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東陵尋蹤,詭影重重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3277字
- 2025-06-17 07:38:00
詩曰:古陵幽臥霧云間,往昔繁華夢未殘。
殿宇傾頹荒草蔓,碑銘斑駁暮鴉閑。
暗途每遇陰風起,幽處時聞怪響傳。
帝業興衰皆入土,空余詭跡韻千年。
林墨把最后半塊紅薯塞進嘴里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李凡背著包袱站在他身側,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布繩,指節被勒得發白:“那...那亂墳崗的烏鴉,昨兒后半夜叫得人心慌。我奶說烏鴉落墳頭,準沒好事。”
“烏鴉不過是尋食。”林墨抹了把下巴的甜汁,把殘卷往懷里又按了按。
玉牌貼著心口發燙,像塊燒紅的炭,燙得他喉頭發緊——這是自老者說“命壇在東陵”后,玉牌第三次異動。
他低頭檢查腰間的短刀,刀鞘磨得發亮的地方還纏著布條,是李凡昨夜偷偷纏的,說“防滑”。
李凡見他不接話,撓了撓后頸,把包袱往肩上提了提:“我帶了三個炊餅,還有半袋鹽。要是遇著山匪...要不我先沖?”
林墨抬頭看他。
晨光里,李凡的眼睛亮得像兩汪泉水,濃眉下還沾著草屑——昨夜燒鋪蓋時,他執意要把最后半床破棉絮塞進火里,說是“斷影閣的線索”。
林墨突然想起剛到縣城那天,李凡為他擋了王管家的鞭子,后背腫得像發面饃,卻還笑著說“我皮厚”。
“跟緊我。”林墨拍了拍他的肩,率先往東邊走。
山霧還沒散,東陵山的輪廓像浸在墨汁里的剪影,越走越清晰。
亂墳崗是在晌午前撞見的。
腐葉的腥氣混著潮濕的土味涌進鼻腔時,李凡的腳步陡然頓住。
他盯著前面歪歪扭扭的墓碑,喉結動了動:“那...那碑上的字都被啃了,是老鼠?”
林墨沒應聲。
他的目光被蹲在墓碑后的人影攫住——那是個穿黑袍的老人,腰背佝僂如蝦,灰白的頭發里沾著松針,正用枯枝在地上畫著什么。
聽見腳步聲,老人緩緩抬頭,渾濁的眼珠突然縮成針尖,死死盯著林墨腕間的玉牌。
“你是誰?”林墨右手按在短刀上,左手悄悄護住胸口的殘卷。
老人不答,枯樹枝“咔”地斷成兩截。
他顫巍巍抬起手,指甲縫里全是黑泥,指尖正對著林墨的玉牌。
李凡湊過來,壓低聲音:“莫不是...守墓人?”
“命壇。”林墨直接問,“在哪?”
老人的嘴唇動了動,像條離水的魚。
他突然站起身,黑袍掃過滿地荒草,露出腰間掛著的銅鈴。
他轉身往山腰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用下巴指了指前方:那里立著塊半截埋進土的石碑,碑身爬滿青苔,隱約能看出“陵”字。
“他...他是要帶我們去?”李凡拽了拽林墨的衣袖。
林墨盯著老人的背影,玉牌燙得幾乎要穿透皮膚——這是第四次發燙。
他松開短刀,對李凡點頭:“跟上。”
守墓人帶他們到石碑前便停了。
他蹲下身,枯枝在碑底的碎石上劃拉,不一會兒畫出幅簡易圖:石碑下有暗格,暗格里藏著鐵環。
林墨順著他的比劃摸過去,指尖觸到塊凸起的碎石,輕輕一按,“咔嗒”一聲,碑底裂開條縫,鐵環“當啷”墜地。
“謝了。”林墨沖老人抱拳。
老人卻已轉身往亂墳崗深處走,黑袍被山風掀起,露出后腰別著的半塊青銅虎符——和殘卷里畫的“守陵令”分毫不差。
李凡望著老人消失的方向,咽了口唾沫:“這老頭...怪得很。”
“他守的不是墳。”林墨扯動鐵環,石碑緩緩下沉,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
腐臭的風裹著霉味涌出來,混著若有若無的銅銹氣。
他摸出火折子吹亮,火光里,洞壁刻著盤繞的蛇紋,蛇眼處嵌著綠瑩瑩的寶石。
“這是...古墓?”李凡縮著脖子往他身后躲。
林墨想起老者說的“命壇藏于九泉之下”,又想起在藥鋪當雜工時,老賬房教他認的《魯班機關圖》——蛇紋是“活”的,蛇頭方向就是生門。
他用短刀敲了敲左邊蛇眼的寶石,寶石突然往里陷,洞頂簌簌落土,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石梯。
“跟緊,別碰兩邊石壁。”林墨率先下去,李凡攥著他的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里。
石梯轉了三轉,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間四四方方的墓室,中央擺著口朱漆棺材,棺材四周立著八根青銅柱,柱子上纏著碗口粗的鐵鏈。
墻上的壁畫已經剝落,隱約能看出是士兵抬著玉匣往山里走的場景。
李凡的火折子照到棺材時,突然“啊”了一聲——棺材蓋裂了道縫,里面露出半截白骨,指骨上還套著枚鑲紅寶石的戒指。
“別慌。”林墨按住他發抖的手,目光掃過青銅柱。
柱子上刻著的紋路和殘卷里的“鎖魂陣”極為相似——鐵鏈必須按“生、死、休、開”的順序斬斷,否則觸發機關。
他摸出短刀,對準第二根柱子的鐵鏈:“數到三,閉眼。”
“一...二...”李凡的聲音發顫。
“三!”刀光閃過,鐵鏈“當”地墜地。
墓室突然震動,棺材蓋“轟”地砸在地上,白骨“嘩啦”散了一地。
李凡尖叫著往后退,卻撞在石壁上——石壁突然彈出根長矛,擦著他耳朵扎進土里。
“別動!”林墨拽住他的衣領往旁邊撲。
兩人滾進棺材旁的陰影里,就見墓室四角的暗格里“嗖嗖”射出弩箭,每支箭尾都沾著墨綠色的毒斑。
林墨的后背撞在棺材上,疼得倒抽冷氣,卻瞥見棺材底部刻著個八卦圖——和玉牌的背面紋路一樣。
“玉牌!”他摸出玉牌按在八卦中心,玉牌突然發出幽藍光芒,弩箭“叮”地墜地,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了。
李凡瞪大眼睛:“林墨你...你這是?”
