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命路人甲?不,是“心機”碰瓷怪!
- 我只是來橫店體驗生活沒想當明星
- 沙漠里的小船
- 8713字
- 2025-06-07 17:00:27
橫店的太陽,是真他媽的毒啊。我感覺自己像塊被扔在柏油馬路上滋滋作響的五花肉,腦門上、脖子后面汗就沒停過,糊得我那早上出門前剪得極其草率的狗啃劉海都粘在了額頭上——剪這德行就是為了扔人群里找不著,誰樂意在四十多度的天兒里當顯眼包啊?
我,林一,純路人,新鮮出爐的社會新鮮人一枚。畢業即失業?不存在的,我只是想趁著工作前的空檔找點刺激。結果腦子一抽,報了個什么“深度橫店體驗營”。廣告吹得天花亂墜,什么“零距離感受影視魅力”“化身劇中一角體驗別樣人生”……呸!體驗個屁!這營費交得我肉疼,過來就給發了個比紙還薄的劇本——演一個在路邊擺水果攤的老太太。臺詞?無。動作?沒有。核心任務:在男女主角追逃戲時,抱著我的假水果原地驚慌失措就行。
此刻,我就穿著那身灰撲撲、汗津津還一股霉味(也不知道上一任“老太太”對它做了什么)的戲服,縮在“街道”拐角一個勉強的陰涼地里。面前小破推車上堆滿了各種塑料蘋果、香蕉、葡萄,沉甸甸冷冰冰,看著就毫無食欲。我累得只想原地躺平。
“搞撒西啦!新來的!躲什么躲!”一個穿著熒光馬甲的瘦猴兒揮舞著擴音喇叭,唾沫星子差點噴我臉上,“說你呢!攤位往前推!推到街中央去!等會兒主演從這邊跑過去,你這位置偏得姥姥都不認識,鏡頭拍個鬼!”看他那臉黑的,我懷疑昨晚盒飯里的梅菜扣肉是被他偷吃了。行行行,您是群頭您老大。我心里瘋狂吐槽:用戶體驗極差!差評!回去就給你們寫差評!但還是認命地咬著后槽牙,雙手死死抓著推車那冰冷的金屬邊沿,使出吃奶的勁兒往那白花花的太陽地里推。
這破車轱轆估計是前清古董,推起來嘎吱嘎吱響,跟鬼片配樂似的。好不容易推到那個“C位”,我感覺胳膊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好死不死,腳下一個不穩,推車還猛地晃了一下。放在最上面那幾個紅得過分、個頭過分巨大的塑料蘋果,就跟約好了一樣,骨碌碌、骨碌碌……前赴后繼地滾下了車,蹦跶著直奔前方那條清理出來的“主路”。
我當時腦子嗡的一下,瞬間空白。
緊接著,我聽到了低低的驚呼聲和雜亂的腳步聲。下意識抬頭,呼吸差點停了。
一隊人馬正好走到那個位置。為首那個,個子極高,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長風衣(大夏天穿這個……真不愧是敬業頂流),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正是陸司明!他大概是感覺到了地上滾動的“障礙物”,腳步一頓,眉頭幾乎是立刻就擰成了個死結,那張讓無數粉絲尖叫的俊臉瞬間冷得能刮下霜來!
