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背上有傷
書名: 重生后,黑蓮花權(quán)臣寵妻殺瘋了作者名: 御前碼農(nóng)本章字?jǐn)?shù): 4102字更新時(shí)間: 2025-08-17 08:46:00
就在這時(shí),被傅九闕穩(wěn)穩(wěn)抱在懷中的孟玉蟬,似乎嗅到了那無比熟悉的清冽氣息。
她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緊閉的唇間溢出一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嚶嚀,像受傷的小獸找到了依靠,下意識地往傅九闕堅(jiān)實(shí)的胸膛深處又蜷了蜷。
“九……闕……”極其細(xì)微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如同羽毛般拂過傅九闕的耳畔。
只這一聲輕喚,傅九闕周身的冰冷殺意,瞬間消融了大半。
他立刻低下頭,動作輕柔,深邃的眼眸緊緊鎖住懷中人蒼白的小臉,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玉蟬?我在。你怎么樣?哪里疼?”
他迅速檢查著她的情況,目光觸及她嘴角干涸的血跡時(shí),眼底的寒冰再次凝結(jié)。
孟玉蟬的意識依舊在藥力和劇痛的雙重折磨下沉浮,混沌不清。
只是本能地感覺到抱著她的人是安全的,是可以托付的。
她艱難地動了動嘴唇,聲音細(xì)若蚊蠅,斷斷續(xù)續(xù)的:“……回家……九闕……我們……回去……”
體內(nèi)那被強(qiáng)行壓制的藥力并未完全消散,燥熱感還在細(xì)微地翻騰,讓她極度不安,只想立刻離開這個(gè)地方。
“好。”傅九闕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應(yīng)道。
“我們這就回家。”
他不再看傅長安一眼,迅速解下自己身上那件披風(fēng),將孟玉蟬從頭到腳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包裹起來。
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如同抱著世上最珍貴的易碎琉璃。
當(dāng)他抱著孟玉蟬,邁步走向涼亭出口,即將與僵立在原地的傅長安擦肩而過時(shí),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
只是,一句冰冷的警告,一字一頓地釘入傅長安的耳中:
“傅長安,今日之事,你最好祈禱玉蟬平安無恙。”
每一個(gè)字都像懸在頭頂?shù)睦校瑤е凰啦恍莸臎Q絕。
話音落下的瞬間,傅長安激靈靈打了個(gè)寒顫,臉色瞬間慘白如死人。
他雙腿一軟,幾乎要站立不住。
傅九闕卻不再停留,抱著孟玉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涼亭。
翠鶯忍著后背劇痛,連忙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跟上。
來福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狠狠瞪了傅長安一眼,快步追了出去保護(hù)二少爺和二少奶奶。
傅長安猛地喘了幾口粗氣,如同瀕死的魚重新回到水里。
“傅!九!闕!”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石柱上,指關(guān)節(jié)瞬間破皮流血,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對著傅九闕消失的方向,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你算個(gè)什么東西!也敢威脅我?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你給我等著!”
他越想越恨,剛才在眾人面前丟盡的臉面,兩次三番被孟玉蟬反抗的屈辱,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一股腦地算在了傅九闕的頭上!
“都是你!都是因?yàn)槟悖 备甸L安在空蕩蕩的涼亭里來回踱步,對著空氣嘶吼,“憑什么?憑什么你能娶到孟玉蟬?憑什么紫竹那個(gè)老頭子眼里只有你?憑什么連那些趨炎附勢的墻頭草都敢看不起我?傅九闕,我跟你勢不兩立!”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在空曠的園子里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遠(yuǎn)處,那些并未真正走遠(yuǎn),只是避到假山后面看熱鬧的貴公子們,聽到了這毫無風(fēng)度的叫罵。
“嘖,聽聽,這說的都是什么話?逼奸弟媳不成,反怪自己兄弟?”
“真是開了眼了!堂堂侯府嫡長子,竟如此下作不堪!”
“何止下作?簡直毫無廉恥!孟氏女寧撞石柱也不從他,何等剛烈!他竟還如此辱罵親弟?禽獸不如!”
“虧得咱們走得快!這種喪心病狂之人,多沾一分都是晦氣!日后定要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不錯(cuò)!如此品性,若真讓他襲了爵位,豈不是我西魏勛貴之恥?我看侯爺若還有幾分清明,就該好好想想,這爵位到底該傳給誰了!”
“還用想?自然是傅二公子!看看人家那氣度,那擔(dān)當(dāng)!那才是真正世子之相!”
