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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上藥

“想什么呢?”傅九闕的聲音低沉,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小腦袋瓜里盡裝些有的沒的。我跟你回來,自然是給你背傷上藥的!難不成看著你疼著不管?”

上……上藥?

孟玉蟬捂著被彈的額頭,整個人徹底石化!

巨大的尷尬如同冰水兜頭澆下,讓她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原來是自己想歪了,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

自己倒好,不打自招,還說出那么羞人的話!

“我……我……”她支支吾吾,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眼神飄忽,根本不敢看傅九闕那雙含笑的鳳眸。

傅九闕看著她這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卻也不再逗她。

順勢抬步,直接越過了月洞門,走進了閬華苑的庭院,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穩:“背上的傷看著不輕,又是在那種污糟地方弄的,不好好上藥,萬一惡化,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走吧,進屋。”

他這一進來,整個閬華苑瞬間活絡了起來。

下人們一見二爺親自送少夫人回來,又聽到“上藥”、“背傷”幾個字,立刻都緊張起來。

“少夫人受傷了?”

“快!快打熱水來!”

“去取干凈的白布!”

“藥箱呢?趕緊把府醫配的上好金瘡藥拿來!”

“還有那瓶消腫祛瘀的玉露膏也拿來!”

“……”

院子里頓時一片忙碌。

孟玉蟬看著瞬間燈火通明的院子,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扯了扯傅九闕的衣袖,聲音低若蚊吶:“夫君,真的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就是點皮外傷,看著嚇人罷了,讓襄苧給我上點藥就行……”

說話間,襄苧已聞訊快步迎了出來。

她一眼就看到孟玉蟬略顯蒼白的臉色,再聯想到翠鶯之前偷偷遞的眼色,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姑娘!”她心疼地喚了一聲,目光關切地上下打量。

“襄苧,”孟玉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扶我回房,幫我看看背上的傷,上點藥就好。”

“是,姑娘!”襄苧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攙住孟玉蟬的另一邊胳膊,正要扶她往內室走。

“且慢。”傅九闕低沉的聲音響起。

襄苧和孟玉蟬同時頓住腳步。

傅九闕的目光落在襄苧身上:“你上藥,恐怕不行。”

“為何?”孟玉蟬愕然回頭。

“你忘了?”傅九闕看著她,鳳眸深邃,“你體內那下作藥力的殘余,雖被清毒丸化解,但藥性霸道,已然沖擊了你自身的經脈氣血,使得尋常藥物對你身體的效力大打折扣。普通的金瘡藥,敷在你傷口上,藥力無法滲透吸收,效果恐怕十不存一。”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孟玉蟬瞬間變得驚疑不定的臉,沉聲道:“唯有輔以精純內力,強行催動藥性,使其深入肌理,方能發揮效用,促進傷口愈合,避免留下隱患,也防止邪氣入體。”

內力催藥?

孟玉蟬腦子里“嗡”的一聲!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傅九闕,聲音都變了調:“所以,你執意跟來,是要親自給我上藥?”

傅九闕坦然迎視著她的目光,微微頷首:“是。此傷因我傅家內宅齷齪而起,更需謹慎對待。府醫內力不足,此事,唯有我來。”

親自上藥!

可傷在背部!

那豈不是……要袒露后背?

孟玉蟬只覺得一股熱氣猛地沖上頭頂,臉頰燙得幾乎要冒煙。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襟,連連搖頭:“不行!這怎么可以!夫君,還是讓襄苧先試試吧?若實在不行,再勞煩你?”

“夫人!”傅九闕眉頭微蹙,語氣加重了幾分,“傷勢關乎根本,豈可兒戲?若藥效不濟,傷口遷延難愈,甚至化膿潰爛,留下疤痕事小,若邪毒內侵,傷了根基,那才是悔之晚矣!你難道想日后每逢陰雨便疼痛難忍?還是想留下病根,纏綿病榻?”

他這番話說得極其嚴重,孟玉蟬聽得心頭一緊。

背上的傷口此刻也適時地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提醒著她這傷并非兒戲。

一旁的襄苧更是聽得心驚肉跳!