跟在旁邊的幾個黑衣保鏢反應快得像裝了彈簧,一個箭步上前就把陸司明擋得更嚴實了。其中那個眼神像刀子似的,身材跟鐵塔一樣的保鏢頭子,猛地扭頭,目光精準地鎖定了還保持著推車姿勢、一臉傻樣僵在原地的我。他的聲音又冷又硬,劈頭蓋臉就砸過來:
“怎么回事?!新來的眼睛長頭頂上了?!”唾沫星子感覺都能濺到我臉上,“不知道規矩嗎?東西拿穩了!”那眼神,看我跟看地上一塊礙眼的石頭沒啥區別。
周圍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地上。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幾十道目光,好奇的、幸災樂禍的、純粹吃瓜的,齊刷刷扎在我背上。完了完了完了……我舌頭打結,連忙點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陸老師!我真不是故意的!手滑了手滑了,這推車太沉了,我就一剛來體驗生活的,手生了點……”聲音越說越小,恨不得原地消失。
陸司明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我,那張臉依舊凍著,薄唇吐出的字比冰碴子還冷:“帶路的呢?下次閑雜人等清理干凈點。”說完,毫不停留,在保鏢嚴密的保護下,邁開長腿快步離開。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方圓十米溫度驟降十度。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站在原地,那狼狽勁兒就別提了。汗水和丟人導致的“熱汗”混在一起往下淌。心里的火和憋屈蹭蹭往上冒。靠!冤枉死我了!用戶體驗再次跌至谷底!花幾千塊是來受氣的?橫店,真有你的!
下午換了場戲,大場面。具體啥劇情我沒太聽明白,反正大概就是個你追我逃的民國剿匪戲碼,爆炸聲轟轟響,槍聲噼里啪啦(假的),群演們哭爹喊娘(夸張的)滿街跑。我還在我的水果攤崗位上堅守,不過這次加了個任務:看到主角飛賊(陸司明演的)被追得跳上屋頂時,我得跟著其他路人一起驚恐尖叫。
我被人流裹挾著往前跑,一邊跑一邊還得維持我的驚恐表情包狀態,喉嚨都要喊劈叉了。這活兒比搬磚還費嗓子,體力活,絕對的體力活。我抬眼瞄了下屋頂,陸司明身上的威亞鋼索繃得筆直,他人被吊得挺高,正按著劇本在屋脊上“亡命奔逃”。動作挺帥,但看他緊繃的側臉和嘴唇抿成直線的樣子,估計也挺遭罪。嘖,頂流也不容易。
就在這時。
“嘎嘣——!”
一聲極其刺耳、極其不祥的金屬撕裂聲,毫無征兆地撕裂了片場的喧囂!
那聲音像指甲狠狠刮過黑板的尖利升級版,直直扎進每個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懵了!鏡頭還在拍?導演忘了喊停?所有聲音都被這令人牙酸的撕裂聲蓋了下去!
我眼睜睜看著畫面在我眼里變成了慢放——陸司明腰間那幾股絞纏的、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的主承重鋼索里,其中一股……斷了!不是那種柔和的崩開,而是帶著一股狠厲的崩斷勁頭!鋼繩猛地像掙脫束縛的毒蛇,在空中瘋狂地、失重地彈開!
陸司明整個人隨著那巨大力道的失衡,猛地一歪!身體像個沉重的沙袋,帶著無可挽回的沖勢,驟然朝著斜下方狠狠砸落!目標是屋頂下方兩米多高的一個堆放雜物的死角!
“啊——!”一片倒吸冷氣和尖銳的驚叫這時才猛地爆發出來!
時間好像停滯了一秒。所有人都是僵的,傻的。
我的腦子絕對是空白的。絕對是一片混沌的漿糊。
但是!
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它不聽使喚啊!
身體比想法更快?不,是想法根本沒出現,身體就他媽自己動了!
眼睛掃到雜物堆旁邊靠著的那一大堆東西——道具組準備的、看著灰撲撲但塞滿了實打實舊棉絮的巨大棉被!像床墊一樣大!
腦子里連句完整的“完了”都沒有,恐懼和腎上腺素像海嘯一樣沖垮了思考。我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撲了過去!那床比我還高的破棉被死沉死沉,我使出這輩子最大的爆發力,用肩膀和整個身體死命一頂一撞,再一個笨拙卻拼盡全力的側滾翻!
轟!
