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聲撕碎獵場喧囂的瞬間,沈銜玉只覺得一股冰冷的腥風撲向后頸!
來不及回頭,眼角余光已瞥見一道灰影從樹叢中暴起——
獠牙滴涎的餓狼,直撲她身側的三皇子蕭璟!
“殿下!”護衛的驚叫被淹沒在風聲里。
蕭璟正抬手搭弓,對背后的致命危機渾然不覺。
沈銜玉瞳孔驟縮,身體比思緒更快!左手閃電般探出,狠狠拽向蕭璟的腰帶——
“嗖——!”
刺耳的破空聲同時抵達!
一支玄鐵重箭擦著她飛揚的發梢掠過,冰冷的箭頭幾乎貼上她耳廓,帶起的厲風刮得臉頰生疼!
時間仿佛凝滯。
拽人的力道與箭矢的軌跡在空中交錯。
沈銜玉將蕭璟猛地扯離原位,自己卻因反沖力向后踉蹌。那支本該射穿餓狼頭顱的重箭,“噗嗤”一聲,狠狠扎進她右肩上方!
劇痛炸開!
玄鐵箭鏃撕裂皮肉,卡在肩胛骨縫里,血瞬間染紅半幅騎裝。
“呃……”一聲悶哼從緊咬的牙關擠出。沈銜玉眼前發黑,踉蹌著單膝跪地。
「警告!檢測到宿主本體遭受貫穿性傷害!創傷評級:A級!」
「傷處臨近心脈!請立即處理!」
「目標個體:謝臨,情緒波動劇烈……“悔”之悔悟值+25!」
「“痛”之悔悟值+15!」
「符合條件!解鎖《金針術·卷三》:氣血逆行·分筋挫骨篇!」
冰冷的提示音瘋狂撞擊著沈銜玉的顱骨,與肩頭撕裂般的劇痛交織。她猛地抬頭,目光如淬毒的冰錐,狠狠釘向箭矢射來的方向!
數十步外的高坡上,謝臨還保持著開弓的姿勢。玄甲在秋日稀薄的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寒光,那張俊美卻如覆寒霜的臉上,此刻竟裂開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他的視線死死鎖在她汩汩冒血的肩頭,握弓的手指骨節捏得發白。
“謝侯爺!”蕭璟驚魂未定,看著沈銜玉肩頭那支還在微微顫動的、屬于謝臨的箭,溫潤的嗓音第一次帶上了壓抑的怒火,“你這是何意?!”
謝臨像是被這聲音驚醒,猛地放下長弓,大步流星地沖下高坡。玄甲碰撞發出沉重的悶響,他的目光死死纏繞在沈銜玉慘白的臉上和那刺目的血紅上,眼底翻涌著復雜難辨的情緒——驚怒、懊悔,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慌?
“我……”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帶著鐵銹般的沙啞,“那箭是射狼!”
他沖到近前,想伸手去碰觸那支幾乎沒入她身體的箭,卻被沈銜玉猛地揮開。
“別碰我!”她的聲音嘶啞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冰碴子。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浸濕鬢邊散落的發絲,粘在蒼白的頰側,更襯得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里面翻涌的寒意比謝臨的玄甲更冷。
悔悟值系統面板在她意識里瘋狂閃爍跳動,新增的40點悔悟值(悔25+痛15)如同滾燙的巖漿注入冰冷的脈絡。伴隨著提示音解鎖的《金針術·卷三》秘法——氣血逆行,分筋挫骨——海量的信息帶著血腥的實戰意味粗暴地涌入她的腦海。如何封閉心脈大穴,如何逆轉氣血逼出異物,如何瞬間挫斷關節筋絡……每一幅圖解都精準冷酷,如同庖丁解牛。
“銜玉!”蕭璟半跪下來,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溫雅的臉上滿是焦灼與自責,“你怎么樣?醫官!快傳醫官!”
“不……”沈銜玉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喉間翻涌的血腥氣。她抬起未受傷的左手,指尖不知何時已捻著一根細若牛毛、寒光閃閃的金針!那金針在她指尖微微顫動,針尖一點幽芒,仿佛淬煉著來自幽冥的寒氣。
“我能處理。”她的聲音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平穩。
在所有人震驚、不解、甚至帶著幾分悚然的目光注視下——包括已沖到近前,手僵在半空,臉上血色褪盡的謝臨——沈銜玉的左手動了!
