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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月圓之約

黎明時分,唐三一行人抵達昊天宗山門前。

與想象中戒備森嚴的景象不同,宗門入口處空無一人,只有兩只石雕的昊天錘交叉立于門廊,錘身上纏繞著鮮紅的荊棘——血鷹令的標志。

“情況比想象的嚴重。“塵心右眼的銀色瞳孔微微收縮,“昊天宗立宗以來,血鷹令只啟用過三次。“

唐三仰望著高聳入云的黑錘峰,胸口銀劍胎記隱隱發熱。自從離開七寶琉璃宗,這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召喚他。

“有人來了。“小舞突然壓低聲音。

山門內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濃眉之下一雙虎目不怒自威。當他看到唐三時,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大伯...“唐三輕聲喚道。

唐嘯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抓住唐三的肩膀:“像...太像了...“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不僅是樣貌,連魂力波動都和昊弟年輕時一模一樣!“

唐三注意到唐嘯手中緊握著一封泛黃的信箋,邊緣處有干涸的血跡——想必就是父親留下的密信。

“宗主,事不宜遲。“塵心上前一步,“海神島的追兵隨時可能到。“

唐嘯神色一凜:“跟我來。“

他帶領眾人穿過重重庭院,直奔后山禁地。路上遇到的昊天宗弟子個個神情肅穆,見到唐嘯也只是簡單行禮,然后繼續自己的任務。整個宗門籠罩在一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氛圍中。

“大伯,父親的信上到底寫了什么?“唐三忍不住問。

唐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知道昊天宗的真正使命嗎?“

唐三搖頭。

“世人皆知我昊天宗以錘武魂聞名天下,卻不知這錘子最初并非武器。“唐嘯的聲音在幽深的山洞中回蕩,“而是...容器。“

山洞盡頭是一扇巨大的石門,上面刻滿了繁復的符文。唐嘯將手掌按在中央的凹槽處,注入魂力。石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個圓形祭壇。祭壇周圍矗立著五根石柱,每根柱頂都懸浮著一柄微縮的昊天錘模型。

“這是...“

“時空錨點的控制中樞。“唐嘯走到祭壇中央,將密信平鋪在一塊透明水晶板上,“昊弟當年離開前,把這份信交給我的時候說過,只有當日月同輝、五心齊聚時,真相才會顯現。“

他示意眾人退后,然后舉起自己的昊天錘。九個魂環依次亮起,最終全部能量匯聚于錘頭,化作一道黑光射向水晶板。

“日月同輝...“唐三看向洞外——此刻正是日出時分,月亮尚未完全隱去,一縷月光恰好穿過洞頂的縫隙,與陽光同時照射在水晶板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密信上的血漬開始發光,逐漸顯露出更多文字和圖案。最引人注目的是五個閃光點組成的五芒星,每個頂點都標注著一個地點:冰火兩儀眼、殺戮之都、星斗大森林、圣魂村,以及...昊天宗黑錘峰!

“五心齊聚...“小舞輕聲讀出信上的文字,“當守護者與永恒之影同現,救贖之芯方能完整。“

唐嘯指向信紙邊緣新浮現的一行小字:“這是昊弟后來補充的——'他們回來了,帶著最后的希望'。“

“他們?“唐三敏銳地抓住關鍵詞,“不止一個人?“

唐嘯剛要回答,整個山洞突然劇烈震動!祭壇周圍的五柄小錘同時發出嗡鳴,其中代表“星斗大森林“的那柄正在瘋狂震顫。

“不好!“塵心右眼的銀光暴漲,“海神島的人到了,而且...不止一批!“

唐三立刻反應過來:“銀面小隊和真正的海神島隊伍?“

“更復雜。“塵心按住劇痛的右眼,“我的時之眼看到...兩個相同的能量信號。就像...“

“鏡像。“一個陌生的女聲從洞口傳來。

所有人瞬間進入戰斗狀態!唐三的八蛛矛瞬間展開,將小舞護在身后;塵心七殺劍出鞘,劍氣縱橫;唐嘯的昊天錘已然舉起,九個魂環光芒大盛。

洞口處,十二個戴銀色面具的身影緩緩走入。他們穿著統一的藍銀色制服,面具右眼位置都有一個∞形的開口。為首之人身材纖細,舉手投足間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

“我們沒有惡意。“領隊者說,聲音空靈得不似凡人,“相反,我們是來歸還本屬于你們的東西。“

她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唐三再熟悉不過的臉!