我抱著那床沉重得不可思議的棉被,重重摔在地上,骨頭縫里都在震。棉被揚起漫天灰塵,嗆得我瞬間想吐。眼前金星亂冒,五臟六腑都被震得仿佛挪了位,后背撞地的疼痛尖銳無比。
下一秒——
更沉重、也更結實的撞擊狠狠砸在我頂著的棉被上!
噗!
像一塊巨石砸進泥潭的聲音。巨大的沖擊力隔著厚實的棉絮,依然清晰地傳遞到我被壓住的胸腔!喉嚨里一股腥甜涌上來,又被我死命咽了回去。灰塵徹底糊住了視線和呼吸,世界只剩下嗡嗡的耳鳴和我自己狂跳的心鼓。
死寂。又是片刻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后壓在我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輕。
我透過眼前翻滾的灰塵,艱難地眨巴著眼睛。模糊的視線里,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是陸司明。
他被保鏢和助理七手八腳地扶坐了起來,臉上蹭了幾道灰,黑色的風衣也沾滿灰絮,略顯狼狽。但他那雙眼睛,像是淬了火的寒星,此刻正牢牢地釘在我臉上,極其復雜。震驚?當然有。審視?像是在研究什么外星物種。還有一絲極淡的、極其難以捕捉的……困惑?也許是我的錯覺。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就在這時,一個極其刺耳的聲音猛地炸開,帶著無法抑制的激動:
“天吶!陸老師!快!救人!有人受傷了沒?那個……那個好像是早上差點絆倒陸老師的那個新人!”
這話像顆炸彈。
“咔擦!”“咔擦!”“咔擦!”
閃光燈!白色的、刺目的,瞬間連成了一片!比下午毒辣的太陽光還要兇殘!無數手機像捕獵的食人魚,長槍短炮般對準了我這個被壓在下面、灰頭土臉,嘴角還蹭了點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撞出來的血跡,表情懵得像個智障的“英雄”!
還有幾張臉擠進我的視野。有剛才吼我的那個鐵塔保鏢,現在眼神跟見了鬼似的。有旁邊幾個小助理,張著嘴能塞雞蛋。還有那個瘦猴群頭,嚇得腿都在哆嗦。
一個舉著手機、臉上興奮得發紅的場務小姑娘尖叫著補刀:“快拍啊!就是她!早上那個‘碰瓷’的!我的天!她剛才是沖過去救陸老師的吧?碰瓷女還是真英雄?這角度絕了!”
我當時腦子里的反應是: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吶喊)我不是新人啊喂!我就一路人甲!體驗卡還沒到期啊!你們橫店劇本是不是發錯了?!我他媽今天出門是忘看黃歷了還是踩了狗屎運了?!
橫店這該死的人生劇場……玩我呢?!開局烏龍不算,還來個極限反轉加“英雄”頭銜硬扣?!這體驗營算是廢了,絕對要投訴!差評!必須差評到底!這算工傷吧?算不算?后背疼死了……
“嗡——嗡——嗡——”
手機第N次在破木桌上瘋狂震動,活像顆下一秒就要炸開的定時炸彈。屏幕倔強地亮著,上面那串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號碼,配合著“叮咚”“叮咚”響個不停的微信提示音,簡直要把這租來的、只有十平米、墻壁薄得能聽見隔壁半夜打噴嚏的小破旅館房間震得瑟瑟發抖。
房間里沒開燈,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扇小小的、對著后巷的窗戶。窗玻璃上,印著樓下街道上影影綽綽、鬼鬼祟祟的人影,還有時不時掃過的、毫無顧忌的手電筒光束。黑暗中,那些光影在我糊著廉價塑料膜的窗上扭曲晃動著,沉默,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白天那場混亂過后,我被劇組的人幾乎是半推半架地送回了這里。理由是“受了驚嚇需要休息”。屁!他們眼神躲閃的樣子,分明是怕被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堵個正著!結果呢?我人還沒坐下五分鐘,手機就瘋了。各種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有自稱娛樂記者的,有說是某某公司星探的,還有裝老同學攀關系的……短信微信電話,輪番轟炸,每一個張口閉口都是“請問是林一嗎?”“能聊聊今天救陸司明的事嗎?”