快!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金線殘影!
那根金針精準無比地刺入自己鎖骨下方一處深凹的穴位——缺盆穴!
“呃!”針入的剎那,她身體猛地一顫,喉間溢出一絲壓抑的痛哼。但緊接著,奇跡發生了!右肩傷口處那洶涌噴濺的鮮血,竟像被無形的閘門瞬間截斷!流速肉眼可見地減緩,從噴涌變成細流,最后只余下緩慢的滲出。
「氣血逆行成功!心脈大穴“缺盆”已封!失血速度降低90%!」系統提示音冰冷地確認。
緊接著,沈銜玉的左手再次抬起,這次是并攏的食中二指,指尖帶著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淡金氣流(悔悟值激活的微弱內息),猛地戳向自己肩胛骨內側一處筋絡交匯的節點!
“喀嚓!”
一聲輕微卻令人牙酸的骨節錯位聲響起!
“啊——!”劇痛讓沈銜玉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身體劇烈痙攣,冷汗瞬間浸透后背。但就在這劇痛的痙攣中,那深深卡在骨縫里的沉重玄鐵箭鏃,竟被一股從內部爆發出來的詭異力道,“噗”地一聲,生生擠出了血肉!
沉重的箭桿帶著淋漓的鮮血和些許碎骨渣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鮮血再次從碗口大的傷口涌出,但沈銜玉的動作沒有半分停頓。她左手如穿花蝴蝶,金針在她指間化作一道道微小的閃電,沿著肩頭幾處大穴疾刺而下!肩井、巨骨、天宗……每一針落下,都伴隨著她身體細微的顫抖和額角滾落的汗珠,但傷口涌出的鮮血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強行“鎖”住,不再失控流淌。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又帶著一種近乎自虐般的冷酷決絕。從刺穴止血到分筋挫骨逼出箭鏃,再到金針鎖穴控血,前后不過十息時間!
死寂。
以她為中心,方圓數十步內死一般寂靜。
秋風吹過林梢的沙沙聲,遠處隱約的號角聲,都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人都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震得魂飛魄散!
蕭璟半扶著她,僵硬得如同石雕,溫潤的眼眸里只剩下驚濤駭浪般的震撼。
謝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距離她的身體只有寸許,卻再也無法落下半分。他臉上所有的冷漠、震怒、懊悔都被一種更深的、難以言喻的驚悸所取代。他看著那支被她自己用如此殘酷方式逼出的箭,看著她肩頭那個猙獰的、被金針強行“縫合”的傷口,看著她蒼白如紙卻異常平靜的側臉……一股寒意,從脊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這女人……是瘋子?還是……鬼魅?
周圍的護衛、聞聲趕來的勛貴子弟、遠處的侍從,全都目瞪口呆,如同白日見鬼。徒手逼箭?金針封血?這……這真是人能做到的事?!
“妖……妖術!”一聲帶著驚懼的尖叫突兀地劃破了死寂。是柳氏!她不知何時也帶著蘇婉趕了過來,此刻正指著沈銜玉,涂著厚厚脂粉的臉因為恐懼和某種隱秘的興奮而扭曲著,“她定是用了邪術!不然怎會如此?侯爺!三殿下!此等妖邪,斷不能留啊!”
蘇婉則捂著嘴,看似驚恐地躲在柳氏身后,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卻飛快地掃過沈銜玉肩頭的傷口,又瞥向臉色鐵青的謝臨,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怨毒和快意。這賤人,終于要完了!她心中狂喜,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妖術?”沈銜玉緩緩抬起頭,聲音因劇痛和失血而虛弱,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她臉上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冰封般的嘲諷。她的目光越過臉色煞白的柳氏,落在了她身后那片方才餓狼竄出的灌木叢中,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
“繼母大人,與其關心我的‘妖術’,不如解釋一下……”她抬起未受傷的左手,指向那片灌木叢,“為何你身上,會有與那頭畜生……一模一樣的引獸香?”
(下)
“引獸香”三個字,如同三顆冰錐,狠狠扎進驟然凝滯的空氣里。
柳氏臉上的驚懼瞬間被更大的恐慌取代,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凈凈,那張涂脂抹粉的臉變得比身后的樺樹皮還要慘白。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尖叫道:“你……你血口噴人!什么引獸香?我聽不懂!侯爺!三殿下!她這是污蔑!是臨死前的攀咬!”