“媽媽...?“唐三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那張臉確實與阿銀一模一樣,但眼神更加滄桑,右眼角多了一道細小的∞形疤痕。更令人震驚的是,當她完全摘下面具后,其他銀面人也紛紛效仿——他們每個人的面容都與史萊克七怪完全一致!

“你們是...“小舞瞪大眼睛。

“鏡像守護者。“領隊者——阿銀的鏡像體溫柔地說,“來自被永恒之主摧毀的時間線。“

唐嘯的昊天錘微微下垂:“證明你的身份。“

阿銀鏡像體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塊藍銀皇右腿骨:“這是跨越時空也不會改變的憑證。“

唐三倒吸一口涼氣——那確實是他母親的氣息!但更令他震驚的是,當這塊魂骨出現時,他體內的藍銀皇血脈產生了強烈共鳴,胸口銀劍胎記更是灼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

“時間不多了。“阿銀鏡像體看向洞外,月亮已經快要消失在地平線下,“月圓之夜即將來臨,永恒之主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五心齊聚。“

她走到唐三面前,輕輕觸碰他胸口的胎記:“孩子,我知道你有無數疑問。但請先相信,我們跨越無數破碎的時間線來到這里,只為糾正一個錯誤。“

“什么錯誤?“唐三問。

“救贖之芯本應在最初時間線就完成它的使命。“阿銀鏡像體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而我...就是那個失敗的關鍵。“

她將藍銀皇右腿骨貼近唐三的額頭。一瞬間,無數記憶碎片涌入他的腦海——

最初時間線中,阿銀不僅是唐三的母親,還是時空守護者的首席科學家!正是她設計了“救贖之芯“的原型,卻在最后時刻被永恒之主污染,導致第一次救贖失敗。而眼前這個鏡像體,就是那個時間線的阿銀在最后一刻分離出的“純凈樣本“。

“現在你明白了。“阿銀鏡像體收回魂骨,“我們既是影子,也是補完。“

小舞突然指著祭壇:“看!信又在變化!“

果然,密信上的圖案再次重組,這次顯現出五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其中兩個已經清晰可辨——正是唐三和小舞!第三個隱約可見七殺劍的輪廓,顯然是塵心;第四個則是昊天錘的持有者,多半是唐嘯。

“第五個是誰?“唐嘯皺眉。

阿銀鏡像體突然轉向洞口:“她來了。“

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飄入洞中——竟是比比東!但此時的她與教皇殿那位判若兩人,白衣勝雪,眼中沒有半分暴戾。

“是你...“玉小剛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他不知何時也到了昊天宗,此刻正顫抖著指向比比東,“那天夜里...在武魂殿后花園...“

白衣比比東凄然一笑:“小剛,好久不見。“

唐三立刻警覺:“等等,如果教皇在這里,那武魂殿的比比東是誰?“

“都是我,又都不是。“白衣比比東走到祭壇前,解開衣領——她的胸口赫然有一個∞形的空洞!“當年為阻止永恒之主完全降臨,我將靈魂撕裂為二。善良部分帶著關鍵記憶逃離,邪惡部分繼續扮演教皇...“

