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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酒香

酸腐的酒氣混著劣質熏香,在瑪莎夫人奢華的包廂里凝結成塊。深紅的酒液在地毯上洇開,像一塊潰爛的瘡疤。

羅蘭垂著手。指尖殘留著冰冷酒杯的觸感,混合著瑪莎夫人枯瘦手指的蛇蛻冰涼。手腕內側的三道蛇吻淤痕,在系統點數破百的沖擊下,依舊殘留著細微的、如同電流竄過的灼麻感。

【點數:105.65】

幽藍的數字恒定懸浮。冰冷。

瑪莎夫人癱在寬大的天鵝絨椅子里,像一具被抽掉骨頭的皮囊。灰白的眼珠蒙著一層渾濁的水霧,深陷在松弛的眼窩里。枯瘦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破風箱般的嘶鳴。渾濁的淚水蜿蜒在她深刻的皺紋里,砸在深紫色的絲綢上,留下深色的濕跡。她枯枝般的手死死摳著扶手,指關節繃得慘白。

那個干瘦如柴的老管家(羅蘭現在知道了他叫“埃德加”)像受驚的鵪鶉,佝僂著背,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渾濁的眼睛在夫人和羅蘭之間驚恐地掃視,不敢上前,也不敢離開。碎玻璃的尖茬在地毯絨毛間閃爍,如同凝固的毒牙。

角斗場方向,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浪穿透玻璃,撞擊著包廂內凝滯的死寂。新一輪的死亡盛宴似乎達到了高潮。

羅蘭沉默地站著。身體的每一寸都在三百倍的痛覺下無聲地嚎叫。左肩的撞擊傷腫得發燙,骨縫里碎木屑的銳痛隨著脈搏突突跳動。腰腹的烙印悶燒如炭。腿側的貫穿傷在凝膠的封鎖下死寂著,但那層繃緊發亮的皮膚下,隱隱傳來毒膿脹滿的悸動。瑪莎夫人崩潰的精神海嘯帶來的40點巨額點數,像一劑強效的冰毒,短暫凍結了痛感的神經末梢,此刻藥效退去,痛楚如同蘇醒的巖漿,以更狂暴的姿態反撲!

他需要離開。立刻。在這奢華腐朽的牢籠里多待一秒,神經都可能被這疊加的折磨徹底撕裂。

“夫人需要休息。”羅蘭嘶啞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像砂紙刮過生鐵。每一個字都牽動著喉嚨被鞭梢絞過的舊傷,帶來撕裂的痛楚。“我…告退。”

埃德加渾濁的眼睛猛地聚焦在他身上,帶著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他忙不迭地點頭哈腰,枯瘦的手指指向包廂厚重的橡木門,動作慌亂得像在驅趕瘟神。

沒有挽留。瑪莎夫人依舊深陷在椅背的陰影里,只有枯瘦胸膛的劇烈起伏和喉間壓抑的嗚咽證明她還活著。那雙曾爆發出銳利光芒的灰白眼珠,此刻只剩下一片被淚水泡發的空洞。

羅蘭拖著那條幾乎失去知覺的傷腿,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向門口。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刀尖上。三百倍的痛覺放大著骨骼摩擦、肌肉撕裂、凝膠繃緊的每一個細微信號。冷汗瞬間浸透后背破爛的粗麻衣。

沉重的橡木門在身后無聲地合攏,隔絕了那甜膩腐朽的花香和無聲的悲泣。走廊里渾濁的空氣撲面而來,夾雜著角斗場濃烈的血腥和汗臭,竟讓他如同窒息者重獲空氣般貪婪地猛吸了一口!

冷。更深骨髓的冷。劇痛的海嘯在身體內部翻騰。

漢克高大沉默的身影如同鐵塔,堵在走廊拐角的陰影里。渾濁的三角眼如同毒蛇的芯子,在昏暗的光線下掃過羅蘭蒼白冒汗的臉和那條拖行的腿。

“格倫廢了。”漢克的聲音低沉沙啞,像砂石在鐵桶里滾動。他向前一步,濃烈的煙草和汗酸味混著他身上一股鐵銹般的血腥氣,形成窒息的壓迫。“肋骨斷了三根,有一根插進肺里。活下來也是個喘氣的廢物。”

他渾濁的目光釘子般鑿在羅蘭臉上,評估著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布洛克想撕了你。我攔下了。”漢克頓了頓,嘴角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瑪莎夫人…似乎對你有點興趣?”