我癱在床上,像條被抽了骨頭的死魚,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背上那一下摔得夠嗆,撞地的位置悶悶地鈍痛,被陸司明砸那一下的窒息感仿佛還殘留著。手臂因為扛那該死的棉被用力過猛,現在連抬都困難。比身體更疼的是腦子。一閉上眼,就是那根鋼索崩斷時的刺耳聲,是我自己像顆人肉炮彈砸向地面的轟鳴聲,是陸司明那雙冰冷的、帶著審視的眼睛,是閃光燈亮起時那一張張因興奮而扭曲的陌生面孔。
熱搜?我艱難地摸過充著電、滾燙得像烙鐵的手機,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陸司明片場遇險#爆
#神秘女群演舍身相救#爆
#碰瓷女還是真英雄?#爆
詞條前面跟著刺眼的紅色火焰,死死霸占了前三!點進去更是觸目驚心。好幾張偷拍的照片被瘋狂轉發討論。第一張,就是我早上推車的時候差點摔倒,那個鐵塔保鏢橫眉怒目沖我吼的抓拍,角度刁鉆,拍得我像個手足無措、可憐兮兮的小白兔——完美契合“碰瓷未遂”。
第二張,是我和陸司明剛從地上被人拉起來那會兒,我滿頭滿臉灰土,嘴角還掛著血絲(也不知道是我的還是蹭上的),一只手捂著胸口(其實是我被砸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陸司明皺著眉,眼神深邃復雜地看著我的方向——被解讀成了“劫后余生的深情凝視”或“看著心機女的冷漠審視”,全憑看圖寫話。
還有一張更高能的,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用了什么神仙濾鏡,給我倆P了一個慢鏡頭深情對視!背景虛化,粉塵漫天,光影朦朧,再配上腦補出來的凄美劇情……看得我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評論區更是沒法看。支持派說“小姐姐太勇敢了!”“真正的無名英雄!”,反對派罵“這女的早上就在碰瓷,演的吧?”“這年頭想紅想瘋了,手段真臟!”“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絕對是計劃好的!心機深!”。中間夾雜著各種陰謀論、小道消息、互相問候對方祖宗的罵戰……高樓疊起,烏煙瘴氣。
我這平平無奇的“林一”兩個字,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標本,供所有人評頭論足,肆意涂抹。
“我就想安靜吃個瓜……體驗生活不是這么個體驗法啊大哥!”我看著天花板上那塊被樓上漏水浸出來的、形狀詭異的霉斑,感覺自己像那霉斑一樣,甩不掉,洗不凈,還要被人圍觀惡心。憋屈得肺管子都要炸了!想哭,卻發現眼眶干澀得厲害,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橫店,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篤篤篤。”
敲門聲不大,帶著一種公式化的規律感,在手機又一次響起轟炸音效的間隙,清晰地鉆入我的耳朵。
我的心跳驟然停了一拍,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狗仔?這么快就找到門牌號了?不可能吧?這破旅館走廊窄得只能過一個人,要堵我早堵了。劇組的人?他們巴不得離我遠點。
門又響了三聲,節奏不變。很沉得住氣,也很不客氣。
我深吸一口氣,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走到門邊,沒立刻開,壓低聲音問:“誰?”
