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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現代線·靠近與試探

江清黎從民國線的回憶中抽離時,窗外的陽光正透過賀瑾舟辦公室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格子。她指尖還殘留著夢中桃花的觸感,而眼前的賀瑾舟正握著她的手,掌心溫度與陸承淵的重疊——原來百年時光并未真正隔絕什么,那些愛與痛,早已刻進靈魂的紋路。

“所以……蘇晚卿后來怎么樣了?”她聲音微啞,明知史料殘缺,卻仍抱著一絲希望。

賀瑾舟松開手,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線裝古籍,書頁間夾著一張泛黃的剪報:“這是1937年淞滬會戰期間的記錄,蘇家老宅在戰火中損毀,蘇晚卿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現在紅十字會的失蹤名單里。”他頓了頓,指腹劃過剪報上“蘇晚卿”三個字,“我找了十年,從南京到重慶,問遍了所有可能知情的人,只在一個老郵差那里得知,她曾寄出過一個包裹,收件地址是……”

他忽然停住,目光復雜地看向江清黎:“地址被燒毀了,只留下模糊的‘黎’字。”

“黎……”江清黎心頭劇震。蘇晚卿詩中的“黎明日晚”,她的名字“清黎”,難道那個未寄達的包裹,冥冥中指向了百年后的她?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林薇薇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目光精準地落在江清黎泛紅的眼眶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瑾舟,陳董事的電話轉進來了。”她將咖啡放在桌上,刻意碰了碰江清黎的手肘,“江小姐,這是藍山咖啡,嘗嘗?”

咖啡杯晃了晃,褐色的液體濺在江清黎手背上。賀瑾舟皺眉:“薇薇,出去。”

林薇薇愣住,顯然沒料到他會當眾給她難堪。江清黎連忙起身擦拭:“沒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坐下。”賀瑾舟按住她的肩膀,拿出手帕替她擦手,動作自然而親昵。他抬眸看向林薇薇,眼神冷得像冰:“我的辦公室,以后未經允許,不要隨便進。”

林薇薇臉色煞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最終還是強笑著退了出去。門關上的瞬間,江清黎聽見她壓抑的啜泣聲。

“她……是不是很喜歡你?”江清黎低聲問。

賀瑾舟扔掉手帕,語氣淡漠:“我和她之間,只有商業合作。”他忽然握住她的肩,“清黎,別被無關的人影響。”他的眼神急切,仿佛在害怕什么,“我找了你一百年,不想再失去你。”

這晚,賀瑾舟送江清黎回家,車停在樓下時,他忽然說:“下周是蘇晚卿的忌日,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里?”

“桃花塢。”賀瑾舟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現在那里建了個民國風情園,種滿了桃樹。”

江清黎的心猛地一跳。夢里的桃花塢,終于要在現實中遇見了。

接下來的幾天,賀瑾舟開始頻繁出現在江清黎的生活中。他會陪她去圖書館查資料,在她畫累時遞上溫熱的咖啡,甚至在她做噩夢驚醒時,隔著電話輕聲安撫。一次,江清黎在博物館整理蘇晚卿的詩稿,忽然頭痛欲裂,眼前閃過戰火紛飛的畫面——是蘇晚卿躲在廢墟中寫信的場景,鋼筆尖劃破紙張,血珠滲進“承淵”二字。

“清黎!”賀瑾舟不知何時出現,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他從口袋里拿出那支纏枝蓮紋鋼筆,塞進她手里,“握著它,別怕。”

熟悉的觸感傳來,頭痛竟奇跡般緩解了。江清黎看著他,忽然問:“你是不是也會做那樣的夢?”

賀瑾舟沉默片刻,點頭:“從記事起,就總夢見一個穿旗袍的女子在桃花樹下等我。”他苦笑,“直到遇見了你,夢境才變得清晰。”

他們的靠近,讓向皖和夏言煜欣喜不已,唯有林薇薇的存在感越來越強。她開始在公司散播江清黎是“靠研究上位的窮學生”,甚至在一次酒會上,故意將紅酒灑在江清黎的白裙上。

“林副總,”賀瑾舟及時出現,脫下西裝披在江清黎肩上,語氣冰冷,“我的人,輪不到你動手。”他摟著江清黎轉身,留下林薇薇在原地臉色鐵青。

離開酒會時,江清黎看著賀瑾舟西裝下的襯衫,輕聲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賀瑾舟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因為你是晚卿,是我跨越百年也要找到的人。”他頓了頓,眼中是化不開的深情,“清黎,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百年前的遺憾。”

江清黎看著他眼中的自己,又想起夢里陸承淵的誓言,終于點了點頭。月光下,賀瑾舟緊緊抱住她,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然而,當他們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時,林薇薇正坐在電腦前,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是江清黎的個人信息,而郵件的收件人地址,赫然指向一個神秘的古董商——她要查清楚,江清黎和蘇晚卿,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聯系。

桃花塢的約定近在眼前,江清黎卻不知道,這場跨越世紀的愛戀,除了甜蜜,還藏著來自過去的謎團和現實的危機。那支纏枝蓮紋鋼筆,不僅是連接前世的信物,更像一把鑰匙,即將打開一段被時光掩埋的殘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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