羅蘭沒說話。身體微微晃了一下,右腿的支撐力幾乎被劇痛抽干。他用手肘死死抵住冰冷的石壁,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算你走運。”漢克哼了一聲,似乎對羅蘭的沉默很滿意。“死罪免了。活罪難逃。格倫那份‘臟活兒’,以后歸你了。”他粗糙油膩的大手拍在羅蘭未受傷的左肩上。巨大的力量帶著警告的意味,拍得羅蘭一個趔趄,左肩的傷口如同被重錘砸中,劇痛直沖腦門!

“現在,滾去‘老酒保’那兒。”漢克的聲音冷硬,“把格倫那份‘稅光釀’的孝敬收上來。少一個子兒,你就替格倫躺病床去!”他用力推了羅蘭一把,轉身走向角斗場更喧囂的方向,沉重的皮靴踏地聲如同喪鐘。

羅蘭被推得向前踉蹌幾步,差點栽倒。傷腿傳來骨頭錯位的脆響,三百倍的劇痛讓他眼前瞬間被血紅的金星和炸裂的銀芒填滿!他死死咬住牙關,口腔里彌漫開鐵銹般的血腥味。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警告:腿部傷勢惡化!失血速率上升!】

【建議:緊急處理!】

系統冰冷的提示框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粗重地喘息著。冷汗如同小溪般從額角滾落,模糊了視線。漢克的話在劇痛的縫隙里回響。

老酒保?稅光釀?孝敬?

格倫那份“臟活兒”。

他需要處理傷口。現在。點數!【點數:105.65】意識沉入那片幽藍的兌換界面。

【強效止血繃帶(軍用標準)- 1.0點】

【止痛藥膏(中度)- 0.5點】

兌換!意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砸下!

【支付成功!物品已投放!點數扣除:1.5點!】

【當前余額:104.15點!】

掌心冰冷的石壁縫隙里,突兀地出現了一卷散發著淡淡草藥苦澀氣味的灰白色繃帶,和一小罐觸手冰涼、如同凝固油脂的深綠色藥膏。

羅蘭背靠石壁,艱難地彎下腰。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發出無聲的咆哮。他顫抖著手,撕開被血和污穢浸透的粗麻褲腿,露出腿側那個巨大的貫穿傷口。強效凝膠形成的半透明封堵層下,暗紅色的肌肉紋理和隱約可見的骨茬暴露著,邊緣的皮膚繃得發亮,微微泛著不祥的青色。

他用牙齒咬開藥膏罐子的蠟封。一股極其刺鼻、如同爛草根混合硫磺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他用手指摳出一大塊粘稠冰涼的深綠色膏體,狠狠按壓在傷口邊緣!

滋——!

一股黑煙冒出!劇痛!比切割腐肉時更猛烈的灼燒刺痛感瞬間從傷口中心炸開!如同滾燙的鋼水澆在神經末梢!羅蘭身體猛地繃緊如鐵!喉嚨里發出壓抑到極致的、野獸瀕死般的嗬嗬聲!額角青筋根根暴起!冷汗瞬間浸透全身!

但效果顯著。深綠藥膏如同活物,瞬間與血肉結合!劇烈收縮!卷曲!繃緊發亮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松弛下去!暗紅色的肌肉紋理被強行擠壓、封閉!涌血的勢頭被強行扼制!代價是那非人的、三百倍放大的灼燒劇痛持續地啃噬著神經!

他咬著牙,用顫抖的手扯開強效止血繃帶。灰白色的繃帶質地堅韌,帶著濃烈的草藥苦澀氣息。他粗暴地、一圈圈將繃帶死死纏繞在涂抹了藥膏的傷口上!用力之猛,幾乎要將腿骨勒斷!劇痛疊加!眼前陣陣發黑!