“林小姐?我是陸先生團隊的工作人員,麻煩開下門,找您談談。”一個年輕但極其冷靜的女聲從門外傳來,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陸司明的人?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擰開了反鎖的門鏈。不是說我有多信任他們,實在是我現在就是塊躺在砧板上的肉,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看看這把刀要往哪落。
門剛開了一條縫,兩堵“人墻”就毫不客氣地擠了進來,動作利落,迅速占據了房門兩側的位置。高大、安靜、穿著黑西裝,眼神警惕地掃過狹小的房間和那扇窗戶。標準的保鏢配置。
然后,一個穿著米白色職業套裝、妝容一絲不茍、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進來。她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像經過精確測量一樣,冷靜、銳利,沒有絲毫溫度。手里拿著一個平板,一個看著就很貴的皮面筆記本和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她是被那兩個“人墻”嚴密地護在中間進來的,這陣仗……活像是來參加一場秘密外交談判,而我這個小破屋就是臨時搭建的談判桌。
她徑直走到房間唯一那張掉漆的塑料桌旁,拉了拉那同樣廉價的折疊椅——居然沒立刻坐下,而是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張消毒濕巾,慢條斯理地把椅面擦了一遍,這才姿態優雅地坐下。兩個保鏢像兩尊門神,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后。
她目光平靜地落在我身上,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那種評估一件物品價值的眼神讓我非常、非常不舒服。她沒開口說話,只是把那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放在桌子上,從里面拿出兩份東西,然后用修剪得極其圓潤精致的指尖,將它們緩緩推到了桌子的另一端,正對著我。
一份是白底黑字,封面印著碩大的“保密協議”四個加粗黑體字,紙張厚實得能當防彈衣。
另一份文件封面就簡潔得多,但標題更刺眼——【短期工作人員合同(生活助理崗)】。
我站在那里,沒動,也沒看那兩份文件。后背的疼好像一下子又劇烈起來,針扎似的。我盯著她鏡片后面的眼睛,空氣仿佛凝固了。
她終于開口了,聲音比剛才門外聽到的更平穩,也更冷,像在念一份客觀的技術報告:
“林小姐,免貴姓趙,是陸司明先生的經紀人。”她頓了一下,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確認我的反應。“首先,我代表陸先生和他個人團隊,對你今天下午在片場危急關頭的舉動,表示正式且真誠的感謝。陸先生的身體因為你的及時反應,沒有受到嚴重的實質性傷害。感謝你的勇敢和果斷。”
這感謝詞說得滴水不漏,但毫無溫度。
“但是,”那個轉折詞一出,空氣驟然又冷了八度。“目前圍繞你本人和陸先生的事故,輿論已經完全失控。你打開手機,相信已經感受到了。”
她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發出輕微的叩擊聲。
“情況對你,對陸先生,對正在拍攝的整個項目,都非常、非常不利。”
“感謝是真心的,現在想找解決的辦法也是真心的。”
她微微前傾,鏡片反射著小吊燈昏黃的光,語氣變得極其專注、也極其沉重:
“林小姐,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這是一份保密協議,確保今天以及未來所有相關細節,都止于這個房間。你必須簽署。”
“至于這個,”她的目光挪到那份工作合同上,語速平穩,卻暗含不容置疑的力量,“一個為期三個月的、臨時性的‘生活助理’職位。名義上的。具體工作內容會很輕松,主要是……在一些適當的公眾場合,配合陸先生營造一些‘合理的行為軌跡’,以幫助我們引導平息目前對你對他都很不友好的輿論風向。”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給我消化的時間,隨即又補充道:“這次的‘意外’,加上你這張……嗯,還算有辨識度的臉,”她的目光再次像掃描儀一樣掃過我的五官,“配合我們操作一下,‘救命恩人’這個點可以包裝得很漂亮。這將是你在圈內發展的一個非常不錯的起點(‘起點’兩個字被她加了重音,帶著一絲微妙的諷刺)。這是一個雙贏的建議。簽了它們,陸先生團隊會確保替你擋掉所有來自媒體和外界的騷擾,幫你解決所有麻煩。”