“污蔑?”沈銜玉扯了扯嘴角,牽動肩頭的傷,一陣劇痛讓她微微蹙眉,但聲音卻越發清晰冰冷,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篤定。“那香粉氣味獨特,由西域曼陀羅花粉混合紫背天葵根煉制,沾衣留味三日不散,對饑餓的猛獸有致命的吸引力。方才那頭畜生撲出來時,我聞得清清楚楚……那味道,和你今晨請安時,身上那盒新得的‘月下美人’香粉,如出一轍。”
她目光如刀,轉向旁邊一個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小丫鬟:“杏兒,今早是不是你替夫人收的香料盒子?那盒子底下,是不是還印著‘寶香齋’的暗記?拿出來,給侯爺和三殿下看看。”
被點名的杏兒渾身一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抖如篩糠,話都說不利索:“奴……奴婢……是……是夫人房里的……今早……盒子……底下是有個……有個蓮花印子……”
“你胡說!”柳氏尖叫起來,狀若瘋婦,撲過去就要撕打杏兒,“吃里扒外的小賤蹄子!你敢污蔑主母!”
“夠了!”一聲低沉的厲喝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謝臨終于動了。他一步踏前,高大的身影帶著沉重的壓迫感,擋在了柳氏和杏兒之間。他看也沒看癱軟在地的柳氏,冰冷的目光掃向杏兒:“去取。”
那目光讓杏兒如墜冰窟,連滾爬都忘了,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營地方向跑去。
場中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臉色灰敗、渾身抖得像風中落葉的柳氏身上。蘇婉也早已躲得更遠,低垂著頭,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再不敢看沈銜玉那邊一眼。
蕭璟扶著沈銜玉,溫潤的眼底此刻也布滿了寒霜。他沉聲道:“柳夫人,若杏兒所言屬實,你作何解釋?”
“我……我沒有!我沒有啊!”柳氏涕淚橫流,指著沈銜玉,“是她!一定是她陷害我!她用了妖法!她故意招來狼群害殿下!她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她是掃把星!是克死全家的災星啊!”她語無倫次,最后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哭嚎和詛咒,將所有的惡毒都傾瀉向那個肩頭染血的女子。
沈銜玉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柳氏那惡毒的咒罵只是耳邊蚊蠅。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沉入了意識深處。悔悟值面板上,那新增的40點數值如同滾燙的薪柴,點燃了剛剛解鎖的《金針術·卷三》深處某個幽暗的角落。
一段玄奧晦澀的口訣在心間流淌,與掌心那越來越灼燙、幾乎要透皮而出的玄鳥印殘圖產生著奇異的共鳴。那感覺……像是在呼喚……呼喚這山林間某些古老而兇戾的存在……
杏兒很快跑了回來,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掐絲琺瑯小圓盒,盒底果然有一個清晰的蓮花暗記。
“打開。”謝臨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盒子被哆哆嗦嗦地打開,里面是半盒細膩的淡紫色香粉。謝臨用手指捻起一點,湊近鼻端,隨即眉頭狠狠一皺!那香氣,淡雅中果然夾雜著一絲極其細微、卻令人本能地感到不安的腥甜氣息!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鷹隼般射向柳氏,那眼神里的冰冷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柳氏被他這一眼看得魂飛魄散,最后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癱軟在地,嘴里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香粉有問題……是……是別人送的……”
“送給你的?”沈銜玉虛弱卻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看透世情的悲憫和嘲諷,“繼母大人,你真以為,這獵場里的餓狼,是沖著我或者三殿下來的?”
她微微側頭,目光投向遠處那片被侍衛們層層圍住、保護得滴水不漏的華麗營帳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些畜生聞著引獸香而來,真正覬覦的……是那頂明黃色的御帳吧?”
“轟——!”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在所有人頭頂炸響!
柳氏驚恐地瞪大眼睛,連哭嚎都忘了。蕭璟和謝臨的臉色瞬間劇變!刺殺天子!這才是誅九族的大罪!