做完這一切,他幾乎虛脫。背靠著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的刺痛和喉嚨的血腥味。腿部的劇痛被強效藥膏和繃帶強行壓制在一種持續的、鈍重的灼燒感中。至少,暫時不會失血而死。

他需要找到那個“老酒保”。收稅光釀的“孝敬”。漢克沒說具體位置,但“老酒保”這個稱呼,在暗鴉巢穴這種地方,就像黑暗中的燈塔一樣醒目。

羅蘭扶著冰冷的石壁,艱難地站起身。拖著那條被強行封鎖、卻依舊每走一步都傳來骨縫摩擦鈍痛的腿,沿著漢克消失的方向,拐進一條更加狹窄、更加骯臟的通道。空氣里劣質酒精和嘔吐物的酸腐氣息濃得化不開。

通道盡頭,喧囂聲被一層厚重的、油膩的布簾隔絕。布簾后透出昏黃的燈光和嘈雜的人聲。羅蘭掀開那沾滿污漬、散發著餿味的布簾。

一股濃烈到嗆人的氣息混合著熱浪撲面而來!汗臭、劣質麥酒發酵的酸氣、嘔吐物的餿味、廉價煙草的辛辣、烤肉烤焦的糊味、還有角落里便溺桶散發出的惡臭……無數種令人作嘔的氣味混合成一種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液體,狠狠灌入他的鼻腔和喉嚨!

胃袋猛地一陣抽搐!強效藥膏帶來的灼痛瞬間被這惡臭激活!羅蘭眼前發黑,喉頭腥甜上涌,他死死咬住牙關,硬生生將那口涌到喉嚨的血腥味咽了回去!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這是一個巨大的、低矮的洞穴。粗糙的石壁被油煙熏得漆黑發亮。幾十張粗陋的木桌擠滿了空間,上面堆滿了空酒杯、啃剩的骨頭和油乎乎的殘渣。污濁的地面粘著厚厚的、黑乎乎的酒垢和嘔吐物干涸的痕跡。

空氣悶熱渾濁。幾十上百個身影擠在昏暗的油燈光暈下。有穿著破舊皮甲、帶著新鮮血痕的角斗士,正舉著碩大的木杯狂飲劣質麥酒,大聲吹噓著剛才場上的“戰績”。有穿著油膩圍裙、臉上帶著刀疤的酒館打手,眼神兇狠地掃視著人群。更多的是衣衫襤褸、眼神麻木或狂熱的賭徒、酒鬼、竊賊和皮肉生意的女人……形形色色,如同沸騰的污水里翻滾的蛆蟲。

聲音嘈雜得如同千萬只蒼蠅在嗡鳴!狂笑!咒罵!骰子在木碗里瘋狂滾動的嘩啦聲!酒瓶砸碎的脆響!女人放浪的尖叫!男人粗野的咆哮!混合成一片震耳欲聾的噪音海洋!

羅蘭的出現,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沸騰的油鍋。他渾身浴血、污穢不堪、拖著一條明顯重傷的腿,站在門口。瞬間吸引了附近幾桌人的目光。那些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估量、厭惡和一絲絲……看到新玩具的惡意。

“嘿!哪來的爛肉?滾遠點!別擋著大爺喝酒!”一個滿臉橫肉、敞著油膩皮甲的壯漢噴著酒氣吼道,手里啃了一半的骨頭棒子朝羅蘭砸了過來!

骨頭砸在旁邊的石壁上,彈跳著滾落在地。

羅蘭沒動。冰冷的眼睛掃過喧囂的人群,穿透煙霧和昏暗的光線,落在洞穴最深處。

那里。吧臺。

用巨大的、未經打磨的原木粗糙拼接而成。表面覆蓋著厚厚的、凝固的黑色酒垢和油脂。吧臺后面,站著一個老人。

他佝僂著背,像一株在巖縫里艱難生長的枯樹。頭發幾乎掉光,頭皮上覆蓋著稀疏的白發茬和幾塊暗褐色的老年斑。臉上溝壑縱橫,如同干涸的河床。一只眼睛渾濁泛黃,另一只眼睛藏在深陷的眼窩里,被一截皺巴巴的皮覆蓋著——正是卡倫!那個在排房里警告他“吐進墻縫”、又在晶萃工坊爆炸時嘶吼著讓他“走鼠洞”的獨眼老人!