話音未落,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動作移動。她瞥了一眼屏幕,看到來電顯示時,眼神瞬間變得更冷,像是結了冰。她朝我比了個“稍等”的手勢,走到窗邊,距離我幾米遠的位置,接起了電話。
房間里很安靜,那兩個保鏢跟木頭人似的杵著,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我只能勉強捕捉到趙經紀人那刻意壓低了、卻因為情緒波動而透出冰冷怒意的聲音,像毒蛇一樣絲絲鉆入我的耳朵:
“……嗯…說……”
“……誰的人?查出來是誰在背后推了嗎?……”
“……爆黑料?關于她的?……”
“……要徹底搞臭她?連帶把司明拖下水?……手段真臟……”
“……明天?……好,知道了……”
“……嗯,穩住,先這樣……”
通話時間很短。她掛掉電話,轉過身時,臉上那層專業的、程序化的面具徹底碎了。她看著我,眼神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鉛云,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狠狠鑿了過來:
“林小姐,”她重新在我對面坐下,動作比之前僵硬了十倍,“剛才接到消息,有對手資本下場了。他們不但要攪黃這部戲,更想借著這次機會,把陸先生直接從神壇拉下來,狠狠踩進泥里。”
她的指尖重重戳在那份保密協議上。
“而他們選的最佳切入點……是你。”
“明天一早,就會有組織、有預謀的負面爆料全網發布。目標就是把你塑造成一個不擇手段、靠身體碰瓷上位博出名的心機婊!他們會‘找出’你‘曾經在某某會所工作過’的‘證據’,有圖,甚至有‘證人’!他們要把你釘死在恥辱柱上,讓所有人認定你是條妄圖攀高枝的毒蛇!連同這次救人,也被描繪成你精心設計的、處心積慮的陰謀!他們會連帶著把陸先生描繪成一個識人不明、甚至縱容‘枕邊人’的蠢貨!”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要將人碾碎的重量:
“簽下這份協議和合同,配合我們,你就只是我們危機公關中的一個‘環節’,一個暫時配合演出的‘演員’。我們會最大程度保護你,替你洗刷污名,甚至為你贏得名聲——前提是你聽話。”
“不簽?”
她扯出一個近乎冷酷的弧度,眼神銳利地刺向我:
“那你明天早上睜眼看到的世界,就是一個全網喊打‘賤人’、‘公交車’、‘不要臉的下三濫’的世界!你所幻想的平靜生活會徹底粉碎!別說體驗生活,出門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你的家人朋友都會被牽連!網絡暴力?這才剛剛開始熱身。身敗名裂,就是為你量身定制的結局!”
她用一種陳述事實的冰冷語氣,給我畫下了最后的“選擇題”:
“簽,按我們的規則玩下去,或許能全身而退。”
“不簽,等著明天被扒皮,被扔進唾沫里淹死,體驗網絡暴力到精神崩潰。”
“你自己選。”
房間里死一樣的寂靜。只剩下我壓抑的呼吸聲,和桌上那兩份文件在昏暗燈光下無聲的、又無比刺眼的存在。
趙經紀人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鏡片后的眼睛牢牢鎖定我,像是在等待一場宣判。窗外,手電筒的光晃了一下,又一下。
我站在原地,后背的痛楚仿佛被怒火點燃了。拳頭在身側死死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這點微不足道的刺痛來喚醒幾乎要被屈辱和無力感吞噬的理智。
簽?不就是演一個“深情助理”?不就是配合他們演戲粉飾太平?好像也不是那么難……
不!這個念頭立刻被我掐死。這哪里是一份合同?這是賣身契!是把我的命運交給別人隨意涂抹的枷鎖!簽了,我就是他們棋盤上一顆連棋子都算不上的灰!我得按照他們的劇本,在他們畫出的圈里爬!
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憤怒和憋屈在我胸腔里橫沖直撞,燒得我喉嚨發干,眼睛發澀。被當眾吼,被閃光燈圍攻,被千夫所指的冤屈感……所有情緒都在此刻爆開。
想讓我低頭當個提線木偶?
去你媽的!
