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青少女系的辦公室內，沈路云正復查案件的所有資料。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把李美淑案的所有案件資料整理好給仁川地方檢察廳的擔當檢察官送去。

假如檢察官覺得有必要再進行證據補充或者重新偵查的地方，沈路云他們還得全力配合。

在韓國，警察的地位就是這么低。

門被推開，金璨治走了進來。

“沈系長，這次李美淑的案子辦得很漂亮?！苯痂仓蔚穆曇舨桓卟坏?，恰好能讓辦公室里所有人都聽見，“證據充分，媒體那邊的反響也不錯，廳面很滿意?！?

“你們系最近的加班補助記得打報告上來。”

“是?！?

沈路云合上文件夾，站起身說。

“謝謝署長?！?

其他人在下面紛紛鼓掌。

金璨治走近幾步，手指在桌沿輕輕敲了敲，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不過，廳懲戒委員會那邊的投訴報告，還是得好好處理。”

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金警長的面色有些難堪，卞警衛倒是低著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沈路云面色不變：“我會按程序回復?！?

“好，好好干吧。”

“是。”

門關上后，辦公室里凝固的空氣才重新流動起來。

李成度湊過來，他故意提高聲音：“系長，署長這是算表揚我們還是警告我們？”

沈路云與金警長對視一眼，“都有?！?

晚上七點，警署后巷的烤肉店。

圓桌上擺放著五花肉和燒酒，依舊是除了卞警衛，女性青少年系的人全部到齊。

“乍，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我請客?！?

沈路云端著酒杯說。

“謝謝系長您的招待?！?

眾人舉杯相慶。

“還得是系長您，要是案件還是卞警衛負責的話，恐怕又成了懸案一樁?！崩畛啥刃Σ[瞇地看向金警長，“您說是吧，金警長?！?

“是…是啊?！?

金警長干笑著說。

“系長不愧是系長?！?

樸成雅也拍起了沈路云的馬屁。

一旁的金警長看著沈路云，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突然端著酒杯站起來。

“系長?！彼e著酒杯，嗓門比平時高了八度，“對不起，之前……是我態度有問題，通過這次李美淑的案子，我對您是徹底心服口服，以后我一定聽你吩咐，全力支持您的工作?！?

酒液在玻璃杯里微微晃動，反射著頂燈的光。

沈路云沒有立刻接話，他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烤得焦黃的五花肉，蘸了蘸辣椒醬，放進嘴里咀嚼。

氣氛逐漸變得尷尬，金警長舉著酒杯的手開始發抖，對于沈路云到底能不能接納自己，他心里沒底。

終于，沈路云放下筷子，抬眼看他：“金警長，你的全名叫什么？”

“誒？”

問題來得太突兀，金警長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路云拿過酒瓶，給自己斟了杯燒酒。

率先反應過來的李成度連忙用手碰了碰金警長的大腿，并對他使了個眼色。

金警長恍然大悟地站直身子，“警長，金光石。”

說完自己的名字，他又向沈路云敬了個警禮道，“忠誠！”

沈路云點點頭，舉起酒杯和他輕輕一碰：“光石xi，我記住了?！?

玻璃相撞的清脆聲響中，李成度大笑著說：“哎一古，我們金警長名字和歌手金光石一樣??！”

眾人哄笑，緊繃的氣氛瞬間瓦解，金光石也跟著笑起來。

晚上九點多鐘，吃飽喝足，沒人提去第二輪，大家原地解散。

金光石借著酒勁，在餐館后巷攔住了準備離開的沈路云。

巷子里的路燈忽明忽暗，幾只飛蛾在光暈中盲目地撲騰著，空氣里還殘留著烤肉和燒酒的渾濁氣味。

“系長”金光石的聲音帶著幾分猶豫，“關于廳懲戒委員會那邊......您要怎么回復呢？”

沈路云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慢悠悠地抖出一根叼在嘴里。

打火機的火苗竄起時，照亮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金警長，”他吐出一口煙霧，聲音輕飄飄的，“當時是不是卞警衛和趙根鎬去查的水箱房？”

“是的。”

沈路云輕笑一聲，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那不就行了嗎？”

他拍了拍金光石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我會如實匯報給廳里的。”

金光石一愣，酒意頓時醒了大半，他意識到對方話里的深意。

這不是推諉，而是在做責任劃分。

“謝謝系長?！?

“沒什么，中國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最近的表現我都看在眼里。”

“是，我以后會更加用心工作的?！?

“那就好，早點回家休息吧。”

“是，系長您慢走?！?

-----------------

江華警察署的梧桐樹開始泛黃，落葉在院子里堆積，踩上去發出細碎的聲響。

署長辦公室里，金璨治站在窗前，手里捏著一份《朝鮮日報》，頭版頭條赫然寫著“起亞集團宣告破產”。

咚咚咚……

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

金璨治把報紙放到一旁。

“署長，您找我？”

沈路云快步走進來。

“嗯?！苯痂仓螐膱蠹埮赃叺奈募A里拿出一份文件說，“廳懲戒委員會的處理結果出來了，卞警衛1年之內不得晉升，且不得擔任重要職位，金警長停薪1個月，你看看吧?！?

“是?！?

“下周開始我把卞警衛調往派出所工作，你沒意見吧？”

“當然，還是署長考慮得周全?！?

“卞警衛調走后，你們系里的人手還夠嗎？不夠的話，我再給你調個人過來?！?

在沈路云看文件時，金璨治問道。

“不用，我們系的人手暫時是足夠的?！?

江華郡人口少，事情相應的也少，大部分人都養成了上班摸魚的習慣。

李美淑案算是近5年來的一件大案要案了，沈路云沒有提增加人手要求。

“那就好。”金璨治看著他，清了清嗓子說，“路云吶，你是不是該再去拜訪一下崔科長了呢？”

“署長，我打算下周就去首爾拜訪崔科長?！?

“好。”金璨治滿意地點頭說，“給崔科長的禮物是一定得準備的，需要多少錢，我給你?！?

“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署長您別管，一切我來辦妥?！?

金璨治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好，那就交給你了。”

九月底，首爾的空氣中已經帶上幾分涼意。

周六，聯系過崔英道后，沈路云來到龍山區漢南洞一棟高檔公寓樓下。

他手里提著兩個精致的禮盒：一臺價值268萬韓元的三星Sens 810筆記本電腦，以及一盒價值35萬韓元的濟州島黑牛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