柳氏這才如夢初醒,巨大的恐懼徹底將她淹沒。她猛地撲向沈銜玉,涕淚橫流地哀求:“銜玉!好女兒!是娘糊涂!娘是被豬油蒙了心!求你……求你救救娘!指使我的另有其人!是蘇……”
“夫人慎言!”一聲尖銳的厲喝打斷了她!是一直躲在人群后的蘇婉,此刻她臉上血色盡失,眼中是極致的恐懼和警告。
“晚了。”沈銜玉看著柳氏那張因恐懼絕望而扭曲的臉,眼中沒有半分波瀾,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寒。她緩緩抬起那只染血的、掌心灼燙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左手,五指虛張,仿佛在感受著林間無形的風。
“你既已親手將惡獸引來……”她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在吟誦古老的咒言,掌心皮膚下那九首玄鳥的血色紋路驟然變得滾燙清晰,幾乎要透出皮肉!
“那就讓這惡獸……”她的指尖微微顫動,一股無形的、兇戾的波動以她為中心,無聲地擴散開去!
“親口嘗嘗……飼主的滋味吧。”
話音剛落!
“嗷嗚——!!!”
“吼——!!!”
此起彼伏、遠比之前更加兇暴、更加密集的狼嚎聲猛然從四面八方響起!如同鬼哭,如同地獄的呼喚,瞬間將整片圍獵區拖入無邊的恐懼深淵!
密林深處,灌木叢中,山石背后……無數雙幽綠、猩紅、閃爍著饑餓與兇殘光芒的眼睛,如同地獄的鬼火般亮起!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仿佛整座山林都活了過來,化作了噬人的魔窟!
“狼群!是狼群!”
“天啊!這么多!”
“保護殿下!保護侯爺!護駕!護駕啊!”
凄厲的尖叫、驚恐的呼喊、兵刃出鞘的鏗鏘聲瞬間亂成一團!圍場徹底大亂!
柳氏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地想逃,卻被慌亂的人群撞倒在地。她驚恐萬狀地抬起頭,正對上最近一頭從樹叢中撲出的巨大灰狼!那狼體型遠超尋常,獠牙森白,滴著粘稠的涎液,一雙猩紅的狼眼死死鎖定了她!那眼神,竟帶著一種詭異的、仿佛被某種意志驅使的狂暴!
“不!不要過來!滾開!”柳氏聲嘶力竭地尖叫,手腳并用地向后爬。
然而,那頭巨狼根本無視周圍砍來的刀劍(那些刀劍落在它厚實的皮毛上竟只留下淺淺白痕),它低吼一聲,后腿猛地蹬地,龐大的身軀像一道灰色的閃電,帶著腥風直撲柳氏!
“噗嗤——!”
利齒入肉的悶響令人牙酸!
“啊——!!!”
柳氏凄厲到非人的慘叫聲刺破云霄!巨狼一口狠狠咬住了她的小腿,猛地一甩頭!
“咔嚓!”清晰的骨骼碎裂聲!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柳氏的一條腿竟被硬生生撕扯下來!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涌而出,染紅了身下枯黃的草地!
但這僅僅是開始!
更多的巨狼如同得到指令,無視了其他亂竄的獵物,一雙雙猩紅嗜血的眼睛,全部聚焦在倒在地上、已成血葫蘆的柳氏身上!
它們低吼著,一步步逼近,將她徹底圍死在中間。涎水從鋒利的齒縫間滴落,落在柳氏因劇痛和極致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救命……侯爺……三殿下……銜玉……女兒……救我……”柳氏的聲音已經不成調,只剩下絕望的嗚咽。
謝臨和蕭璟早已被親衛護在中央,臉色鐵青地看著這血腥而詭異的一幕。謝臨的手死死按在腰間佩劍上,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向場中那個依舊半跪在地、臉色蒼白卻異常平靜的身影——沈銜玉。
她正靜靜地看著,看著那群狂暴的巨狼圍著柳氏嘶吼,看著它們俯下身,撕扯、啃噬……
在那片血腥地獄的中心,沈銜玉緩緩攤開一直緊握的左手。
月光透過混亂的人影和嘶吼的狼群,吝嗇地灑下一縷清輝,恰好落在她蒼白的手掌上。
掌心皮膚之下,那幅九首玄鳥的血色圖紋,正散發著微弱的、幾乎不可見的赤芒。那光芒,帶著一絲……君臨天下、馭使萬靈的漠然神性。
而就在那九首玄鳥虛影的最中央,一個極其微小、仿佛烙印般的殘缺印記——正是太后當初所賜,那幅玄鳥印殘圖的一角——正微微發燙,如同沉睡的兇獸睜開了第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