我看著趙經紀人那張妝容精致、此刻卻顯得無比刻薄和算計的臉,感覺牙齒都在咯吱作響。我猛地吸了一口氣,那口氣吸得太深太急,肺里都感覺到了疼痛。強行壓住幾乎要噴涌而出的怒罵,聲音出口時,帶著一種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努力維持平靜的嘶啞:
“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趙經紀人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我的“拖延”。但她沒說什么,只是矜持地點點頭:“可以。但時間不多,林小姐。天亮之前,給我答案。”她站起身,那兩個保鏢立刻無聲地移動到她身側。“這份協議和合同,以及我的聯系方式都在這里。想清楚了,打給我。”
她沒有再多看我一眼,帶著她的人,像來時一樣安靜又迅速地撤離了房間。關門聲“咔噠”一響,把那令人窒息的氣場隔絕在外。
房間里瞬間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窗外那更加肆無忌憚、甚至帶著幾分挑釁般來回晃動搜尋的手電光束。它們像無數窺伺的眼睛,等著將我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死寂。
只有我自己的心跳聲,擂鼓般沉重又瘋狂地在胸腔里撞響。
我慢慢走到窗邊,沒開燈,手指冰冷地撩開一點點窗簾縫隙向下看。樓下狹窄、散發著異味的后巷里,影影綽綽地守著好幾個記者模樣的人,手里拿著相機,或低頭擺弄著手機,耐心十足。那手電筒的光時不時掃過我的窗口,掃過我貼在窗上的劣質薄膜。
我收回視線,背靠著冰冷粗糙的墻壁,緩緩滑坐到地上。膝蓋碰到了那個被我從橫店一路拉來的、洗得發白、邊緣有點磨損變形的舊背包——里面裝著我來時帶的基本衣物,那張體驗營的收據復印件,還有我來橫店第一天拍的幾張傻乎乎的照片,照片里都是好奇的眼睛。
包上還有灰塵,是下午救人的時候蹭上的。
絕望感像冰冷的海水,剛剛差點將我淹沒。但現在……
混亂的恐懼和怒火在胸口沖撞,卻又被一股更強烈的、冰冷的東西壓下去。那東西像冰塊,沉著,透骨。被冤枉的憋屈,被架在火上烤的憤怒,還有剛才趙經紀人那些字字誅心、把自己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展示無遺的話語,最后都匯合成了一種極其冷靜的……戾氣?
呵。不就是演戲嗎?
好啊。
玩陰的?誰不會啊?橫豎我都逃不開這個漩渦了,那就不逃了。
這該死的“體驗生活”突然變成地獄生存模式了?
行。
地獄就地獄。
那就看看誰玩得過誰,誰才是最終能站在岸上看風景的那個!
我撐著冰冷的墻站起來,走到桌邊,拿起那份扎眼的【短期工作人員合同(生活助理崗)】,手指在上面輕輕點了點。
窗外,狗仔們的手電光又一次掃過窗欞,留下短暫晃動的光影。像是在提醒我,游戲的鐘聲已經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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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質量雄競+獸夫全潔+團寵+治療異能+萬人嫌到萬人迷】蘇沐瑤穿越獸世,開局正在流放部落虐待五個絕美獸夫。而她剛穿越就在現場。據說她本來身份尊貴還擁有十個獸夫,只是其中五個獸夫寧愿廢了一半異能實力也強行跟她解除關系。其他五個獸夫沒有辦法解除關系,只能跟她被流放到最貧瘠寒冷的部落。看著被虐待的病弱絕美五獸夫,蘇沐瑤手握空間系統,開始尋找食物種田美食經商。她還擁有木系異能治療傷勢,生育力極強,能生下天賦頂尖的寶寶。一不小心就洗白成了團寵,還一不小心驚艷了整個獸世大陸。身世尊貴的高質量雄獸人都求著做她獸夫。還有說好三個月就休夫的,哪想到獸夫們不但不走了,還各個強寵她,每天爭寵修羅場。清絕冷寒的狼獸人魅惑妖嬈的狐獸人溫潤如玉的蛇王獸勾魂攝魄的血族獸冰清玉潔的冰雪獸俊美冷酷的龍獸人等等。一開始他們厭惡她,后來他們為她百聯鋼化繞指柔,拿命寵她護她。更是一個個爭著搶著要做她的獸夫要侍寢。曾經流放前拋棄她背叛她的人就算是追妻火葬場,她也絕對不原諒。
和大佬閃婚后,他又撩又寵!
