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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才女的尺子與詩仙的“金礦”

山風依舊從深不見底的“天門縫”中呼嘯而上,吹得沈亦鬢角冰涼。但此刻,直播間那三十多萬雙眼睛帶來的壓力,遠不及那條紫色彈幕如針尖般刺入他靈魂深處的寒意。

【???大佬說什么平仄入聲?課代表快來!】

【臥槽尊貴50級!平臺頂級神豪!何方巨佬?】

【大佬意思沈老師格律錯了?我剛扣的‘詩仙’帽子要摘嗎?】

【即興創作!意境為王!大佬別挑刺了!】

【大佬你行你上個神句?光批作業有啥意思!】

彈幕在“護主”與“學術圍觀”間瘋狂搖擺。熱度不但沒降,反而因為這專業級拆臺再攀高峰!在線人數:378,215!

沈亦臉上笑容有一剎那的僵硬。格律?“出”字入聲?他知其然,卻從未深究其所以然。穿越者的知識庫是斷裂的,“根基不牢”瞬間暴露!

“咳…”他深吸涼氣壓下心虛,反而咧開更大笑容,帶著被“打擾雅興”的自嘲,“嚯!這位‘顯微鏡成精’的晴空晚霞朋友,您這一眼,火眼金睛看了都自愧不如啊!”

夸張的調侃瞬間沖淡緊張氣氛:【哈哈哈!沈老師心態穩!】【大佬威武霸氣側漏!】

“被您現場抓包了!”沈亦攤手,坦蕩得近乎“無賴”,“剛才被天門開縫、江水倒灌的陣仗震得七葷八素!腦子里嗡一聲,這幾句話就跟開閘泄洪似的往外沖!真沒顧上琢磨平上去入宮商角徵羽!”他把古音術語念得俏皮走樣,“您這學術巨擎拿精密標尺量我這原生態手工作坊產品……這不是降維打擊欺負老實人嘛!”

“原生態”、“即興”、“老實人”標簽糊自己一臉,巧妙將格律問題包裝成“糙漢不懂精細活兒”的接地氣人設。

【原來如此!靈感爆發型選手!要的就是這個feel!】

【懂了!沈老師是野路子大神!規則束縛不了靈魂!】

【接地氣的詩仙!愛了愛了!】

【大佬好嚴格,但沈老師這樣也說得通?】

【求你們別打了!學術辯論我超愛看!】

沈亦見風向有利,立刻禍水東引——把話題焦點引向對方提及的《文韻集》和“十灰部”!這玩意兒他腦子里一點存貨都沒有!絕不能掉進專業陷阱!

“不過呢,”他話鋒一轉,換上學生請教老師的誠懇表情,“‘十灰部’?聽著就很厲害!‘舟’字更協韻?晴空晚霞老師,您說的《文韻集》是啥高端典籍?講音韻的?我這鄉下野路子,實在孤陋寡聞,您受累給科普點啟蒙知識唄?讓我也進步進步!”(潛臺詞:我不會,您教我,我裝萌新!)

拋出“不懂藍星古代韻書”的煙霧彈!

效果炸裂!

【《文韻集》?啥玩意兒?我也沒聽過!】

【聽起來好古早好高大上!大佬底蘊深不可測!】

【沈老師好謙(jiao)虛(hua)!】

【畫風突變:學術PK秒變科普直播間!大佬快講課!】

沈亦成功把自己從“待審犯人”偽裝成“虛心好學萌新”,把燙手山芋精準甩鍋!同時暗暗記死“《文韻集》”“十灰部”關鍵詞——這是保命小抄!

