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殺了誰
- 小丫環的種田發家日常
- 山茶花樹下
- 2212字
- 2025-06-06 19:56:25
林姨娘被吵嚷的人群,打斷了午睡。
面色難看的坐在梳妝臺前聽竹嵐說清來龍去脈。
聽罷,不言不笑,似有怒意。
梳頭的菊煙從鏡中覷到林姨娘的臉,嚇得拽斷了手中的幾根發絲。
她慌得立刻跪下。
林姨娘吃疼,轉手甩她一巴掌。
竹嵐看見菊煙的眼睛蓄起淚水,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梳子,打發她下去了。
“姨娘,您生什么氣呢。為春屏這小蹄子,氣壞自己的身體,可不值當。”
林姨娘閉眼任竹嵐梳發,“春屏是把好刀,但偏偏長著個蠢腦子。”手中的佛珠轉動。
“姨娘,您人太善,那賤人可不就記不住您的好了。”
“那你說如何?丟開她,我真有點為難,手邊沒個可用的人。”
竹嵐手拿金絲翠葉冠兒,一邊戴在林姨娘的頭上,一邊道:“翠寶呀,姨娘。翠寶年輕伶俐,最要緊是她貪。”
林姨娘睜眼,不言語,像是心中自有盤算。
屏風前,一座鎏金鋪獸銜環的香爐,緩緩溢出絲絲縷縷的煙。
滿室沉檀香。
室內除了歪跪在地面的熊硯,還有負責看守的婆子,和邱姨娘的丫環。
熊硯為那句話,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三四個人抓住她,兩個婆子下死力扇她幾巴掌。
現在她整張臉火辣辣地疼,腫得老高。
林姨娘姍姍來遲,坐下,還未說話。
房門外一群丫環仆婦簇擁著幾位姨娘,急匆匆進入院中。
為首的是四房的衛姨娘,她身旁是五房的曹姨娘,身后是六房的吳姨娘,七房的春姨娘。
錢姨娘越過眾人,攥帕抹淚:“二姐,聽說三姐沒了可是?”
她身后的幾個姨娘,相繼眼眶發紅,衛姨娘甚至落下幾滴淚。
“三姐那般好的人,怎么年紀輕輕就去了呢。”錢姨娘徐步走到熊硯身旁,看見她兩頰紅腫,心中一緊。
“聽說是有人下毒?”錢姨娘淚眼看向邱姨娘的丫環,“迎夏,是誰害了你姨娘?”
不等迎夏回應,錢姨娘忽地發聲大哭:“上次是我,這次是三姐。我身子好,挺過去了。三姐那般嬌弱的人,怎能挺過去。”
她并不知這次是誰下毒,也不了解事情的具體經過,但眼下想要把熊硯從這事里摘出來,只能把事攪渾。
錢姨娘哭著,哭著像是要暈過去,云來上前攙扶,幾房姨娘上前安撫,同時抹淚,哭邱姨娘走得太早。
熊硯冷眼觀察著整場戲中,每個人的反應。
林姨娘的不耐,春屏的微笑,迎夏的焦躁。
丫環上前,為姨娘們整衣理鬢,姐妹情感皆隨幾滴淚而去。
“林姨娘,是這個外院的賤人害了我們姨娘!”迎夏迫不及待道。
“迎夏,你說這話可有什么證據?碧桃跟邱姨娘可沒什么接觸,怎么能產生恩怨,致使碧桃毒殺邱姨娘呢?”