新書《入夜,嬌嬌被京圈大佬摁在懷里親》已發布,感興趣的寶子可以去看看~溪南喜歡了程易十年。大學畢業時她選擇和他告白,但是慘遭拒絕。自此之后,一個遠赴國外,一個闖蕩娛樂圈。五年之后,溪南成為了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女明星,程易則成為了程家最年輕的掌門人,媒體口中的商業天才。一紙婚約,將兩個人又重新聯系起來。傳聞易風集團的總裁程易行事雷厲風行,為人孤傲清貴,他的緋聞幾乎為零,卻又讓無數人趨之若鶩。但最新的報紙一出,京市所有名媛小姐都瘋了。據報道說:程易已經隱婚,還曾在國外找過一位很有名的珠寶設計師,訂下了一枚價值連城的鉆戒。某日,溪南正在家里看電視,忽然程易打電話過來讓她去書房拿一份文件。文件就放在書桌上,溪南一下便找到了。但同時她也發現了程易的秘密,她隨手打開了正放在柜子里的小黑盒。里面裝的正是一枚鉆戒,足足有七八克拉,說是鴿子蛋也不為過。溪南將鉆戒戴在手上試了一下,尺寸完全合適。一瞬間,心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綻開,眼底浮動著一層不易察覺的驚訝和不知所措。1.雙向暗戀2.雙處3.冷厲京圈大佬vs明艷女明星。
抽卡后,邪神成了我的吐槽役
【抽卡系統+無限流+無cp+詭秘世界】安景剛剛高考完,參加老師組織的畢業活動,活動現場下一秒卻變成了詭秘的樂園。而她逃跑時莫名得到了一個抽卡系統。“卡池里面有啥?”系統:“道具能力還有強大的召喚伙伴,你想要的應有盡有!”“召喚伙伴?那是什么?克詭秘的嗎?”系統:“不,就是詭秘。”安景:“……”你讓我召喚詭秘打詭秘?安景抽抽抽,看著眼前的筆仙。這也能抽出來?后來,安景進入了一個有s級詭秘的詭秘磁場,那只強大的詭秘囂張的沖所有人說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安景默默拿出自己的ssr牌。上吧,邪神!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詭秘一點顏色瞧瞧。本書又名,這個抽卡系統畫風不太對勁。
打賞返現,男神們爭著讓我當榜一
【多男主、bg、雄競、非傳統神豪文,系統占比不大】沈昭意綁定了一個系統——只要給男人花錢,就會獲得不定額返現。但卻有個奇葩的規定:比例需按顏值來算。于是,她被迫開啟了一場幕后“精致養魚,養精致魚”的實驗。在不露臉的賽車手那兒試探性消費,卻被對方當成未成年,手把手教她如何申請退款;給高冷禁欲的醫學博主刷個華子,換來一句“沖動消費是不正確行為,建議預約一下精神科”;打賞語音廳哄睡主播,沒成想角色互換,對方的失眠癥被自己給治好了。……本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料魚兒們逐漸開始真心換真心。“沈小姐,打賞的錢已經足夠買下我的終身出診權,你確定不要?”“獎杯歸車隊,我歸你。”“如果你需要,我永遠在深夜等候。”劇情逐漸走歪,沈昭意力挽狂瀾的同時,還不忘跟退役愛豆型帶貨主播合伙創業,與舞蹈區反差兄弟倆開工作室。至于嘴硬心軟男大陪玩,嗯,再去下一年的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