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夜幽沉驟起風(fēng),驚雷隱蘊破蒼穹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209字
- 2025-06-17 19:45:00
密道盡頭的青石板被推開時,霉味混著松針的苦香涌進林墨鼻腔。
他先探出半張臉,見不遠處有間坍塌半邊的草屋,斷墻后堆著半腐的柴垛——正是殘卷里提過的“陵外歇腳處”。
李凡跟著鉆出來,雙手撐膝直喘氣:“可算......”
“閉嘴!”林墨突然掐住他手腕。
掌心的命紋玉牌像吞了炭火,燙得皮膚發(fā)紅。
這是自石殿爆炸后第二次發(fā)燙,上回預(yù)警了莫三娘的伏擊,這回......他目光掃過草屋前的灌木叢,那里的野薔薇枝椏正不自然地顫動,像是被什么東西壓著。
李凡被掐得倒抽冷氣,順著他視線望去,瞳孔驟縮——灌木叢里轉(zhuǎn)出個灰衣男人,臉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紙,左眼蒙著塊黑布。
他腳邊跟著具黑衣傀儡,關(guān)節(jié)處泛著冷光,右手握著的短刀還滴著暗紅血珠,正是方才石殿里追他們的影閣殺手打扮。
“冷七。”林墨喉結(jié)滾動。
他曾在縣城茶攤聽過影閣殺手排行,這陰鷙的男人擅用傀儡術(shù),傀儡以活人臟腑養(yǎng)著,刀槍不入。
此刻傀儡的脖頸機械轉(zhuǎn)動,黑洞洞的眼窩正對準(zhǔn)他們,短刀在陽光下折射出寒芒。
李凡的手開始發(fā)抖,指甲幾乎掐進林墨手背:“這...這東西曾殺了張屠戶!”
他后腰別著從密道撿的銅哨,懷里還揣著在藥鋪配的迷魂粉——趙婆婆總說“走夜路的,身上得帶點保命的玩意兒”。
此刻玉牌燙得他幾乎握不住,卻也讓他腦子異常清醒:傀儡靠冷七的手勢操控,若能干擾其感知......
“閉眼!”他突然扯開懷里的布包,對著風(fēng)揚起粉末。
迷魂粉是用曼陀羅和蟬蛻磨的,趙婆婆說能讓蟲獸短暫失聰,不知對人如何。
果然,冷七的黑布下傳來悶哼,傀儡的短刀“當(dāng)啷”墜地,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卡殼聲。
林墨拽著李凡撲向草屋斷墻,順手扯下腰間的麻繩。
他貓著腰繞到傀儡側(cè)面,趁其機械臂抬起的瞬間,將麻繩套進肘關(guān)節(jié)的銅環(huán)。“拉!”他對李凡吼道。
兩人拼盡全力一拽,傀儡重心失衡,“轟”地砸向冷七。
冷七終于有了動作。
他踉蹌后退兩步,黑布下的右眼閃過狠厲,手指快速結(jié)印。
傀儡突然暴起,金屬關(guān)節(jié)崩斷麻繩,短刀擦著林墨耳際扎進土墻。
李凡嚇得癱坐在地,林墨拽起他就往草屋后跑——玉牌的熱度雖未退,卻不再灼燒,像在指引他們往東邊走。
東邊山腰的灌木叢里,風(fēng)塵客正彎腰拾柴。
他鬢角沾著草屑,腰間掛著半筐枯枝,活脫脫個打柴的老樵夫。
可當(dāng)他瞥見山路上那串銀鈴時,瞳孔微微收縮——莫三娘的人已經(jīng)封鎖了下山要道,三個黑衣殺手正蹲在石頭后,目光掃過每棵樹。
“大兄弟,這山貨能換米不?”他故意提高嗓門,擔(dān)著柴筐往殺手方向走。
為首的殺手瞇起眼:“老頭,哪來的?”
“西坡老樟樹下?lián)斓摹!憋L(fēng)塵客咧嘴笑,露出兩顆缺牙,“聽說山上來了貴人,小老兒想討口飯吃......”
