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異詩驚世,艷驚四座
- 王者世界:開局拜師李白
- 小肥伍羊
- 4066字
- 2025-06-12 21:19:49
“既如此,便獻丑了!”崔明遠折扇輕合,抵住下頜,眼中閃爍著勝券在握的光芒。
他踱步至曲池邊,望著水面倒映的燈火,朗聲道:“寒夜沉沉萬籟收,孤燈照影獨登樓。朔風不解離人意,猶送霜華上玉鉤。”詩句甫出,猶如涼夜飛雪,在夜色中簌簌飄落,落在眾人肩頭,涼意沁骨。
四周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如雷掌聲。
有文人撫掌贊嘆:“好個‘朔風不解離人意’,既應了‘寒夜’題眼,又暗含愁思,妙哉!”崔明遠的重天墊緩緩升起一層,金光閃耀間,他得意地朝眾人拱手,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上官婉兒。這一舉動似點燃了詩會的戰火。
“我亦有詩!”一位紅衣女子蓮步輕移,指尖巧勁一勾,遠處一只琉璃杯破水而來。她掃過杯中的“寒夜”二字,玉筆蘸墨,在素絹上龍飛鳳舞:“寒夜無眠倚畫樓,星河耿耿月如鉤。相思欲寄無從寄,淚濕鮫綃又一秋。”
詩句出口的剎那,眾人仿佛感覺到曲池上空竟凝聚出一輪朦朧彎月,清輝灑落,引得眾人紛紛叫好,她的重天墊同樣升起一層。詩會氣氛愈發熾熱,琉璃杯在曲池中穿梭如蝶,不斷有人獲取題眼,揮毫作詩。
蘇長歌看得熱血沸騰,卻見上官婉兒始終靜立古槐樹下,狼毫筆在指間轉出殘影。當又一輪琉璃杯從眼前漂過,她突然手腕輕抖,一道墨線如靈蛇般激射而出,精準纏住一只刻著流云紋的琉璃杯。杯中藥色液體翻涌,浮現出「殘燭」二字。
上官婉兒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提筆懸于空中,墨痕流轉間,詩句鏗鏘而出:“殘燭搖紅夜未央,孤窗冷雨落瀟湘。半生筆墨皆成淚,猶寫人間離恨長。”隨著詩句成型,她周身墨色靈力化作紛飛的書頁,每一頁都寫滿未干的墨跡,在燭火虛影中簌簌飄落,整個曲池坊仿佛都沉浸在她筆下的哀愁之中。
曲池坊的燈火在夜風中明明滅滅,機關發出的嗡鳴愈發急促。經過八輪鏖戰,眾人衣衫盡染墨痕,卻仍目光如炬地盯著曲池中飛速流轉的琉璃杯——最后一輪比試,即將決定誰能問鼎詩會魁首。
上官婉兒立在五層重天墊上,鴉青廣袖被靈力掀起獵獵作響,狼毫筆端凝著的墨珠足有鴿卵大小。她身后,崔明遠折扇搖得飛快,額角卻沁出細汗;白發老者盤坐于蒲團,枯瘦的手指正有節奏地敲擊著身旁古琴,琴弦震顫間竟帶起絲絲縷縷的古韻。
“快看!琉璃杯要停了!”不知誰大喊一聲。只見曲池中央,機關錦鯉同時擺尾,激蕩起的水花托起十二只琉璃杯,在空中劃出璀璨弧線后驟然懸停。每只杯中的液體都沸騰翻涌,眼看就要浮現題眼。蘇長歌雖然只是站在一旁,但此刻的震動足以讓他心潮澎湃。
突然,他注意到上官婉兒瞳孔微縮——左下方那只刻著朱雀紋的琉璃杯里,液體竟燃燒起來。幾乎同一時刻,崔明遠與白發老者也飛身而起,折扇與琴弦同時攻向琉璃杯陣!“來得好!”上官婉兒狼毫筆橫掃,墨色符文化作鎖鏈纏住最近的三只琉璃杯。崔明遠折扇展開,扇面浮現文曲星圖,將兩只琉璃杯吸向自己;
白發老者指尖輕挑琴弦,音波如利刃,瞬間斬斷兩道墨鏈。激烈的爭奪中,血色琉璃杯突然炸裂,“烽火”二字裹挾著熾熱靈力沖天而起。
上官婉兒足尖點在重天墊邊緣,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沖向題眼,狼毫筆在空中劃出半闕殘詩。然而,崔明遠竟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凌空書寫,腥紅詩句與墨痕轟然相撞,爆發出刺目強光!“轟隆!”曲池坊機關劇烈震顫,九重天上的星辰虛影都為之黯淡。
蘇長歌被氣浪掀得后退數步,卻見白發老者不知何時已取走另一只琉璃杯,杯中的“歸鄉”二字,竟讓他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當光芒散去,上官婉兒、崔明遠與白發老者各自握著題眼落地。
整個曲池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較量,即將在這三人之間展開。
曲池坊的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發老者身上。他枯瘦的手指摩挲著琉璃杯,渾濁的眼眸中倒映著杯中的“歸鄉”二字,喉結艱難地滾動,像是在咽下三十年的風霜。