此刻,卡倫正用唯一那只渾濁的黃眼珠,死死地盯著門口出現的羅蘭!眼神里充滿了震驚、難以置信,還有一絲……深沉的憂慮!

卡倫的雙手按在油膩的吧臺上。指節粗大變形,布滿老繭和燙傷的疤痕。他面前擺著幾個碩大的、沾滿污漬的木酒桶。旁邊散落著幾個粗陶大碗和一個簡陋的、布滿銅綠的蒸餾器組件。一股極其濃烈、甚至有些刺鼻的酸餿酒氣正從那些木桶和器具里散發出來,比酒館里其他劣質麥酒的味道更沖、更怪。

幾個穿著骯臟油布圍裙的打手站在卡倫旁邊不遠,眼神不善地盯著吧臺前幾個穿著破爛、面黃肌瘦、正苦苦哀求的貧民。

“……老卡倫…求您了…再寬限幾天…孩子病了…就一口吃的…”一個瘦得只剩骨架的男人佝僂著腰,雙手合十,聲音帶著哭腔。

“寬限?”一個打手猛地推了男人一把,把他推得踉蹌后退,撞在滿是污垢的桌子上。“城主府的稅光釀!少一個子兒,就拿你家崽子抵債!滾!”

男人絕望地看了看卡倫。卡倫那只渾濁的黃眼珠低垂著,盯著油膩的吧臺,嘴唇緊緊抿成一條向下彎曲的弧線。他沒說話。只是那只按在吧臺上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羅蘭的目光掃過那幾個木酒桶。桶身粗糙,用劣質的鐵箍固定。桶壁上釘著一個小小的木牌,上面用炭筆潦草地寫著:“稅光釀”。字跡歪歪扭扭,像垂死之人的掙扎。

漢克的話在耳邊回響:稅光釀的孝敬。

羅蘭拖著傷腿,一步一步,極其艱難地穿過喧囂擁擠、充斥著惡臭和敵意的人群。如同分開一鍋滾燙的、冒著毒泡的濃粥。鄙夷的目光、厭惡的咒罵、下流的調笑像無形的鞭子抽打過來。

“嘖嘖,瞧瞧這新來的牲口…身上那味兒,比糞坑還沖!”

“腿都爛了還爬出來?想早點喂地精嗎?哈哈!”

“滾開點!別蹭臟大爺的袍子!”

羅蘭無視一切。冰冷的眼睛只盯著吧臺后那個佝僂的身影。每一步都踏在三百倍的痛覺煉獄上。腿部的鈍痛、腰腹的灼燒、左肩的撕裂,在強效藥膏和繃帶的封鎖下發出沉悶的咆哮。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滴進眼睛里,帶來一陣辛辣的刺痛。

終于,他擠到了吧臺前。酸餿的酒氣撲面而來,混著卡倫身上那股陳年汗味和劣質煙草的氣息,讓他本就翻騰的胃袋再次劇烈抽搐。他用手肘死死抵住油膩的吧臺邊緣,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格倫那份…孝敬。”羅蘭嘶啞的聲音穿透酒館的嘈雜,每一個字都像砂輪磨過喉嚨。他抬起眼,直直看向卡倫那只渾濁的黃眼珠。“漢克…讓我來收。”

卡倫的身體猛地一震!那只渾濁的黃眼珠瞬間瞪大!難以置信地死死盯住羅蘭!布滿溝壑的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他干裂的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從喉嚨深處擠出幾個沙啞漏風的音節:“你……還活著……鼠洞……”

他的視線飛快地掃過羅蘭身上累累的傷痕,尤其是那條被灰白繃帶死死纏住、卻依舊能看出形狀猙獰恐怖的傷腿。渾濁的眼底深處,那抹憂慮瞬間加深,幾乎化為實質的焦急!