她的話讓所有人震驚不已。玉小剛更是踉蹌后退,臉色慘白:“所以那天晚上...你是來告別的?“

比比東分魂點頭,眼中含淚:“我必須讓'她'成為永恒之主唯一的容器,才能給你們爭取時間。“她看向唐三,“包括引導你找到那五塊金屬板。“

唐嘯突然大喝:“小心!祭壇有反應!“

五根石柱上的昊天錘模型同時亮起,投射出五道光束,精準籠罩了唐三、小舞、塵心、唐嘯和比比東分魂。五人的靈魂印記隨之顯現——唐三胸口的銀劍、小舞手腕的藍銀草、塵心的時之眼、唐嘯左臂上的錘形紋身,以及比比東分魂胸口的∞形空洞。

“五心齊聚...“阿銀鏡像體輕聲說,“最后的拼圖。“

五道光束在空中交匯,形成一個完整的五芒星陣。更驚人的是,當光芒照在比比東分魂身上時,她胸口的∞空洞中竟然浮現出一顆跳動的藍色心臟!

“這是...!“塵心驚呼。

“永恒之主的碎片。“比比東分魂平靜地說,“長期寄生在我體內,卻產生了獨立意識。“她看向眾人,“它選擇站在救贖者一方。“

整個山洞開始劇烈震動,石塊從頂部墜落。阿銀鏡像體迅速指揮其他銀面人組成防護陣:“月圓之夜的力量正在消退,我們必須立刻完成儀式!“

唐三看向洞外——月亮已經有一半沉入地平線下!他毫不猶豫地踏入五芒星陣中央,小舞緊隨其后。當兩人站定的瞬間,銀劍胎記與藍銀草手環同時爆發出耀眼光芒!

“記住,“阿銀鏡像體高聲提醒,“救贖之芯需要五心共鳴,但最終啟動的關鍵是——“

她的話被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打斷!山洞一側的墻壁轟然倒塌,煙塵中走出另一個身影——教皇比比東!她周身纏繞著黑霧,胸口完整的∞符號散發著不祥的紅光。

“真是感人的重逢。“教皇比比東冷笑道,“可惜,游戲到此為止。“

她抬手一揮,黑霧化作無數利刃射向五芒星陣!千鈞一發之際,唐嘯和塵心同時出手,昊天錘與七殺劍交織成密不透風的防御網。

“繼續儀式!“唐嘯大吼,“我們擋住她!“

唐三和小舞對視一眼,同時將手伸向五芒星陣中央的光柱。當他們的手接觸光柱的剎那,一段全新的記憶涌入腦海——

最初時間線中,就在永恒之主即將完全降臨的最后一刻,比比東確實反水了!她用盡全部力量干擾永恒之主,為唐三和小舞爭取了啟動救贖之芯的關鍵幾秒。而代價是...靈魂被永恒之主撕成兩半,善良部分攜帶永恒之主的一小塊核心逃離,成為今日的第五“心“!

“原來如此...“唐三喃喃道。

小舞已經淚流滿面:“她一直在幫我們...用最痛苦的方式...“

教皇比比東發出不似人類的咆哮:“閉嘴!“她周身黑霧暴漲,竟同時壓制了唐嘯和塵心!“你們根本不懂什么是永恒!“

就在她即將突破防線的瞬間,白衣比比東突然沖上前,一把抱住了教皇版本的她!

“你...!“教皇比比東驚怒交加。

“我們本是一體。“白衣比比東輕聲說,胸口的藍色心臟發出柔和光芒,“回來吧...“

兩個比比東在光芒中逐漸融合,∞符號與藍色心臟相互糾纏。教皇比比東的表情從憤怒變為掙扎,最后定格在一種奇特的平靜上。

“小剛...“她轉頭看向已經淚流滿面的玉小剛,“對不起...“

融合完成的比比東站在五芒星陣的第五個頂點,胸口的∞符號有一半變成了藍色。五心終于完全齊聚!

五芒星陣光芒大盛,洞頂被直接掀開,露出已經完全升起的滿月。月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陣中央凝聚成一個七色光球——救贖之芯的完整形態!