她本就心疼自家姑娘,又深知二爺的內力在府中無人能及。此刻見孟玉蟬還在猶豫,襄苧立刻站了出來,勸道:“姑娘!二爺說得對!這傷馬虎不得,您就聽二爺的吧,您的身子骨最要緊啊!什么規矩體面,都沒有您的安危重要!”

襄苧說著,不等孟玉蟬再開口,立刻雷厲風行地行動起來。

她快步走進內室,先是“唰唰”幾下,動作利落地將對著庭院的兩扇窗嚴嚴實實地關上,隔絕了外面所有可能窺探的視線。

接著,她又迅速點燃了內室角落高幾上的幾盞明亮的燭臺,讓整個空間亮如白晝,確保光線充足。

最后,走到門口,對著外面侍立的下人沉聲吩咐:“二爺要給少夫人療傷,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擾!”

說完,“砰”的一聲,將內室的門也緊緊關上。

門扉合攏的輕響,如同敲在孟玉蟬緊繃的心弦上。

瞬間,偌大的內室只剩下她、傅九闕和襄苧三人。

襄苧退到一旁,垂手侍立,眼觀鼻,鼻觀心,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個背景。

她不敢看自家姑娘那紅得滴血的耳根,也不敢看二爺那深邃專注的目光,只在心里默默祈禱:姑娘啊,您就快些從了吧!這傷,可真的拖不得!

孟玉蟬僵立在原地,背對著傅九闕。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沉靜而帶著力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仿佛能穿透層層衣料,灼燒著她那道傷口。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

死死咬住下唇,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顫抖著,緩緩地伸向了腰間的衣帶。

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像要把胸口的濁氣和那點莫名的慌亂都擠出去。

他是傅九闕,是君子,是我的夫君。

孟玉蟬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只是上藥,只是治傷。正人君子,正人君子……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她才終于鼓足勇氣,雙手摸索到側腰的衣帶。

動作有些笨拙地解開。

最后,只剩下那件水紅色繡著纏枝蓮的貼身小衣,薄薄的綢料貼著肌膚,勉強遮掩著身前風光,卻將那滲著點點血痕的后背,毫無保留地袒露在身后男人的視線里。

微涼的空氣貼上肌膚,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

孟玉蟬下意識地繃緊了背,她垂著頭,烏黑的長發從肩側滑落,半掩著側臉,也遮住了那瞬間燒起來的紅暈。

身后,傅九闕坐在一張圓凳上,目光落在眼前這片驟然闖入視野的風光上,呼吸猛地一窒。

一股灼熱猛地從小腹竄起,瞬間席卷四肢百骸。

傅九闕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驟然收緊,指節捏得泛白。

他幾乎是立刻閉上眼,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丹田處渾厚的內息瞬間被調動起來。

幾個吐納后,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眼底翻涌的暗潮才被強行按捺下去。

再睜開眼時,眸底已恢復了一貫的沉靜。

他無聲地起身,走到一旁早已備好的溫水盆邊。

試了試水溫,這才拿起盆中浸泡的布巾,擰干,回到床邊。

溫熱的布巾,極其輕柔地貼上后背的傷處。

孟玉蟬渾身一顫,像被燙到一般,細微的抽氣聲從緊咬的唇縫里溢出。

“忍著點。”傅九闕的聲音低沉,比平時更添了幾分沙啞,動作卻放得不能再輕。

布巾小心翼翼地避開最嚴重的傷口,一點點擦拭著周圍干涸凝結的血跡。

血污漸漸被清理干凈,露出底下更清晰的傷痕。

傅九闕放下布巾,拿起旁邊一只白玉藥盒。指尖挑出一點淡綠色的藥膏。

他沒有立刻涂抹,而是凝神運起一絲內力,那藥膏在他指尖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催動,隱隱透著溫潤的光澤。

帶著內息的藥膏,被他的指腹涂抹在每一道傷口上。

冰涼的藥膏接觸到火辣辣的傷口,帶來瞬間的刺痛,隨即又被一股溫潤的內息包裹,奇異地緩解了那灼燒般的痛楚。

“嘶……”孟玉蟬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氣,身體微微前傾。

“很疼?”傅九闕立刻停手,聲音緊繃。

“沒……還好。”孟玉蟬搖頭,聲音悶悶的,“這藥很舒服。”

傅九闕沉默了一下,指尖繼續涂抹,聲音卻沉了下來,帶著冷硬:“記住,下次再遇到傅長安那種小人,或是任何險境,第一時間讓來福他們擋在你前面。你是我的妻子,不是長慶侯府的盾牌,更不是他傅長安可以隨意折辱的對象!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為他那種人傷了自己,不值得!”

