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肉總算是被分完，每個人在山腳爬到大樹上扯下大片葉子，用來包裹住熊肉。

交叉下來綁得特別緊實。

不止是這次上山抓熊的十五個人分得著，連張壽也分到不少熊肉和骨頭油脂。

本來張壽是不要的連連拒絕，這群孩子畢竟傷痕累累真正在熊口那差點喪命的，能去山上就已經是很大的能耐了。

許國豪在內的所有人都當做沒聽見，懂事將分出來的肉和油脂甩到里屋內，大爺才不得不收下的。

解決好了一切大家看著一地血水和那股異味，雖然全部分完也不能留下一片狼藉就走，能幫上忙的年輕人拿上豬毛刷開始沖洗門口，那一地的血水被刷的干干凈凈。

再用點柞水的草汁淋在地上能掩蓋住那個味道才滿意。

“張叔那我們先走了。”

以張猛為首的七人鞠躬向張壽道別，他們本來想跟許國豪一塊回村的，結果張壽留住了對方他們也意識到這少年當真能成新守山人了。

沒想到他們村能出個守山人，以后的山貨都能找許國豪看能不能買到點。

這是村里的榮耀。

“張大爺，我們也先走了。”

阿虎這邊的七人也是一樣恭敬向張壽道別。

他們也對許國豪點頭道別，真心將許國豪當成成年人來對待。

這次他們村雖拿不到張大爺的守山人位置，代表他們還得努力練習才行。

兩村都有受傷的人，沒受傷的則幫忙拿上熊肉往他們家走。

這沉甸甸的分量讓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笑臉，保護了村子還收獲匪淺滿身的傷都不疼了。

再加上不需要上交村里，名正言順能吃的上熊肉。

想到這幾天都有肉吃那份好心情就抑制不住。

別人羨慕都沒法找茬，說出來誰敢不怕死去捕吃人的熊。

“走咯，家里有肉可以吃了。”

“這輩子能吃上一口熊肉不算白活哈。”

“哈哈好人有好報，咱這次上山沒算白受傷。”

兩村的年輕人說說笑笑一起離去，直到身影在晨光中越來越小再也看不到人影。

偌大的門口只剩下許國豪和張壽兩人。

許國豪知道對方留自己一人在這的意義，這次抓熊做出的成績確定了他能成為守山人的事實。

“把手伸出來！”

老人家一夜未睡聲音難免帶著點沙啞。

許國豪將葉子綁好的倆大個包裹放在地上，伸出了雙手。

下秒熟悉的老獵槍擱他手上來了。

“以后你就是守山人了，這山上獵到的任何東西都是你的，別人舉報也沒有用。”

張壽再次將視線放在那把獵槍上一秒就狠心移開，目光變得銳利無比：“我知道你想把這把獵槍留給我，但這是留給守山人的。”

“萬萬要記住一點，除了大山，山下那片林子是屬于集體財產，那個地方打獵會遭人舉報的。”

他渾濁的眼底里滿是認可：“子彈的話，可以跟村里申請。”

許國豪聽得入神，山下那片林子他還從來沒去過。

那個地方繞來繞去動物也多，沒想到打獵的話還會被舉報。

“以后你要是買宅基地，可以來找我，我幫你談。”張壽也是對許國豪這小孩打從心底里喜歡，他想到一開始勸許國豪上山抓熊的關鍵：“就算是你爹，你爺爺他們想找事也沒辦法。”

許國豪最想要的就是這點。

名正言順成為守山人先穩定生存，起碼是一份穩定的職位還不用受別人時間限制，就算他狩獵到什么拿去黑市賣，只要不讓他們發現是去黑市就行了。

再過幾年國家開放自由買賣的話，就更好了。

“我那堆五年前的老家伙你如果不嫌棄也可以拿著。”

說完他帶著許國豪來到擠滿木柴的小草屋，將個大布條拿出來后解開。

里邊都是他每逢一兩個月就會擦拭的捕獸夾，沒有灰塵不會太過于陳舊。

許國豪定眼一看這里邊還有兩把木質手槍，彈夾和彈口里是彈簧和木塊還真新穎。

捕獸網，捕獸夾，木槍，粗繩索，斗笠，連鈴鐺和火鐮都有。

整整五年來的時光，可以看出來張壽是多么愛護這些東西。

就跟愛護他自己的老伙計獵槍一樣。

面對老人家好意他要是再推脫就不算人了，這么多東西能幫得上他在大山里度過一段時間。

這粗繩索要是去買也不見得有那么好的重量。

見許國豪收下所有東西張壽這才心滿意足笑出聲，不過他想到關鍵的事情后再次嚴肅：“還有。”

“這幾十年來，大山可不止黑瞎子這么危險的畜生，更危險的應有盡有。”

“今天黑瞎子被殺，這幾天山里可能不太平，狼，野豬這些嗜血的家伙聞到會異常暴躁。”

“最好就是這幾天別上山。”

張壽覺得許國豪未必會立刻上去，畢竟熊肉和熊油起碼能用上一段時間，只是該提醒還得提醒，誰知道這段時間會不會發生什么事情。

許國豪眼前一亮。

野豬！

他可沒忘記跟姓丁那邊的三天后之約，今天是第二天！

再加上他之前重新整理好的陷阱，估計里邊野兔和河鮮又滿了不少。

果然還是老守山人才有這方面更好的知識。

張壽不知道許國豪在黑市做過的約定，還以為這孩子是因為獵熊后還在激動中。

才十多歲可不就是個孩子么？

他上前拍了拍許國豪的肩膀“好了回去吧，一夜沒睡趕緊去休息下，別再想熊了。”

許國豪收拾下地上的東西，“好，那您也早點休息，您和余婆婆一夜未睡了。”

將張壽送的那些工具包裹拎到背上綁住揮手道起別。

為了不讓人看出奇怪他雙手抱起地上那堆熊肉往家中方向趕去。

直到他離開背影再也看不到時，張壽還是對許國豪那身勁很佩服。

同樣是抱著那堆肉，連阿虎拎起來都有點吃力。

而他卻毫不費勁表情都沒變過。

可惜那么好的孩子以前過的太苦，只能靠自己就算了還要被親爹和親爹那群兄弟姐妹拖后腿。

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