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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語惑心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殘陽掙扎著沉入遠山,將天邊染成一片不祥的紫紅。

蘇昭用力搓了把臉,試圖將白日里積攢的憋屈都揉碎在掌心。

抬腳間,他朝著書館盡頭那棟孤零零的茅草屋走去。

腳下的碎石路發(fā)出單調(diào)的咯吱聲,四周靜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和遠處偶爾傳來的模糊蟲鳴。

就在他快要走到茅草屋那歪斜的木門前時,一種被窺視的寒意毫無征兆地爬上脊背。

“在那里!”

陰影深處,兩點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光芒正幽幽地亮著,一眨不眨地鎖定著他。

那雙眼睛就那么靜靜地懸在約莫一人高的陰影里,沒有絲毫移動的跡象,卻讓蘇昭瞬間如墜冰窟。

這些天來,似有若無的窺探感,角落里一閃而逝的異樣,原來并非錯覺!

連日積壓的煩躁、被戲弄的憤怒,此刻如同被點燃的干柴,“轟”地一聲在蘇昭心口炸開。

什么隱忍,什么謹慎,統(tǒng)統(tǒng)拋到了九霄云外。

“媽的!”一聲低吼從牙縫里擠出。

他猛地抬手,食指如同利劍般,筆直地戳向那片陰影深處,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躲在角落里的那個小鬼!老子忍你很久了!還不快點滾出來!”

聲音陡然拔高,在寂靜的黃昏里顯得異常刺耳,驚得附近樹梢上幾只歸巢的鳥雀撲棱棱飛起。

蘇昭胸腔劇烈起伏,腳下沒有絲毫猶豫,他不再是小步試探,而是蹬蹬蹬地大踏步朝著角落沖去。

然而,就在他距離那片陰影僅剩幾步之遙,幾乎能看清柴垛上干枯樹皮的紋路時,陰影里的那兩點幽光,動了。

沒有預(yù)想中的驚慌逃竄,也沒有被激怒的反撲。那兩點光芒極其輕微地向上彎起了一個弧度。

它在笑!

那笑容無聲無息,卻清晰無比地映在蘇昭驟然收縮的瞳孔里。

那笑容里沒有絲毫屬于人類的溫度,不像是嘲諷,也不像是得意,更像是深潭底下的淤泥翻涌了一下,才恰巧露出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空洞表情。

疾沖的腳步像是被無形的釘子狠狠釘在了原地,鞋底與碎石摩擦,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刮擦聲。

臉上那股子因憤怒而漲紅的兇狠氣焰,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毫無血色的蒼白和茫然。

求生的本能瘋狂地敲打著他的神經(jīng),一個聲音在腦中尖叫:

逃!立刻!馬上!他想后退,哪怕只退一步,拉開這令人窒息的距離也好。

可是他的身體背叛了他。

雙腿如同深深扎入凍土的木樁,沉重、僵硬、冰冷得不聽使喚。

那兩點彎彎的、冰冷的幽光下方,陰影的輪廓極其緩慢地向前伸出了一樣?xùn)|西。

一只……手?

這只手就這么僵硬地、直挺挺地從陰影里伸出來,動作機械得如同提線木偶,精準地停在了距離蘇昭胸口不到一尺的空氣中。

這只“非人”的手上,竟然還捏著一朵花。

蘇昭的身體本能地后仰,腰腹的肌肉繃緊到極限,試圖拉開這詭異的距離。

那花……異常鮮艷。

花瓣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飽和、近乎刺眼的顏色,像是用最劣質(zhì)的顏料反復(fù)涂抹而成,在漸濃的暮色中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妖異。

花蕊部分卻是深褐色的,密密麻麻,沒有一絲花香,反而隱隱散發(fā)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沉悶氣息。

“是黃花?還是紅花?”

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張開了嘴,這聲音更像是被眼前的景象和內(nèi)心的極度混亂強行推出來的囈語。

看著那抹刺目的黃,大腦卻在瘋狂地自我質(zhì)疑——是光線?是錯覺?為什么他感覺那黃色的邊緣似乎在暈染,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滲出刺目的紅?

就在這認知錯亂、心神劇震的剎那——

砰!

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殼深處炸開!

劇痛讓他眼前瞬間一黑,金星亂冒,悶哼聲卡在喉嚨里變成一聲痛苦的嗚咽。

緊接著,一個冰冷、尖銳、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直接鑿穿了他的意識屏障,清晰地響徹在他的腦海深處:

“黃花就是謊話!別被他們騙了!”

這聲音太近了,近得像是貼著他的耳膜尖叫!

“他們……是誰?”

蘇昭的意識在劇痛和這突如其來的警告聲中一片混沌,殘存的理智在恐懼的漩渦里艱難地捕捉著信息。

這個“他們”,指的是眼前遞花的詭異存在?還是……另有所指?他下意識地、幾乎是憑著本能在混亂的思緒中追問:

“我應(yīng)該……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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