“稅光釀…孝敬…”卡倫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他那只枯樹皮般的手猛地拍在吧臺上!指著那幾個散發著濃烈酸餿氣息的木酒桶!“沒了!全在這兒了!黑蝎幫那幫雜種剛來收過一輪!刮得比禿鷲還干凈!連桶底子都他媽舔了!”他那只獨眼因憤怒而充血,渾濁的黃光里跳動著壓抑的火苗。

“黑蝎幫?”羅蘭的眉頭擰了起來。這個名稱帶著濃重的血腥和惡臭感。

“操!誰他媽在這兒放屁呢?!”一個尖利如同金屬刮擦的聲音猛地從旁邊炸響!

幾個身影撥開喧鬧的人群,圍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矮壯、穿著緊身油亮皮衣的光頭男人。頭頂紋著一條猙獰的黑色毒蝎。三角眼,塌鼻梁,嘴唇薄得像刀片。他手里把玩著一柄寒光閃閃、刃口帶著細小鋸齒的匕首,眼神陰鷙地掃過卡倫和羅蘭。

“老不死的!剛才是你在叫喚黑蝎幫?”光頭男(“毒蝎”維克)歪著頭,嘴角咧出一個殘忍的弧度,露出幾顆鑲著劣質銀邊的尖牙。“嫌收得少了?還是覺得活膩歪了?”他手里的匕首有意無意地指向卡倫那只渾濁的黃眼珠。

卡倫那只獨眼里的怒火瞬間被冰冷的恐懼取代!他佝僂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后縮了縮,按在吧臺上的手微微顫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氣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貓。

“毒蝎”維克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掃過卡倫恐懼的臉,最后落在渾身浴血、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羅蘭身上。尤其是那條包裹著繃帶的傷腿和他手腕內側那三道焦黑的蛇吻淤痕。

“喲?新來的?”維克三角眼里的陰鷙瞬間被一種看到獵物的興奮取代。“身上挺熱鬧啊?格倫那條老狗呢?讓個瘸腿的廢物來替他收尸?”他向前一步,匕首的寒光幾乎要碰到羅蘭胸口破爛的衣襟。“黑蝎幫辦事!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遠點!再他媽多嘴一句,老子把你另一條腿也卸下來喂狗!”

他身后的幾個混混發出刺耳的哄笑,眼神兇狠地鎖定羅蘭。

【目標:[毒蝎·維克]情緒波動!】

【核心:[施虐興奮]+[身份炫耀]+[領地意識]】

【強度評估:120%】

【轉化完成!點數:+12.0!】

【當前:116.15點!】

羅蘭沒動。冰冷的眼睛迎向維克那陰鷙的目光。腰腹的烙印在憤怒的刺激下悶燒得更烈。腿側的傷口在繃帶下傳來被強行擠壓的鈍痛。系統點數的跳動像冰冷的針,刺穿著怒火。

“格倫那份…孝敬。”羅蘭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拿來。”

“操你媽的聾子?!”維克臉上的兇殘瞬間被暴怒取代!他猛地揚起手中的鋸齒匕首!帶著惡風,兇狠無比地朝著羅蘭受傷的左肩刺來!動作快如毒蝎甩尾!顯然是要廢了他這條能動的手臂!

就在匕首寒光即將刺入皮肉的剎那!

吧臺后面!卡倫佝僂的身體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貓,猛地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他枯瘦的手閃電般抓起吧臺上一只盛滿渾濁酸酒的粗陶大碗!碗里是顏色深黃、散發著刺鼻酸餿氣味的劣質麥酒!

“維克老大!息怒!請杯酒!”卡倫沙啞的聲音帶著破音的尖叫!他那只渾濁的黃眼珠瞪得溜圓!雙手捧著那只沉重的粗陶大碗,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潑向維克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

嘩啦!!!

深黃渾濁、散發著濃烈酸餿氣味的劣質麥酒,如同惡臭的瀑布,狠狠澆在維克的光頭和臉上!酒液順著他油亮的頭皮、紋著毒蝎的刺青、塌陷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往下流淌!灌進他大張著準備咒罵的口中!

