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城隍廟角落，成了林晚的秘密工坊。借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慘淡月光和一支廉價蠟燭的微光，她開始了新一輪的“創(chuàng)造”。

簡易口脂：林晚刮下凝固豬油加熱融化，忍著葷腥，小心撒入胭脂蟲粉調(diào)色。加入甘草粉去腥調(diào)色，再摻入蜂蠟碎屑增稠。趁熱將深紅膏體倒入洗凈的貝殼，冷卻凝固。成品顏色濃郁自然，優(yōu)于市面劣質(zhì)胭脂。

簡易“香皂”：林晚將豬油邊角料、干薄荷、艾草粉、甘草粉加入草木灰水中熬煮（皂化）。不斷攪拌至粘稠深灰綠色，倒入濕泥模具等待定型。效果未知，期待強(qiáng)于清潔力弱的“澡豆”。

新奇玩具草圖：林晚在樹皮上用炭筆勾勒出前世的簡易玩具：可旋轉(zhuǎn)的尖頂陀螺、組合方形的七巧板木塊、需技巧拆解的孔明鎖框架，作為潛在的新奇貨色。

當(dāng)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時，林晚的“新產(chǎn)品”終于準(zhǔn)備就緒。幾枚粗糙貝殼里凝著深紅色的口脂，幾個灰綠色的、形狀不規(guī)則的“肥皂”塊從泥模里磕出來，散發(fā)著混合的草木與草藥氣息，還有幾張畫著玩具草圖的樹皮。她疲憊地靠在冰冷的墻角，眼下一片青黑，手指上沾滿了各種油脂、草灰和顏料，凍瘡的地方裂開滲著血絲，嘴唇干裂起皮。但她的眼睛，卻像被雪水洗過一樣，明亮而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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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市那個避風(fēng)的角落。

林晚的攤位依舊簡陋，但內(nèi)容卻豐富了許多。十幾串晶瑩誘人的改良糖葫蘆是主力。旁邊，則小心翼翼地擺放著她的“新產(chǎn)品”：

幾枚打開的粗糙貝殼，里面盛著深紅色、泛著油脂光澤的口脂膏體，在冬日陽光下，那濃郁的色彩顯得格外跳脫。

幾塊灰綠色、形狀不規(guī)則的“肥皂”塊，上面用削尖的木棍蘸著胭脂蟲粉調(diào)的色水，印著簡單的圖案：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狗，還有一個抽象的太陽。雖然粗糙，卻平添了幾分童趣和辨識度。

還有那幾張畫著陀螺、七巧板、孔明鎖的樹皮草圖，用石塊壓著，展示在攤位最前面。

“冰糖葫蘆！秘制果醬，去核不硌牙！三文一串，五文兩串！”

“新到的胭脂膏！顏色正，好上色！天然染料，不傷臉！十文一盒！”

“香胰子！洗臉洗手洗衣服，干凈又清爽！帶香味的！五文一塊！”

“新奇玩意兒！娃兒們看了走不動道！有圖有樣，定做便宜！”

林晚的吆喝聲比昨日更加熟練，也更加有針對性。她沙啞的嗓音在晨風(fēng)中傳開，吸引著路人的目光。糖葫蘆的生意依舊紅火，那些改良過的酸甜滋味和去核的便利，已經(jīng)積累了一點(diǎn)口碑。

而新上架的東西，則引發(fā)了更多的駐足和好奇。

“胭脂膏？這顏色……倒是少見，看著挺艷?！币粋€穿著細(xì)棉布裙、像是小戶人家媳婦的年輕女子被那貝殼里的深紅吸引，猶豫著停下腳步。雜貨鋪里那些摻了鉛粉的胭脂，要么顏色死板，要么容易脫妝傷臉。

“姐姐好眼光！”林晚立刻熱情招呼，拿起一枚貝殼，“您瞧瞧這顏色，多正！不是那種死紅，涂上顯得氣色好！關(guān)鍵是天然染料做的，不像有的胭脂鉛粉重，用久了臉發(fā)青！您試試？”她用小指指甲，極其小心地從貝殼邊緣刮下米粒大小的一點(diǎn)膏體，示意女子抹在手背上。

女子遲疑地照做，輕輕推開。深紅的膏體在皮膚上暈染開，顏色確實(shí)濃郁自然，帶著點(diǎn)光澤，雖然質(zhì)地略顯油膩，但比粉狀的胭脂服帖多了。她對著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眼神里流露出幾分滿意。

“十文……有點(diǎn)貴了。”女子有些猶豫。

“姐姐，您看這分量，”林晚拿起貝殼，“滿滿一貝殼呢！頂?shù)蒙箱佔(zhàn)永锬欠N小瓷盒好幾盒！天然染料也難得，這個價真不貴了！而且今天頭天開張，買一盒胭脂膏，送您一小塊香胰子試用！”她拿起一塊印著小花的肥皂。

捆綁銷售！女子看了看那顏色，又看了看免費(fèi)送的肥皂，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行吧，給我一盒?！?

“好嘞！”林晚麻利地成交，將貝殼用一小片干荷葉仔細(xì)包好，連同贈送的肥皂一起遞過去。

另一邊，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被那印著小狗圖案的肥皂吸引。

“這‘香胰子’……真能比澡豆洗得干凈？”婦人拿起一塊，聞了聞，有股淡淡的草木和薄荷混合的味道，不香，但很清爽。

“嬸子您放心！”林晚立刻拿起一小塊切碎的肥皂邊角料，又拿起旁邊一塊沾了油污的破布，“您看！”她將破布沾濕，用那小碎塊肥皂在上面搓了搓，立刻泛起灰白色的泡沫。再在清水里一漂，油污竟然真的被洗掉了大半！“您瞧，去油去污，比澡豆強(qiáng)多了！還帶點(diǎn)香味兒，給娃兒洗手洗臉也放心！”

婦人親眼所見，效果明顯，價格才五文一塊，比澡豆還便宜些，立刻動心：“是不錯！給我拿兩塊！要這個小狗和太陽的！”

“得嘞！兩塊十文！再送您一小塊邊角料，您拿回去試試洗洗衣角領(lǐng)口，保管好用！”林晚笑容滿面，再次運(yùn)用捆綁和贈品策略。

至于那些玩具草圖，則吸引了不少帶著孩子的父母。孩子們指著樹皮上畫的陀螺和七巧板，充滿好奇。

“娘，這個會轉(zhuǎn)！我想要這個！”

“爹，這個木頭塊塊能拼圖！”

林晚趁機(jī)介紹：“大哥大姐，這些玩意兒新奇有趣，能開動娃兒腦筋，比光買糖吃強(qiáng)！圖在這兒，您看中哪個，俺找人按圖給您做，材料工錢加起來，比鋪?zhàn)永镔I的便宜！您先付點(diǎn)定金就成！”

雖然真正當(dāng)場下定做玩具的不多，但這新奇的概念和圖畫，已經(jīng)成功吸引了眼球，留下了印象，為日后埋下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