議論聲雖然刻意壓低了,卻如同無數(shù)根針,狠狠地扎在傅長安的心上。
他猛地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臉上青紅交加,如同開了染坊。
回侯府的馬車在青石板路上轆轆前行。
車廂內(nèi),孟玉蟬蜷縮在傅九闕寬闊的懷里。
清毒丸的藥力尚未完全化開,體內(nèi)那股邪火仍在作祟,混著殘留的藥性,讓她神志昏沉,渾身軟得提不起一絲力氣。
“夫君……”她無意識地呢喃著,聲音又軟又糯,帶著一種平日絕不會有的嬌憨。
滾燙的臉頰不安分地在傅九闕的頸窩蹭來蹭去,手指更是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怕他消失。
傅九闕渾身肌肉繃得死緊,額角青筋隱隱跳動。
他一手穩(wěn)穩(wěn)攬著她的腰肢,避免她滑落,另一只手卻只能緊緊握拳。
“玉蟬,忍一忍,藥效快過去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每一個(gè)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帶著安撫。
他試著運(yùn)起內(nèi)力,試圖加速催動她體內(nèi)清毒丸的藥力流轉(zhuǎn)。
醇厚的內(nèi)息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經(jīng)脈,試圖引導(dǎo)那清涼的藥性。然而,當(dāng)他的手掌隔著薄薄的衣料,無意中貼上她單薄的脊背時(shí)——
“唔……疼!”懷中的孟玉蟬猛地瑟縮了一下,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嚶嚀,原本迷蒙的眼中瞬間涌上淚水。
疼?
傅九闕動作驟然僵住!
他方才只是輕輕觸碰,并未用力,這痛楚來得蹊蹺!
一絲不祥的預(yù)感瞬間纏繞上心頭。
猛地低頭,借著小窗透入的光線,仔細(xì)看向自己剛才觸碰的地方。
只見孟玉蟬那身藕荷色的錦緞外衫背部,靠近肩胛骨下方的位置,竟洇開了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那顏色……絕非汗水。
傅九闕瞳孔驟然收縮。
他毫不猶豫,迅速地撩開她外衫的一角。
內(nèi)里素色的中衣上,那深色的痕跡更加刺目——是血!
已經(jīng)干涸發(fā)暗的血跡,混雜著新滲出的血珠。
“嘶——!”傅九闕倒抽一口冷氣,一股暴戾之氣瞬間沖頂。
他猛地抬頭,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穿透車簾,直刺外面駕車的來福:“來福!夫人背上的傷,怎么回事?”
這聲厲喝如同驚雷,不僅震得馬車外的來福一個(gè)哆嗦,也讓一直守在車旁的翠鶯再也忍不住了。
“二爺!”翠鶯帶著哭腔的聲音隔著車簾傳來,充滿了心疼,“是姑娘!姑娘她自己撞的!”
“什么?”傅九闕難以置信。
翠鶯哽咽著,語速飛快,“世子他圖謀不軌,姑娘被那下作的藥力折磨得眼看就要撐不住了!姑娘她為了不讓自己徹底迷失,為了不被那禽獸得逞,她竟狠了心,用后背去撞那屋里的石柱子,撞得奴婢心都要碎了!奴婢想攔都攔不住啊!姑娘說只有痛,才能讓她清醒……”
說到最后,已是泣不成聲。
“傅!長!安!”
三個(gè)字帶著毀天滅地的殺意,從傅九闕緊咬的齒縫間迸出。
他攬著孟玉蟬的手臂驟然收緊,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
他恨不得立刻調(diào)轉(zhuǎn)車頭,沖回孟家,親手將那畜生碎尸萬段!
“咳!咳咳咳——!”懷中的孟玉蟬猛地弓起身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隨著這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她眼中那層迷離的水霧終于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露出了底下清澈卻帶著茫然的眸子。
藥力徹底化了。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咳嗽激出的淚珠。
神志如同撥云見日,瞬間回籠。
發(fā)現(xiàn)自己正以一種極其親昵極其依賴的姿態(tài),緊緊依偎在傅九闕懷里,雙手還揪著他的衣襟。
“夫……夫君?”她下意識地輕喚出聲,聲音帶著沙啞和一絲剛清醒的懵懂。
傅九闕眼底翻涌的殺意,在她的注視下,如同被投入冰雪,強(qiáng)行壓下。
“醒了?感覺如何?還有哪里不適?”他的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低沉,卻帶著一絲緊繃。
孟玉蟬微微搖頭,試著坐直身體。
動作間,背部的傷口被牽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忍不住蹙緊了眉。
這痛楚,也讓她徹底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傅九闕身上。
只見他一身錦袍,此刻領(lǐng)口被自己蹭得大敞,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鎖骨,上面似乎還有自己無意識留下的淺淺紅痕?