古琴琴弦突然發出一聲悲鳴,驚起廊下棲息的夜梟,撲棱棱的振翅聲里,老者終于顫巍巍站起身。“我……我要回家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磨盤碾過枯葉,卻讓整個會場的人不由自主屏息。狼毫筆蘸墨時,他的手腕抖得厲害,墨跡在宣紙上暈染成一片烏色,可當第一句詩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少小辭鄉戍北疆,鐵甲磨穿鬢染霜。”
詩句化作金色靈力,在他身后勾勒出戍邊將士的虛影。
畫面里,年輕的士兵跨著戰馬,望著故鄉方向的眼神熾熱如焰,轉眼卻變成佝僂著背的老者,鎧甲上的鐵銹簌簌而落。“烽火連月斷音信,家書化灰埋灶膛。”
老者突然劇烈咳嗽,指節因用力握筆而發白,靈力凝聚的畫面中,家書在篝火里蜷曲成灰,灰燼被風卷著飄向天際。“而今解甲踏歸途,陌上桑榆換舊梁。稚子不識鬢霜客,笑問遠人何處鄉。”最后一個字出口,老者踉蹌著扶住古琴,琴弦應聲而斷。
他筆下的靈力化作漫天梨花,紛紛揚揚落在曲池水面,卻在觸及水的剎那,變成了渾濁的淚滴。
蘇長歌望著重天墊上漸漸升起的第七層光芒,忽然想起自己離家時母親塞進行囊的干糧,喉嚨里像是被老者詩句中的風沙填滿。
遠處傳來壓抑的啜泣聲,不知哪個文人想起了故園,竟當眾掩面而泣。
當老者最后一個字消散在夜風里,整個曲池坊陷入死寂。突然,一聲清脆的金石相撞聲打破寂靜,眾人驚愕地發現,白發老者腳下的重天墊竟自行震顫起來!原本停留在第五層的光芒如同活物般向上竄動,在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中,穩穩升至第六層!
“這……這不合規矩!”崔明遠最先反應過來,折扇狠狠拍在掌心,“重天墊向來是靈力累積方能晉升,怎會……”他的質問戛然而止,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懸浮在曲池上空的梨花淚滴,正源源不斷地化作金色光點,沒入重天墊中。
白發老者倚著斷裂的古琴,渾濁的老淚順著溝壑縱橫的臉滑落,在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他伸手撫摸著新升起的重天墊,聲音哽咽:“原來……連它也念著歸鄉啊……”靈力凝聚的戍邊將士虛影漸漸消散,卻在消失前齊齊抱拳,朝著老者離去的方向行禮。上官婉兒的狼毫筆終于落下,卻未書寫,只是靜靜望著老者。
墨色符文在筆尖流轉又熄滅,她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而崔明遠臉色陰晴不定,握著“烽火”題眼的手指關節發白,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打亂了節奏。
崔明遠額角的青筋隨著重天墊上升的光芒突突跳動,白發老者帶來的震撼還未消散,他已咬牙揮出折扇。扇面上的文曲星圖泛起微光,他蘸飽朱砂墨,在虛空中狠狠寫下第一筆:“烽火燃邊城,胡笳徹五更。”詩句凝成的赤色靈力如硝煙般彌漫,卻在觸及眾人的瞬間便消散成灰。
崔明遠呼吸急促起來,余光瞥見上官婉兒依舊氣定神閑的模樣,握筆的手不禁發顫。他強壓下心頭慌亂,繼續疾書:“將軍披甲戰,壯士裹尸行。白骨埋荒冢,殘陽泣鬼聲。山河雖有淚,猶護漢家營。”整闕詩成,崔明遠的重天墊只是象征性地泛起微光,勉強升起半層。
與白發老者那自發升至第六層的異象相比,他的詩句就像潑在宣紙上的一灘死水。人群中響起零星的掌聲,卻很快被竊竊私語取代。
“不過是堆砌典故。”
“比起方才那首,差了太多靈氣。”
崔明遠的臉色漲得通紅,折扇“啪”地合攏,震落扇骨上幾片金箔。他死死盯著自己的重天墊,那里第五層半的光芒格外刺眼——不僅未能超越白發老者,就連維持與上官婉兒的差距都成了奢望。
另一邊,上官婉兒凝視著“烽火”二字,同樣眉頭緊蹙,墨色符文在筆端糾結纏繞,遲遲落不下一字。
崔明遠那略顯平庸的詩作已讓詩會氣氛降至冰點,眾人都在翹首,盼著上官婉兒力挽狂瀾。就在這時,蘇長歌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沉聲道:“大人,且讓我一試。”上官婉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側目看向這個腰間佩劍的少年,似乎難以相信他竟要在這高手如云的詩會上獻丑。
“哼,不知天高地厚!”
