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明世隱大人吧！？”空空兒輕咳了兩聲，然后說道：“他們還真是不留活路，竟然把您這尊大神給請來了。”

“人莫能窺其用，鬼莫得躡其蹤。不愧笑面鬼手之名！”

“大人說笑了，普天之下能有什么能夠瞞過大人呢？不知大人此番準備如何處置小生，先說好，我這人怕痛的很，如果大人要處死小生，最好能夠給個痛快！”

空空兒說完，再次咳嗽起來，嘴角滲血。

明世隱立在斑駁的槐影中，鎏金牡丹紋的廣袖隨風輕揚。他垂眸望著樹下蜷縮的空空兒，戲子染血的彩衣上，他的手偶衣衫皆是破碎，唯有那雙渙散的眼睛，還殘留著困獸般的警惕。

“何必把自己逼到這般田地？”明世隱的聲音如同月光般清泠，抬手間，銀絲繡就的牡丹紋樣泛起柔和的光暈。一道溫潤流光自掌心傾瀉而出，宛如春水漫過焦土，瞬間包裹住空空兒周身。

空空兒瞳孔驟縮，本能地運轉牽絲之力，三枚青銅古錢虛影在身前旋轉。可預想中的靈力沖撞并未到來，流光輕柔地穿透法力防御，如同母親的手撫過他劇痛的經脈。

他喉間溢出壓抑的悶哼，原本翻涌如沸的氣血竟在頃刻間平息，后背被墨法灼傷的傷口也傳來絲絲涼意。

“三仙歸洞，果然名不虛傳。”明世隱金瞳中泛起贊賞，指尖輕轉，流光化作點點星芒沒入空空兒體內，“能在大理寺聯手中全身而退，又能擋下我片刻靈力，你這樣的人才，不該困在詭市的陰影里。”

空空兒掙扎著撐起上身，嘴角還掛著血痕，卻強撐著露出戲謔笑意：“明大人這招恩威并施，倒是高明。可我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戲子，何德何能入得了你的眼？”

“戲子？”明世隱負手而立，袍角銀鈴輕響，“能全身而退，就已經很能證明你的能力，你的牽絲戲，牽的從來不是木偶。”他袖中滑出一枚刻滿星象圖騰的青銅腰牌，在月光下折射出神秘光芒，“加入堯天，我給你更大的戲臺，而你——”金瞳閃過銳利光芒，“只需按我的劇本，唱好這出戲。”

槐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滿地的木偶殘肢被流光鍍上一層金邊。空空兒盯著那枚腰牌，想起自己在詭市摸爬滾打十余年，終究形單影只。

而此刻，另一個更大的棋局正朝他展開。

“要我加入也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

“我需要你們殺一個人！”

“我知道你想殺誰，也能夠殺了他，但若真是我們動了手，你能夠甘心！？恐怕不能吧？”

明世隱轉身時，鎏金牡丹紋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希望下次見面，你不再是這副狼狽模樣。”

隨著最后一聲銀鈴輕響，一股和他的三仙歸洞般的空間扭曲感襲來，他的身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只留下空空兒望著手中腰牌，以及一瓶名為九花玉露的藥瓶，陷入沉思。

遙遠的長安城內：

“師傅，弟子這招天元棋盤如何！？”

“縱橫十九道內，宇宙藏其間，可謂是妙哉，妙哉！”

“謝師傅夸獎！”

......

燭火在大理寺密室內明明滅滅，上官婉兒的狼毫筆突然重重頓在案幾上。

“李元芳，你看這個。”她指著某具尸體指甲縫里殘留的金粉，“與詭市黑市拍賣會特制的請柬金箔成分一致。”

暗衛呈上的密報還帶著夜露的潮濕，李元芳展開時，飛輪在掌心發出輕微的嗡鳴。“大人，線人證實，金坊主三個月前現身黑市春拍。”他指尖劃過泛黃的紙張，“那場拍賣會的壓軸品，是傳聞中能操控人心的《攝心石》。”

“攝心石！？”蘇長歌愕然：“和姜子牙的攝心術比起來如何？”

“雖然相差甚遠，但控制一兩個人還是能夠做到的。”上官婉兒解釋道：“既然有了線索，那便去查探一番，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次日寅時，三人喬裝潛入詭市深處的拍賣場。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腐朽的檀木桌案上，泛黃的參會名單散落一地。上官婉兒撿起最上面那頁，瞳孔驟然收縮——本該記錄貴賓信息的第三頁，被人從中間齊刷刷撕掉，斷口處還殘留著新鮮的毛邊。

“有人不想讓我們看到這頁名單。”李元芳的飛輪劃出半弧，紫光掃過地面，“墨跡未干，撕毀時間不超過兩日。”他忽然蹲下，在桌角陰影里發現半枚帶齒痕的銅錢，正是詭市的通行貨幣。上官婉兒的狼毫筆突然爆發出墨色符文，順著銅錢上的齒痕游走。

“有幻術殘留。”她盯著符文扭曲的軌跡，“撕毀名單的人，用的是與彩戲師同源的牽絲咒，只是...”她突然頓住，鎏金瞳孔映著墻上若隱若現的牡丹暗紋，“咒力中混雜著星象術的波動，像極了...”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

李元芳旋身甩出飛輪，卻見一道紫影如鬼魅般掠過屋檐，袍角銀鈴的清響。

當兩人追至巷口，只在青石板上發現半片繡著鎏金牡丹的殘布，與空空兒戲服上的紋樣別無二致。

“真是奇了，這人一開始分明是引誘我們往金坊主的方向探查”李元芳看著離去的空空兒，忍不住說道：“但真當我們來尋找名單，他卻又將名單撕了去！”

“或許名單上有他不想讓我們看到的人，亦或許...某人的出現讓他改變了想法...”上官婉兒提出了自己的猜測：“三年前我與金坊主交過手，此人身形靈動異常，而且有不少寶物傍身，即便我境界高于他，也讓他從我手中逃走，更別說這彩戲師的實力不過七品，即便是碰上了金坊主也無異于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但要是他出手的話...”

上官婉兒話沒說完，便見到蘇長歌也從另一個方位回來了，他負責搜尋拍賣場內，不過由于拍賣場很大，他搜索了一番后并沒有什么收獲。

“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金坊主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