堂等你,這是二公子讓我給你的。”

祠堂內燭火搖曳,老夫人跪在祖宗牌位前,臉色比前幾日更加蒼白。沈知微攤開蠟丸,里面是蕭徹的字跡:“醉仙藤在祖母的熏球里。”

“知微,”老夫人轉過身,手中拿著個鏤空熏球,“徹兒說你能解我的毒?”熏球打開的瞬間,醉仙藤特有的腥甜氣溢出——里面果然藏著幾根新鮮的根須。

沈知微將根須與九轉回魂丹研磨成粉,用溫酒送老夫人服下。剛喂完藥,就聽外面傳來喧嘩聲,趙忠領著三皇子的人闖了進來:“老夫人,聽說您請了個江湖郎中解毒?可別忘了,三皇子的人還在府里呢!”

老夫人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指著趙忠:“你……你在我的安神香里下毒!”趙忠冷笑一聲,示意手下搜查:“老夫人息怒,屬下只是來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等……”

他的目光落在沈知微身上,正要下令抓人,老夫人卻突然暈了過去。沈知微趁機將藥渣塞進袖中,對著趙忠怒斥:“趙管家!老夫人中毒昏迷,你不請大夫,卻帶著外人闖祠堂,是何居心?”

趙忠被問得一滯,這時,孫大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老夫人怎么樣了?”他上前診脈,對趙忠說:“老夫人中了牽機引,幸虧服了解藥,只是需要靜養。趙管家若是再喧嘩,驚擾了老夫人,恐怕……”

趙忠看著昏迷的老夫人,又看看周圍虎視眈眈的侯府護衛,只能恨恨地跺腳:“我們走!”

等人都走后,老夫人忽然睜開眼,對沈知微和孫大夫說:“剛才的黑血是我用‘血竭’假扮的。徹兒讓我告訴你,慈安堂的輿圖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證據,藏在……”

她話未說完,祠堂的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音。沈知微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黑影破窗而入,手中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直刺老夫人!

沈知微來不及細想,抓起桌上的燭臺砸向刺客。刺客側身躲過,匕首擦著老夫人的發髻而過,釘在身后的祖宗牌位上。孫大夫趁機吹響銀哨,蜂鳥營的暗衛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刺客團團圍住。

刺客見勢不妙,咬破口中的毒囊,瞬間氣絕身亡。沈知微上前查看,發現刺客手腕上戴著一個鐵手環,上面刻著一個扭曲的“三”字。

“是三皇子的人!”孫大夫臉色凝重,“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在找證據了。”

老夫人撫著胸口,心有余悸地說:“知微,徹兒讓我告訴你,真正的證據藏在……”

就在這時,祠堂的大門被猛地推開,靖安侯蕭承業帶著一隊護衛闖了進來。他看到地上的刺客,又看看沈知微,臉色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爹!”沈知微下意識地喊道。

蕭承業卻看都沒看她,徑直走到老夫人面前,沉聲說:“母親,宮里來人了,皇后娘娘宣您即刻入宮。”

老夫人聞言臉色大變,顫聲問:“皇后娘娘?她宣我做什么?”

蕭承業眼神復雜地看了沈知微一眼,低聲說:“說是……要問問沈家舊案的事情。”

沈知微心中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看著蕭承業,想問他蕭徹的下落,卻發現他眼中滿是疲憊和無奈,仿佛有什么難言之隱。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對沈知微說:“知微,你先跟著孫大夫去慈安堂,我去去就回。”

沈知微點點頭,看著老夫人在蕭承業的陪同下離開祠堂,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有種感覺,老夫人這一去,恐怕兇多吉少。

孫大夫走到她身邊,低聲說:“沈小姐,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三皇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沈知微點點頭,跟著孫大夫走出祠堂。外面的雨還在下,侯府的庭院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她回頭望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老夫人能夠平安歸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侯府的某個角落,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那是趙忠,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對身旁的黑衣人說:“通知三皇子,老夫人已經上鉤了,接下來就看沈知微能不能找到真正的證據了。”

黑衣人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趙忠看著沈知微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狠厲。他知道,只要找到真正的證據,他就能平步青云,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

而沈知微,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之中,她的每一步都被人監視著。她只知道,為了給父親翻案,為了找到蕭徹,她必須繼續走下去,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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