“呃…嘔——!!!”維克猝不及防!被這又酸又餿又苦又辣的酒液嗆得猛咳起來!眼睛被酸酒刺激得瞬間通紅!他猛地甩頭,試圖擺脫這惡心的液體,手中的匕首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失了準頭,擦著羅蘭的胳膊劃了過去,在破爛的粗麻衣袖子上拉出一道口子!

“老東西!你找死!!”維克暴怒的嘶吼如同受傷的野獸!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酸酒,眼睛血紅,如同厲鬼!手中的鋸齒匕首帶著前所未有的殺意,猛地調轉方向,狠狠捅向吧臺后面猝不及防的卡倫心口!匕首的寒光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致命的毒芒!

卡倫那只渾濁的黃眼珠里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填滿!他下意識地想后退,但佝僂的身體撞在身后的酒桶上,退無可退!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奪命的匕首帶著惡風刺來!枯瘦的臉上瞬間褪盡血色!

維克身后的混混們發出嗜血的歡呼!

羅蘭動了!在維克被酸酒潑臉、匕首刺偏的瞬間,在卡倫面臨致命一擊的剎那!強效藥膏壓制下的身體爆發出超越極限的速度!不是躲閃!不是后退!

基礎格斗本能——坎特伯拉軍用短打·擒拿反制!

他的身體如同被壓縮的彈簧猛地釋放!受傷但完好的右手如同鐵鉗,閃電般探出!精準無比地扣住了維克持刀的右手手腕!五指如同鋼爪,瞬間收攏!三百倍的痛覺讓他的力量在絕境中爆發!指骨深深嵌入維克手腕的皮肉和骨縫!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脆響!

“呃啊——!!!”維克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嚎!手腕被生生捏碎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手中的鋸齒匕首當啷一聲掉落在油膩的吧臺上!

羅蘭沒有絲毫停頓!扣住維克斷腕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擰!同時左腳(那條重傷的腿!)帶著全身的重量和決死的兇狠,狠狠跺向維克支撐身體的右腳腳踝!

砰!咔嚓!

腳踝骨碎裂的悶響伴隨著維克更加凄厲的慘嚎!他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轟然跪倒在滿是酒垢污跡的地面上!斷腕和斷踝的劇痛讓他面孔扭曲如同惡鬼,身體像條離水的魚瘋狂扭動!發出不成調的哀嚎!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酒館里瞬間死寂!所有的喧囂如同被一刀斬斷!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吧臺前這血腥的一幕!震驚!恐懼!難以置信!

卡倫靠在酒桶上,枯瘦的身體劇烈顫抖著,渾濁的黃眼珠死死瞪著跪在地上哀嚎的維克,又猛地轉向那個渾身浴血、如同地獄歸來的身影!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驚駭!

維克身后的幾個混混也徹底僵住!臉上的獰笑凝固成滑稽的驚恐!

羅蘭死死扣著維克斷裂的手腕,如同拖死狗般將他釘在地上。劇烈的動作徹底撕裂了全身的傷口!腰腹的烙印如同被投入熔爐!腿部的貫穿傷傳來凝膠被撐裂的恐怖悸動!繃帶下的傷口瞬間被溫熱的液體浸透!左肩的撞擊傷更是如同被重錘反復砸擊!三百倍的劇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每一寸神經末梢!眼前血紅的金星和銀芒瘋狂炸裂!他身體晃了晃,靠著吧臺才勉強站穩。嘴角一絲暗紅的血跡緩緩溢出。

【警告:全身多處傷勢爆發性惡化!】

【警告:強效藥膏失效!失血速率飆升!】

【警告:生命體征快速下降!】

猩紅的警報框在視野里瘋狂閃爍!冰冷的提示音如同死神的倒計時!

“操…操你媽…黑蝎幫…不會放…過你…”維克像條垂死的毒蛇,在地上瘋狂扭動,斷斷續續地發出惡毒的詛咒,血沫子從他口中不斷涌出。

羅蘭冰冷的目光掃過那幾個僵硬的混混,又落在卡倫那張驚駭欲絕的臉上。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啞的聲音如同破鑼,卻清晰地穿透酒館的死寂:

“酒…給我…最烈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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