【晴空晚霞】那邊顯然卡殼了幾秒。沈亦這招“打不過就捧殺+轉移話題”有點超綱。那淡漠紫色彈幕再次浮現:

【晴空晚霞】:“《文韻集》乃前朝罕見韻書孤本,存世者寥寥。十灰部屬平聲韻部,其字涵……”接著是一段極其精簡、學術論文般精準的術語釋義,清晰劃分了十灰部涵蓋范疇及鄰韻十一尤部的差異。

彈幕徹底淪為懵逼群眾:

【每個字都懂……放一起就……大佬求翻譯?】

【不明覺厲!膝蓋給大佬!】

【沈老師:讓你問!滿意了吧?(狗頭保命)】

【服了!人形百科全書!信手拈來!】

沈亦看得頭大如斗,努力捕捉關鍵詞,臉上卻是恍然大明白狀:“哦——!懂了懂了!受教受教!孤本!平聲韻!鄰韻!果然大道至簡,是我坐井觀天了!”他拱手作揖,誠意滿滿(至少演得像),“您這份對學問的執著嚴謹,高山仰止啊!”

“捧殺術”施放完畢,沈亦瞬間開啟“沉浸式回憶殺”大招!

“但是啊,大佬,”他目光投向裂谷,聲音染上追憶色彩,“那一刻,我腦子里真沒空想啥音韻圓融……”

“我看到的是山崖被硬生生撕開!是江水咆哮著撞上來又被無情擋回去!風吹得衣服像要飛走!就在那水天相接處,陽光把云層燙了個金洞,您猜怎么著?一葉孤零零的白帆!就那么小!逆著刺眼金光,孤獨又執著地推開金色霧靄,慢悠悠過來了!”

沈亦的聲音充滿電影感畫面力:“那一刻,我腦袋里炸開的就四個字——‘孤帆一片日邊來’!孤帆!不是孤舟!帆,是動的,是鼓風而行的,是在激流里搏命掙扎的!它和天門中斷的霸氣、江水倒流的蠻橫、青山對峙的力量感,才是一脈相承的魂!是速度!是力量!是渺小生命面對宇宙洪荒那種……直擊靈魂的共鳴!換‘舟’?穩當了,也……蔫巴了!”

他斬釘截鐵總結:“所以,我選了‘帆’!規矩我記心里了!感謝老師提點!但那一刻,它壓不住心口這股勁兒!我是…意境驅動的‘莽夫流’!讓您見笑了!”

【說得好!!意境碾壓一切!】

【嗚嗚嗚淚目了!沈老師描述的畫面太戳心了!必須是‘孤帆’!】

【大佬你看!沈老師有靈魂有血肉的!不是瞎寫!】

【‘意境驅動莽夫流’笑劈叉了!自黑屆天花板!】

【我不管!孤帆YYDS!意境黨永不為奴!】

掏心窩子+畫面重現+“意境驅動”宣言+痞氣自嘲,組合拳效果無敵!直播間汪洋大海般的“意境至上”論徹底淹沒了【晴空晚霞】的“圓融完美”派。

那位神秘大佬似乎也被沈亦這頓情感大爆發噎住半晌。彈幕空白近半分鐘。就在群眾以為大佬要羞憤退場,淡紫文字才又浮現,字數更少,語氣似帶一絲……妥協?

【晴空晚霞】:“意境為先,誠有所據。然規矩乃基石,精修方達境。望先生日后續覽韻圖。晚晴…待君新作。告退。”

ID頭像隨即變暗。

【大佬走了!她說期待新作!認證了?】

【半和解?大佬被沈老師‘意境核彈’炸懵了?(滑稽)】

【懂了!大佬心里服了詩!嘴硬挑毛病是學霸強迫癥!】

【‘日后續覽韻圖’?翻譯:沈亦你丫有空了麻溜滾去看書補課!】

【相愛相殺副本加載完畢!】

沈亦看著暗下的頭像,長舒一口氣,后背早已冷汗涔涔。第一關,有驚無險!但對方專業度、偏執勁兒和冰山下藏著的傲氣,讓他骨頭縫里都滲涼意。這人,絕對的硬茬!

恰此時,平臺信息炸彈再度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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