話音未落,他突然轉(zhuǎn)身往林子里跑。
殺手們罵罵咧咧追上來,靴底踩斷枯枝的聲音在身后炸響。
風(fēng)塵客拐過三道山梁,確認他們跟緊后,手往懷里一探——那是用浸過火油的棉絮裹著的碎石,趙婆婆藥鋪的舊布包縫的。
他反手一拋,“爆裂香囊”撞在石縫間,“砰”的一聲炸開。
驚飛的山雀撲棱著翅膀掠過林梢,碎石濺起的煙塵遮住了殺手的視線。
風(fēng)塵客趁機鉆進荊棘叢,摸出懷里的銅哨吹了聲短調(diào)——這是和林墨約好的暗號。
山風(fēng)卷著哨音往山腰去,他望著被煙塵籠罩的山路,嘴角扯出抹淡笑:“林墨,該你了。”
林墨確實聽見了。
他拉著李凡在荊棘叢里鉆得滿手是血,玉牌的熱度突然變輕,像在說“危險暫時過去”。
可剛繞過半塊青石,他就頓住了腳——前方站著個灰袍老人,腰間懸著串青銅鈴鐺,腳下踩著塊刻滿符文的石板。
老人的目光像兩把淬了冰的刀,掃過林墨胸前的玉牌時,瞳孔縮成針尖:“你碰了東陵碑。”
“你是守墓人?”林墨想起殘卷里的只言片語——東陵山有守陵者,世代守護埋著“逆命”秘密的地宮。
老人沒回答,抬手往地上一按。
林墨腳邊的泥土突然翻涌,三根手臂粗的鐵鏈破地而出,鏈頭是帶倒刺的青銅鉤,直取他咽喉。
李凡尖叫著撲過來推他,可林墨卻感覺有股力量拽著他往左偏——玉牌燙得幾乎要穿透皮膚,他本能側(cè)身,鐵鏈擦著脖頸劃過,在鎖骨處撕開道血口。
“這是......”他捂著傷口,看見鐵鏈上刻滿與命壇石碑相似的紋路。
守墓人的手還按在地上,鐵鏈再次揚起,這次林墨沒等玉牌提醒,身體先一步后仰。
鐵鏈擦著鼻尖釘進身后的樹干,震得枝葉簌簌掉落。
“命鑰在護你。”守墓人的聲音像砂紙摩擦,“它認主了。”
林墨突然想起石殿里的幻象——穿龍袍的男人說“這是你逆轉(zhuǎn)天命的鑰匙”。
此刻玉牌的熱度順著血脈往四肢涌,他盯著守墓人按在地上的手,那里有個半掩的石槽,正是控制鐵鏈的機關(guān)。
他彎腰撿起根斷枝,對準(zhǔn)石槽用力一挑——機關(guān)松動的脆響混著鐵鏈落地的悶響,守墓人猛地收回手,眼底閃過驚訝。
“你......”
“前輩,我只是想活。”林墨扯下衣角裹住傷口,血珠還是滲了出來,“若這玉牌真和東陵有關(guān),等我查清真相,再來討教。”
守墓人盯著他看了片刻,彎腰撿起鐵鏈,轉(zhuǎn)身隱入山林。
風(fēng)掀起他的灰袍,露出腰間半枚青銅虎符——和林墨在密道青石板上看見的“陵”字,紋路如出一轍。
李凡終于敢直起腰,哆嗦著去摸林墨的傷口:“疼不疼?要不要用一下趙婆婆的金創(chuàng)藥......“
“回縣城。”林墨望著山下漸暗的天色,玉牌的熱度已退,卻在他掌心烙下塊淡紅印記,“先去趙婆婆藥鋪。”
他想起藥鋪后堂那本被蟲蛀了半頁的《異香錄》,想起趙婆婆總在深夜擦拭的青銅藥碾,想起她看見玉牌時瞬間繃緊的嘴角——有些事,該問清楚了。
山風(fēng)卷著松濤聲掠過林梢,遠處傳來影閣殺手的呼喝,卻終究沒再逼近。
林墨攥緊玉牌,帶著李凡往山下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方才躲避的草屋斷墻后,那枚帶血的銀鈴正隨著風(fēng)微微晃動,鈴內(nèi)滲出的淡綠液體,正緩緩滲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