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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相府暗流

冰冷的藥味似乎還殘留在李煥彩的鼻尖,而此刻,遠在宰相府深處的暖閣里,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老爺!您不能不管婉茹啊!”

王氏的聲音帶著哭腔,早已失了平日刻意維持的端莊,她撲到李崇面前,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涕淚縱橫,精心描畫的妝容糊成一團,徒留狼狽與驚惶,“那是地牢!陰濕骯臟,蛇鼠橫行的地方!婉茹她從小到大,連針扎一下都要叫半天的,她怎么受得了!求求您,您是當朝宰相,是她的父親!您去跟攝政王說句話,求他放人吧!妾身給您磕頭了!”

說著竟真要往下跪。

李崇端坐在太師椅上,面沉似水,眼底深處翻涌著煩躁、憂慮,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權衡。

他抬手虛扶了一下王氏,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喙的冷硬:“起來!像什么樣子!哭嚎若能救人,我此刻便陪你哭!”

王氏被他眼中的寒意懾住,抽噎著勉強站直,眼神卻死死盯著李崇,充滿了哀求和恐懼。

李崇重重嘆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太師椅光滑的扶手,語氣帶著沉重與現(xiàn)實的冰冷:“你當我不心疼?婉茹也是我的女兒!可你只知她在地牢受苦,可知她闖下了何等潑天大禍?她竟敢雇兇綁架攝政王妃!傷的是誰?是煥彩!是李家的嫡女,是太后賜婚、名正言順的攝政王妃!”

“王妃”二字,李崇咬得極重,目光銳利地掃過王氏。

王氏臉色更白了一分,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攝政王周乾楓是什么性情?那是手握生殺大權,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煥彩如今傷勢沉重,生死未卜,王爺?shù)睦做M是區(qū)區(qū)求情能平息的?”

李崇的聲音愈發(fā)低沉,帶著一種洞悉權謀的殘酷,“你現(xiàn)在讓我去要人?是嫌婉茹命長,還是嫌李家樹大招風,想試試王爺?shù)牡朵h利不利?”

“那…那煥彩呢?”

王氏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浮木,急切道,“她是王妃啊!王爺難道不該更看重她?她是嫡姐,婉茹是妹妹,姐妹之間……”

“姐妹?”

李崇猛地打斷她,眼中精光一閃,帶著警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在王府,在王爺和太后眼中,她們是什么關系,你心里沒數(shù)?婉茹這一胡鬧,那是生生把煥彩架在了火上烤!王爺本就對煥彩……”

他頓了頓,將那句“疑心她是太后眼線”咽了回去,“如今只會疑上加疑!你讓煥彩去求情?那不是求情,是催命!是想讓王爺把婉茹的賬,連本帶利算在煥彩頭上嗎?”

王氏被他話語里的殺機驚得踉蹌后退,渾身發(fā)冷:“那……那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婉茹……”

“等!”

李崇斬釘截鐵,疲憊地閉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眼下別無他法!只能等!等煥彩傷勢穩(wěn)定,等王爺?shù)奶咸炫鹕陨云綇汀,F(xiàn)在去撞槍口,只會火上澆油,把婉茹徹底推進死路!”

他睜開眼,看向王氏,眼神復雜難辨,既有對庶女的擔憂,更有對家族大局的冷酷算計:“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煥彩,是李家的王妃!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或因此徹底失了王爺?shù)摹幼o,對李家意味著什么,你該清楚。婉茹關幾天,或許還能磨磨性子。可煥彩若有閃失,李家在朝堂的根基都要動搖!”

這番話如同冰水,徹底澆滅了王氏最后一絲幻想。

她失魂落魄地癱坐在繡墩上,眼神空洞地望著跳動的燭火。

她明白了,在老爺心中,嫡女的王妃之位,關乎整個李家的榮辱興衰,其分量遠重于一個庶女的生死安危。

她的婉茹,不過是這場風暴中一顆隨時可以被舍棄的棋子。

那點微薄的父女之情,在滔天的權勢和家族利益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管好你的嘴,約束好你的人。”

李崇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也透著深深的疲憊,“若再生事端,惹得王爺更加不快,牽連到煥彩……后果,你承擔不起。”

暖閣內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燭火噼啪作響,映照著李崇凝重如山岳般的側臉和王氏無聲滑落、帶著絕望的淚水。

相府的下人們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

王府的風暴,已然波及了這座看似堅固的宰相府邸,而風暴的中心,一個是身陷囹圄的庶女,一個是臥病在床、自身難保的嫡女王妃。

李崇夾在中間,心力交瘁,他能做的,唯有在這驚濤駭浪中,竭力穩(wěn)住李家的船,哪怕要犧牲掉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部件。

這深宅大院里的骨肉親情,終究敵不過權力場上的冰冷法則。

李家,經(jīng)不起第二個女兒折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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