“命鑰。”林墨盯著玉牌,喉嚨發緊——老者說過,玉牌是開啟命壇的鑰匙。
此刻玉牌的藍光正沿著八卦圖蔓延,照出地面的暗門。
他拽起李凡撲過去,暗門“吱呀”打開,下面是條更窄的密道,隱約能聽見水流聲。
與此同時,東陵山外的青石板路上,三匹黑馬踏碎了晨露。
風塵客蹲在樹杈上,啃了半塊冷饃的手突然頓住。
他望著山腳下那隊穿青衫的人——為首的女人裹著墨綠披風,鬢邊銀鈴輕響,正是莫三娘。
她身后跟著二十多個帶刀的漢子,刀鞘上纏著紅繩,是影閣“血殺堂”的標記。
另一頭的風塵客不停打探林墨的消息。“好個調虎離山。”風塵客摸了摸腰間的短刃,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昨日讓韓五帶村民南逃,原以為影閣會追,沒想到對方直接撲了東陵山——顯然是探到了林墨的行蹤。
他從樹上滑下來,扯下塊破布包住臉,把短刃藏進柴堆里,裝成樵夫往山里走。
剛轉過山坳,兩個影閣殺手就攔住了他。
左邊的刀疤臉用刀尖挑起他的柴捆:“哪村的?”
“西頭村的,打柴換米。”風塵客壓著嗓子,故意露出討好的笑。
右邊的瘦子突然揪住他的衣領,鼻子幾乎貼到他臉上:“身上有血味。”
風塵客心里一沉。
他昨夜為救韓五的哥哥,和三個影閣殺手交過手,雖然殺了人,身上卻沾了對方的血。
他反手扣住瘦子的手腕,短刃從袖中滑出,直刺對方咽喉。
刀疤臉的刀已經劈下來,他矮身躲過,短刃劃開刀疤臉的肚子,血濺在青石板上,像朵綻開的紅梅。
“有埋伏!”瘦子捂著脖子后退,血從指縫里往外冒。
莫三娘的銀鈴響了,她倚在馬背上輕笑:“老丁頭,易容術退步了。”
風塵客的短刃“當”地掉在地上——莫三娘識破了他的易容。
他轉身往山里跑,背后傳來弩箭破空聲。
一支箭扎進他左肩,他悶哼一聲,踉蹌著撞進灌木叢。
又一支箭擦著他耳朵飛過,釘在樹上,箭尾銀鈴輕響。
“追!”莫三娘的聲音像根細針,扎進他耳膜。
風塵客咬著牙往深處鉆,血順著指縫往下滴,在地上拖出條紅痕。
他知道自己拖不了多久,但只要能拖延半個時辰...林墨,你可千萬要快。
墓室密道的盡頭,是座被青苔覆蓋的石殿。
林墨的玉牌此刻亮得刺眼,照出殿中央的巨大石碑——碑身刻滿扭曲的紋路,和玉牌上的“命紋”完全吻合。
李凡的火折子“噗”地滅了,可玉牌的光卻越來越盛,仿佛要把整座石殿燒穿。
林墨松開李凡的手,一步步走向石碑。
當玉牌貼上碑面的瞬間,他聽見“轟”的一聲,像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炸開。
畫面涌入他的意識:朱漆宮殿里,一個穿龍袍的男人將玉牌塞進嬰兒懷里,說:“這是你逆轉天命的鑰匙。”女人的哭聲穿透時空,男人的聲音卻清晰如昨:“命運,終將逆轉。”
“林墨!”李凡的尖叫扯斷了畫面。
林墨猛地回頭,就見石殿入口站著莫三娘,銀鈴在她鬢邊搖晃,像串淬了毒的笑。
她身后的影閣殺手舉著火把,火光映得她的臉忽明忽暗:“小崽子,把玉牌交出來,還能留個全尸。”
林墨的手按在石碑上,突然觸到個凸起的石棱。
他想起殘卷最后一頁的圖——命壇有“死門”,觸發后會陷入黑暗。
他猛地按下石棱,石殿的燈臺“噼啪”爆響,火光驟滅。
李凡立刻撲過來拽他的手,兩人在黑暗里摸索著往密道跑。
莫三娘的銀鈴更近了,她的聲音像蛇信子:“跑?你能跑到哪去?”
黑暗中,林墨的玉牌突然發燙,指引著他們往左拐。
密道的石壁上突然裂開道縫,剛好容兩人擠進去。
李凡先鉆了進去,林墨轉身時,瞥見石殿里的石碑發出幽光。
密道里的霉味更重了,李凡的呼吸聲在耳邊急促地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