他語氣里的維護,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撞進孟玉蟬惶惑的心底。

痛楚依舊清晰,可心底某個角落,卻因為這帶著怒意的叮囑,悄然化開了一絲暖意。

她鼻尖微酸,輕輕“嗯”了一聲:“記住了。”

藥膏終于均勻地覆蓋了所有傷口。

傅九闕看著那布滿淡綠藥膏的背,指尖殘留著藥膏的微涼和肌膚細膩的觸感。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微微俯下身,對著那幾道看起來格外深些的傷痕,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呼——”

溫熱的氣息,帶著他獨有的味道,如同最輕柔的羽毛,拂過涂抹了藥膏的傷口。

孟玉蟬的身體猛地一僵!

像被一道細微的電流擊中,從尾椎骨瞬間竄上頭頂。

她死死抓住身下的錦被,指尖用力到泛白,貝齒深深陷進下唇里,才勉強壓住那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嗚咽。

傅九闕只當她是因為疼痛而瑟縮。心頭更是一軟,自責于自己動作還不夠輕柔。

他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湊得更近了些,對著那幾道傷痕,輕輕地吹著氣。

孟玉蟬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

痛?早已感覺不到。只剩下讓人渾身發軟的癢和麻,像無數細小的螞蟻在爬,又像羽毛在心尖上撩撥。

額角的汗珠混著不知是痛還是別的什么激出的淚水,悄悄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孟玉蟬像打了一場大仗,渾身脫力,幾乎要軟倒下去。

傅九闕直起身,看著藥膏已被氣息微微催干,這才拿起一旁干凈的中衣。

他動作異常輕柔,小心翼翼地避開傷處,從她背后披上,攏過肩頭。

然后繞到她身前。

孟玉蟬始終垂著眸,濃密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不安地顫動著,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她能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靈巧地穿過衣襟,為她系好腋下的帶子,又整理好領口。

最后,那雙手來到她腰側,為她系上中衣的衣帶。

隔著衣料,都讓她心頭一跳。

整個過程,她像個提線木偶,僵硬地任由他擺布,臉頰滾燙得能煎雞蛋。

“好了。”傅九闕系好最后一個結,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穩。

他退開一步,看著依舊垂著頭的妻子,“這藥需每日換。明日這個時候,我再來。”

孟玉蟬細若蚊蚋地“嗯”了一聲。

傅九闕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發頂,似乎在斟酌措辭。

最終,還是開了口,語氣帶著一種凝重:

“堅持親自為你上藥,并非全因傷勢。”他頓了頓,看著孟玉蟬困惑地微微抬起頭,才繼續道,“虞神醫給你的清毒丸,對外傷也有奇效,輔以外敷金瘡藥,尋常傷口,一夜止血結痂并非難事。但你昨夜服下清毒丸,又用了金瘡藥,今晨傷處卻依舊滲血,未見明顯好轉。”

孟玉蟬猛地抬起頭,臉上羞怯的紅暈瞬間褪去,換上驚愕的蒼白:“什么?難道是……藥有問題?”

她下意識地看向那盒被傅九闕放在一旁的白玉藥盒。

“藥沒有問題。”傅九闕肯定道,眉頭卻緊緊鎖起,目光沉凝地落在她臉上,“問題或許出在你身上。你的身體似乎對某些藥力反應異常,甚至失效。”

孟玉蟬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手腳冰涼:“失效?”

“只是猜測。”傅九闕的聲音帶著安撫,但眼底的凝重未減,“我已傳信給虞逍遙,她最遲后日便能趕回。等她回來為你仔細診脈,一切自見分曉。在此之前,莫要胡思亂想。”

聞聽此言,孟玉蟬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瞬。

可是,她的身體對藥失效?這究竟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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