“這詩會豈是隨便能摻和的?”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不乏嘲諷之意。但眾人看在上官婉兒的面子上,言辭并未太過尖刻。蘇長歌仿若未聞,大步走到曲池邊,迎風而立。
燭光灑在他身上,與波光粼粼的河水、浩瀚穹頂融為一體,身姿挺拔,說不出的神俊瀟灑。他微微仰頭,目光穿透時空,仿若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的烽火硝煙,而后清了清嗓子,高聲吟誦:“參天萬木,千百里,飛上南天奇岳。故地重來何所見,多了樓臺亭閣。五井碑前,黃洋界上,車子飛如躍。江山如畫,古代曾云海綠。”
開篇幾句,蘇長歌聲音還有些干澀緊張,可隨著詩句流淌,他漸漸沉浸其中,語調愈發激昂:“彈指三十八年,人間變了,似天淵翻覆。猶記當時烽火里,九死一生如昨。獨有豪情,天際懸明月,風雷磅礴。一聲雞唱,萬怪煙消云落!”
此詩一出,全場皆驚。白發老者原本渾濁的雙眼陡然睜大,眼中滿是震撼與思索;崔明遠手中折扇“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張著嘴,滿臉不可置信;而上官婉兒,狼毫筆從指尖滑落,卻渾然不覺,她直直盯著蘇長歌,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之人。
詩中的磅礴氣勢,隨著蘇長歌的吟誦,化作實質靈力,在曲池坊上空盤旋。原本黯淡的琉璃杯光芒大盛,曲池中的機關錦鯉像是受到感召,紛紛躍出水面,魚尾甩動間,竟幻化成烽火硝煙的虛影,與詩句中的場景遙相呼應。
“這……這是何等氣魄!”率先打破死寂的是位青衫書生,他踉蹌著扶住廊柱,眼中滿是狂熱,“字字如金石相擊,句句似雷霆貫耳,我仿佛真的看到了烽火臺上,將軍踏碎寒風、笑對天地的英姿!”“從未聽過如此奇作!遣詞造句全然不循古法,卻偏偏讓人熱血沸騰!”崔明遠顫抖著撿起折扇,扇骨在他手中發出咯咯輕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方才還洋洋自得的他,此刻在蘇長歌的詞作面前,竟顯得無比蒼白。白發老者顫巍巍地走到曲池邊,渾濁的淚水順著皺紋滑落:“老夫鉆研詩詞六十載,今日方知何為‘筆落驚風雨’。此等豪情,唯有親身經歷過九死一生的人,方能寫得出來啊!”他抬手欲撫虛空,仿佛要觸碰那字里行間的烽火歲月。
整個曲池坊陷入瘋狂,文人墨客們爭相抄錄詩句,筆尖與絹帛摩擦的沙沙聲不絕于耳。有人高舉素絹,對著河水反復吟誦;有人激動得捶胸頓足,口中喃喃自語;更有甚者,直接以靈力在空中勾勒出詞作意境——巍峨山巒間,戰旗獵獵,將軍獨立城頭,俯瞰著翻涌的風雷,嘴角掛著蔑視天地的笑意。
上官婉兒俯身拾起狼毫筆,指尖撫過筆桿上的紋路,目光從未從蘇長歌身上移開。她忽然輕笑出聲,墨色符文順著筆端傾瀉而出,在空中凝成一行小字:“此子,當真讓人驚喜。”隨著符文消散,她腳下的重天墊光芒大盛,竟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直接越過白發老者,升至第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