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死亡背后的謊言

林野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α-12老者的尸體就躺在臨時搭建的停尸臺上，腐爛的皮膚下翻涌著紫黑色的淤血——這具本該在三個月前結晶化的軀體，此刻卻像被潑了濃酸的金屬，正在快速消融。

“死亡時間凌晨三點十七分。“法醫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體表無結晶化特征，內臟腐爛程度遠超普通感染者。“他的鑷子夾起一塊腐肉，金屬托盤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那托盤竟是用感染者脊椎骨打磨的。

林野的血掌按在停尸臺邊緣，高氧空氣突然變得粘稠。他的視網膜浮現出三天前的畫面：老周被洗腦后，曾指著墻上的血字說：“α-12號總在半夜敲墻，說'他們在喝我們的血'......“

“你在看什么？“銹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的機械義肢閃著幽藍光澤，項圈上的Ω-7標記比林野的更鮮艷——那是反抗軍高層的專屬編碼。

林野迅速收起微型攝像機：“α-12的死亡報告有問題。官方說感染者平均存活三年，但他的病歷顯示......“他調出偷錄的醫療日志投影，“入院時X元素活性42%，半年后驟降到17%。“

銹齒的瞳孔收縮成細線：“你以為這是漏洞？“他的手指劃過老者腐爛的手腕，金屬義肢表面滲出紅色液體，“這是X元素在'凈化'不合格的燃料。他們早就在篩選——能穩定維持活性的，留下；像老周這種......“他突然住口，義肢的關節發出警告音。

林野的血滴在醫療日志上，紙張瞬間碳化。碳灰中浮出一行極小的字跡：“Ω-7號血液可抑制X元素結晶——凱瑟琳·L·博士“。

“凱瑟琳？“林野的聲音發顫。記憶里的畫面突然清晰：地球實驗室的深夜，凱瑟琳將一枚銹蝕徽章塞進他手心，“如果看到無銹的金屬，立刻去舊圖書館......“而此刻，老者口腔里的半張紙條，正寫著“X元素抑制劑...舊圖書館...“

銹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義肢的力度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別信這些！“他的機械眼閃過紅光，“上個月有個傻子也發現了類似的東西，結果......“他指向窗外，那里立著一塊被腐蝕得不成樣子的墓碑，“他的墳頭現在開著X元素花。“

林野反手扣住銹齒的手腕。兩人的Ω-7項圈同時亮起紫光，電流在皮膚下竄動。銹齒的瞳孔閃過一絲慌亂——這是他第一次在林野面前暴露弱點。

“你也在怕。“林野貼近他耳邊，“怕我發現你和統治階層有聯系。“

銹齒的機械義肢突然發出刺耳鳴叫。他猛地甩開林野，后退兩步撞翻了停尸臺。老者的尸體摔在地上，腐肉里滾出一顆珍珠色的晶體——那是X元素結晶化的最終形態。

第二節、數據的暴力拆解

深夜的隔離區像座活棺材。林野蜷縮在通風管道里，微型攝像機正將醫療日志的畫面投射到視網膜上。他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翻飛，破解著官方數據庫的加密代碼。

“找到了！“林野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第13號實驗場的檔案里，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穿白大褂的凱瑟琳站在培養艙前，艙內漂浮著與林野一模一樣的克隆體。照片背面寫著：“Ω-7號：完美共生體，建議保留。“

更震撼的是下方的一段錄像——凱瑟琳對著鏡頭顫抖：“他們要的不是治愈，是武器！X元素在吞噬感染者的意識，把他們變成......“畫面突然中斷，取而代之的是統治階層的宣傳片：“感謝X元素，我們的文明將永生！“

“你在看什么？“

林野的血滴在通風口，金屬表面浮現出銹齒的臉。他的機械義肢上沾著新鮮的血跡，項圈的Ω-7標記正在滲出黑色液體。

“你果然翻了我的資料。“銹齒的聲音不再偽裝，“我是統治階層的'清道夫'，負責清理像你這樣的'不穩定因素'。“他的手指按在腰間的注射器上，“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第三節、芯片的雙重操控

林野的血掌按在通風管道上。高氧空氣突然變得冰冷，金屬表面凝結出冰晶——那是X元素與低溫環境接觸時的特殊反應。

“你以為我真的會幫你？“銹齒的機械義肢彈出三根銹蝕鋼刺，“凱瑟琳的芯片在你后頸，它早把你的記憶改成了'病毒'。你現在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統治階層允許你看到的！“

林野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一段被篡改的記憶突然涌入：三個月前，他還在地球實驗室，凱瑟琳哭著說：“X元素不是武器，是希望......“而此刻，芯片在他大腦里注入新的畫面——凱瑟琳穿著統治階層的銀色制服，將克隆體推進培養艙。

“夠了！“林野的血滴在鋼刺上，金屬瞬間熔化成鐵水。他的瞳孔泛起幽藍，那是X元素血液在高氧環境中激活的“覺醒狀態“。

“你錯了。“他抓住銹齒的手腕，“芯片能改寫記憶，但改不了本能——我會保護該保護的人。“

銹齒的機械義肢突然僵化。他的瞳孔閃過一絲清明，項圈的黑色液體開始逆流回體內：“舊圖書館的入口在......地下三層的通風井......“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別信渡鴉......他是......“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統治階層的警報聲。林野的血掌按在銹齒胸口，感受到他的心跳正在衰竭——這是X元素血液的“凈化“效果，正在吞噬他的機械義肢。

第四節、圖書館的召喚

林野抱著銹齒的尸體沖進通風管道時，月光正透過破損的天窗灑下。他的手腕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滴在管道壁上，竟在高氧空氣中凝結成冰晶——那是X元素與低溫環境接觸時的特殊反應。

“看！“林野指著管道盡頭的微光，“那是舊圖書館的方向。“他的血掌按在通風口，金屬表面浮現出與禁閉室血字相同的齒輪印記——那是Ω計劃的標記！

當他們爬出管道時，月光正透過破損的天窗灑下。林野的視網膜上突然跳出一行血字：“想救凱瑟琳的女兒，明晚十點，黑市廢料區，找戴銹紋義肢的人。“

老周顫抖著指向天空，統治階層的磁懸浮車正從遠處駛來，探照燈在他們身上來回掃射。林野握緊拳頭，掌心的血珠在月光下泛著幽藍——那不是普通的血液，是能腐蝕金屬、喚醒記憶、甚至改寫命運的“病毒“。

下章預告

第十五章《暗巷交易》

黑市潛入：林野偽裝成血液運輸工混入黑市，發現市場充斥用感染者器官制成的“銹之眼“（能透視金屬銹蝕層的義眼）

情報交易：代號“渡鴉“的情報販子出現，要求用Ω-7血液樣本交換“Z病是篩選實驗“的機密，其機械義肢的銹紋與銹齒臨終線索呼應

致命追擊：下載加密文件時觸發警報，機械守衛追擊中，林野利用低溫噴霧制造冰障逃生，意外發現X元素在低溫下的“休眠“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