說罷,吳姨娘揪著手帕覷看錢姨娘。
迎夏叫道,“她進邱姨娘房后,聞見房中味道,幾欲要走,偏偏被我留下熱酒,便心懷怨憤。”
“為熱個酒下毒殺人?那真是好沒道理。如此狠毒,該拉下去杖斃。”衛姨娘道。
“衛姨娘說的極是!”迎夏附和道。
林姨娘掃視全場:“整件事不能偏聽偏信。我們也該聽聽碧桃說的。”
“二姐說得中肯。整座府上的丫環,怎能個個都是翠珠,心思那般歹毒。”錢姨娘似有所指。
春屏望向錢姨娘,冷著臉不言語。她身后的翠珠先是被唬得黃了臉,后又明白說的是前一個翠珠,臉上白白黃黃。
熊硯下定決心,大鬧一場。
她睜開半腫的眼,聲音洪亮說道:“我沒下毒。下毒的不是我,而是迎夏。”
這話一說,堂中寂靜片刻。
迎夏頭一個反應過來,餓虎撲羊般,撲到熊硯身前,想要扯住熊硯的頭發。
云來反應更快,揪住迎夏后頸的衣裳,“老婆子快把人扣住。”
兩婆子上前,抓住迎夏揮動的手臂,向后剪,踢向腘窩。
迎夏翻身跪地,尖聲叫喊:“自古蛇鉆窟窿蛇知道,各人干的事兒,各人心里明,亂嚼舌根的行貨子!”
熊硯跪在原地不動如山,等迎夏被婆子捏住了嘴巴,嗚嗚的說不出話,再次開口道:
“除了迎夏,還有春姨娘。迎夏是聽了春姨娘的指使,下毒殺了邱姨娘。”使勁睜大眼,望向春屏,“春姨娘上次指使翠珠下毒殺錢姨娘,被我道破了陰謀,對我懷恨在心……”
“口內放屁的小賤婦,在主子們面前吊起嘴巴說胡話。”春屏拍桌,站起走兩步,走到熊硯身前,抬掌要扇。
熊硯仰起臉冷冷地盯著她。
說時遲,那時快,錢姨娘扭身上前,拉住春屏的手,嬌聲笑道:“七姐,她說她的,我們自有分辨,怎能平白無故就要打人呢。這事要是傳出去了,我們上官府不得擔上苛責下人的名聲。”
春屏想動,手卻被錢姨娘穩穩擒住,寸步難移。
“二姐,你說是吧?這不是你讓碧桃說呢么,你的話七姐都聽不進去了。”
錢姨娘的話不知有心還是無意,戳中錢姨娘對春屏越發不滿的心思。
“春屏坐下。誰也冤不了你,上躥下跳沒個主子的行徑。”
春屏不言語,被錢姨娘倒扯進座位坐下。
“毒殺邱姨娘的毒藥是砒霜,用酒送服,能發作的更快。迎夏想殺邱姨娘可不止一兩日了。”
熊硯扭頭看向迎夏。
迎夏此刻像離開水的魚,在婆子的手下仍奮力扭動。
“原因是邱姨娘自得病之后,要求迎夏同她磨鏡,迎夏經受了多年折磨,再也忍不下去。”
迎夏兩眼流下淚,臉色灰敗,身子癱軟。
見此,熊硯劈劈亂跳的心,當下回到胸腔。
她賭對了。
邱姨娘房中數次被掀起的帷幕,叫她瞧見了沒能立即察覺的怪異——邱姨娘對迎夏的撫摸,充斥著情人間的情欲。
被傳得了癔癥瘋了的邱姨娘,是真的瘋了嗎?她不知道,撞進她眼中的那幾個場景——邱姨娘瘦若骷髏的手指游走在迎夏的脖頸,小腹,手背。
那絕不是正常主仆間的行為。
而迎夏在帷幕后,僵硬的身體,忍耐的神情,都表明她并不愿意。
只是那時,熊硯把以上情景錯認成了對照顧病人的敷衍。
“邱姨娘該死!她是地獄爬來的惡鬼,她逼我……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稍有不順動輒打罵,時常叫我剝光身上衣服……”
林姨娘沒想到能聽到這些,搖手讓婆子制止神情癲狂的迎夏繼續說下去。
“七姐跟這事有什么關系,單為害你?你忒看得起你自己了。”衛姨娘的目光掃向熊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