再往上,是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此刻,那雙鳳眸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薄唇緊抿,但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個(gè)極淺的弧度。
那神情,似笑非笑,帶著一種揶揄?
轟——!
方才藥效發(fā)作時(shí),自己那些大膽的舉動,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里回放。
揪衣襟、蹭頸窩、索抱、甚至可能還說了些不堪入耳的話?
“啊!”孟玉蟬驚叫一聲,臉頰、脖頸、甚至耳朵尖,瞬間紅得如同煮熟的蝦子!
她猛地閉上眼,只覺得無地自容,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傅九闕,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原地消失!
車廂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
“呵……”一聲低笑從身后傳來,像羽毛搔過心尖,讓孟玉蟬本就滾燙的皮膚更是燒灼起來。
“夫君!”孟玉蟬背對著他,聲音又急又羞又惱,帶著明顯的慌亂,“方才……我是被那下作的藥力所控,神志不清,絕非我本意!我……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嗯,我知道。”傅九闕的聲音響起,出乎意料的溫和,甚至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是藥力作祟,委屈你了。”
孟玉蟬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松懈了一絲。
種種情緒交織翻涌,酸澀直沖鼻尖,眼眶瞬間就紅了。
一只大手,輕輕地落在了她僵硬的肩頭。
孟玉蟬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開。
“今日之事,是傅長安那畜生處心積慮的構(gòu)陷,讓你受盡委屈,擔(dān)驚受怕。這筆賬,為夫記下了。你放心,我定會為你討回一個(gè)公道!他欠你的,欠我的,我會讓他百倍償還!”
孟玉蟬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砸在緊握的手背上。
她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
傅九闕感受到她身體的輕顫,心中亦是酸澀難言。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放得更柔:“我知你心中委屈驚懼,但眼下最要緊的,是你背上的傷。那傷口看著不輕,需得盡快處理。回府后,讓府醫(yī)好生診治,莫要留下隱患。”
背上的傷……
孟玉蟬身體又是一僵,這才真切地感受到那陣陣傳來的刺痛。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下翻涌的情緒,再次點(diǎn)了點(diǎn)頭。
……
長慶侯府,大門口。
車剛停穩(wěn),孟玉蟬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掀開車簾,在翠鶯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雙腳甫一沾地,她便像只受驚的兔子,頭也不抬地悶聲說了句:“夫君早些歇息。”
話音未落,人已提著裙擺,腳步匆匆地朝著自己居住的閬華苑方向疾步走去。
一想到自己藥效發(fā)作時(shí)那些毫無廉恥的舉動,孟玉蟬就覺得腳下發(fā)飄,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傅九闕的視線里,躲回自己的地盤。
最好他直接回他的書房,讓她一個(gè)人好好冷靜冷靜。
她走得又急又快,翠鶯小跑著才能勉強(qiáng)跟上,擔(dān)憂地小聲提醒:“姑娘,您慢點(diǎn),當(dāng)心腳下……”
孟玉蟬充耳不聞,只悶頭往前走。
眼看閬華苑那熟悉的月洞門就在眼前,她心頭剛升起一絲慶幸,腳步卻猛地頓住。
只見那月洞門下,一道頎長挺拔的玄色身影,正負(fù)手而立,不是傅九闕是誰?
他竟一路跟來了?
孟玉蟬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臉頰剛剛褪下去的熱度“騰”地一下又燒了起來,連帶著耳根脖頸都一片緋紅。
他來做什么?難道是來……
“夫君!你怎地跟來了?我這傷……還沒好呢!”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想咬掉舌頭,這說的都是什么蠢話!
果然,傅九闕聞聲轉(zhuǎn)過身。
他鳳眸微挑,看著自家夫人那副恨不得挖個(gè)洞鉆進(jìn)去的模樣,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一絲又好氣又好笑的神色在他眼底迅速漾開。
幾步走到孟玉蟬面前,在孟玉蟬驚愕的目光中,抬手,曲指,帶著點(diǎn)寵溺又帶著點(diǎn)無奈地,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咚”的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