阿銀鏡像體激動地喊道:“就是現在!啟動救贖之芯!“

唐三和小舞同時將手伸向光球。就在接觸的瞬間,光球突然分裂成五道流光,分別注入五人體內!

“怎么回事?“唐嘯驚訝地看著沒入自己胸膛的金光。

“不是啟動...“阿銀鏡像體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認主!救贖之芯選擇了你們五個作為載體!“

教皇比比東——現在應該叫完整的比比東了——低頭看著胸口的∞符號完全變成藍色:“原來如此...永恒之主的核心本就是救贖之芯缺失的最后一塊...“

山洞外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嘯聲,仿佛無數怨靈在哀嚎。塵心的時之眼劇烈疼痛:“不好!永恒之主感應到核心被凈化,正在強行降臨!“

整個天空驟然變暗,烏云形成一個巨大的∞符號。云層中,無數黑影如雨點般落下——那是被永恒之主污染的時空守護者,現在成了它的爪牙!

“撤退到控制中樞!“唐嘯當機立斷,“啟動宗門防御大陣!“

眾人迅速退到祭壇后的石門內。阿銀鏡像體卻站在原地沒動。

“媽媽?“唐三回頭呼喚。

阿銀鏡像體微笑著搖頭:“我們的使命已經完成。“她指向天空,“接下來,是你們五個的戰場。“

其他銀面人也紛紛摘下面具,露出釋然的笑容。他們的身體開始化作光點消散——這些來自破碎時間線的鏡像守護者,終于可以安息了。

“記住,“阿銀鏡像體最后說道,“救贖之芯的真正力量,在于...“

她的聲音被黑影的咆哮淹沒。當最后一個光點消散時,唐三胸口的銀劍胎記突然傳來一陣溫暖——那是母親最后的祝福。

石門轟然關閉,將永恒之主的爪牙暫時阻隔在外。控制中樞內,五個人面面相覷——唐三、小舞、塵心、唐嘯和比比東,他們體內各自承載著救贖之芯的五分之一。

“現在怎么辦?“小舞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唐三感受著體內新獲得的力量,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成形:“按照救贖之芯的指引...我們分頭行動。“

他指向控制中樞墻上浮現的地圖——五個時空錨點正在閃爍。

“月圓之夜還剩三個時辰。“唐三的聲音堅定起來,“足夠我們分別前往五個錨點,同時激活救贖之芯的全部力量!“

“太危險了。“玉小剛忍不住反對,“分開行動意味著...“

“這是唯一的方法。“比比東輕聲打斷他,“五心必須同時在五個錨點共鳴,才能形成足以封印永恒之主的時空牢籠。“

塵心點頭:“我的時之眼也看到了同樣的畫面。“

唐嘯拍了拍唐三的肩膀:“昊天宗弟子會全力協助。說吧,怎么分配?“

唐三環視眾人:“大伯坐鎮黑錘峰;塵心前輩前往星斗大森林;比比東前輩去殺戮之都;小舞去冰火兩儀眼...“

“那你呢?“小舞緊張地抓住他的手。

唐三看向地圖上最后一個閃光點:“我去圣魂村。那里...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小舞還想說什么,卻被比比東攔住:“相信他。也相信你們之間的羈絆。“

控制中樞的石門突然劇烈震動——永恒之主的爪牙即將突破防御!

“沒時間了。“唐嘯打開一條密道,“各自出發吧。記住,當月亮升至天頂時,無論身在何處,必須同時激活救贖之芯的力量!“

五人相視點頭,分別踏入不同的通道。臨別前,小舞緊緊抱了唐三一下:“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唐三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保證。這次...我們一定能改寫結局。“

當五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盡頭時,玉小剛突然發現地上多了一塊藍銀皇魂骨——那是阿銀鏡像體留下的最后禮物。魂骨旁邊,一行水漬寫成的字正在緩緩消失:

「當五心歸一,永恒將終結。但代價是...」

后半句已經模糊不清。玉小剛的心沉了下去——他們可能還是低估了這場戰斗的殘酷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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