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舟鬼使神差地順著腳踝輕輕摸了摸，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有一種想要狠狠撕破的沖動。

姜雪蘅渾身一陣酥麻，臉頰瞬間染上紅暈，怒嗔道：“放開！臭流氓！”

程硯舟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調侃道：“恢復得不錯呀，居然能踹人了，哎呦，我受傷了。”說著程硯舟縮成一團，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姜雪蘅看著他那副無賴模樣，氣得鼓鼓的，嬌喝道：“還不放開！”

程硯舟卻不緊不慢地說：“你用的是我家祖傳的藥水，我得負責任，做好隨訪。”說著，他松開了手，心里清楚，要是把姜雪蘅逼急了，她真會毫不留情地用那白色高跟鞋踹自己，雖然某種程度上這也算一種特別的“獎勵”，但疼起來可不好受。

姜雪蘅如受驚的兔子般快速縮回腿，程硯舟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那意猶未盡的眼神，似有千言萬語。

“你怎么縮在這？有什么不良企圖？”姜雪蘅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指點點。

程硯舟摸了摸鼻子，可不是他有什么企圖，是滿園春色關不住，并非出于本意地看了幾朵紅杏。不過他想來不愛解釋，直接推給了姜雪蘅：“不是你說的嘛，要么看節目，要么找個地方睡覺，你來了我的洞府，攪和了我的清凈，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啊？我說的嗎？”

“狗說的。”

姜雪蘅輕哼一聲，決定大度地過了這一趴：“都結束了，還不趕緊找你學妹去。”

程硯舟從墊子上爬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懶洋洋地說：“真心建議，無聊的晚會沒啥意義，能不參加就不參加簡直就是浪費生命，回家睡一覺還有益健康呢。”

姜雪蘅沒好氣：“要你說，不是為了你的創業申請，我至于答應嚴書記來主持這晚會嘛！”

“我的我的，都賴我，回頭請吃飯。”程硯舟見狀，趕緊賠禮道歉，小心翼翼地安撫著快要炸毛的姜雪蘅。

姜雪蘅明顯對他缺乏信任：“別回頭，好飯就怕晚，而且不準用白粥配咸菜糊弄我。”

對于一個吃貨來說，在食物上被糊弄，勝過于感情被玩弄。

“好好好，吃，不吃點好的我都對不起姜老師對我的無私奉獻。”程硯舟大包大攬，反正承諾不花錢，“等到星舟公司步入正軌，我就請你吃海參鮑魚大閘蟹，干貝和牛魚子醬……”

聽得姜雪蘅流口水，輕咳一聲：“倒也不用這么貴的。”

“那我請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

“我鹵你個大豬頭！”姜雪蘅就知道他嘴巴里面就沒有什么實話，“我要換衣服了！”

“需要我幫你嗎？”程硯舟眨巴著無辜的眼神。

姜雪蘅拎著裙擺，進了更衣室就“嘭”的一聲關上門。

程硯舟隔著門：“你可輕一點，按照電視劇情節，你這么用力門鎖就壞了，然后你只能在里面無助地求我幫忙……”

“哪有這么巧的？”姜雪蘅嘟囔著，卻又不放心地擰了擰把手，沒什么問題。

門外的程硯舟聽到門鎖噠噠的聲音，忍不住笑出聲來。

姜老師~真的太好玩啦。

更衣室里，暖氣開得十足，和程硯舟一頓較勁，姜雪蘅微微有些冒汗，發絲微微發潮。此刻她盯著鏡中自己泛紅的臉頰，分不清究竟是熱得還是程硯舟氣的。

上過學校節目的人都知道，主持人的衣服遠看還行，湊近了全是槽點。拉鏈頭硌得鎖骨生疼、布料硬得像塊漿過的紙板等等粗制濫造都是輕的，主要是不知道多少人穿過呢，有點潔癖的都受不了。

姜雪蘅背對著鏡子，指尖撫過肩頸處起球的內襯，努力拉著脖子后的拉鏈。只是拉鏈似乎是卡住了，手腕反復發力，拉鏈卻卡在肩胛骨下方紋絲不動。

她又沒辦法發力，嘗試了幾次，拉鏈沒動靜，自己額頭倒是冒了不少汗珠，手臂也酸得發疼。轉過身，裙擺打在墻角的雜物上，褪色的彩帶纏住裙角，假花花瓣簌簌落在她裙擺上，如此狹小逼仄的更衣間里，顯得她狼狽又無助。

程硯舟，你個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話嗎？門鎖是沒壞，拉鏈壞了啊！

“程硯舟？”她咬著粉嫩的嘴唇，輕聲喊道。

“怎么了？”程硯舟的聲音從那單薄的木門外傳來。

“外面有女生嗎？”姜雪蘅猶豫了一下問道。

“沒有，好像是被團委領導召集起來正在訓話呢。”

得到答復后，姜雪蘅糾結片刻，紅著臉說：“我拉鏈卡住了，能不能幫我拉一下？”

“行啊。”

姜雪蘅擰開鎖，程硯舟推開門走了進來。

更衣室本就狹小，兩人擠在一起，再加上姜雪蘅蓬松寬大的禮服，使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令人心跳加速。

“姜老師這是——”程硯舟挑眉，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他的視線緩緩掠過姜雪蘅裸露在外的后頸，那細膩的肌膚在暖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拉鏈在哪？”

姜雪蘅背過身去，柔順的發梢垂落在肩頭，“幫我看看拉鏈。”

程硯舟試了試，湊近一看，只看到細膩的皮膚泛著珍珠貝母一樣的柔光，后頸處幾縷被汗水浸濕的碎發。不由自主吞咽下口水，才說道：“被線頭卡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節撥開糾纏在一起的絲線。姜雪蘅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傳來的灼熱體溫，那溫度仿佛要透過肌膚，將她整個人點燃。

“纏死了好像。”

“沒辦法嗎？”

“只有大力出奇跡了。”

沒有選擇也是一種選擇，姜雪蘅“嗯”了一聲。

程硯舟一用力，只聽“嘩啦”一聲，健身后過于充沛的力氣讓拉鏈一下子全崩開了。

原本僅僅僅僅靠拉鏈掛在身上的禮服，瞬間失去束縛，如落花般滑落下來。姜雪蘅輕呼一聲，慌忙伸手抱住前面的禮服，堪堪掩護住自己的胸部，后背卻徹底暴露在了空氣中。

程硯舟看著眼前大片雪白的肌膚，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姜雪蘅內衣的帶子上，那款式、那花紋，竟是如此熟悉，這不正是上次去她家時，掛在衛生間里的那一套嗎？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面，心跳也愈發加快。姜雪蘅轉過身來，空蕩蕩的后背貼著冰冷的墻壁，雙手緊緊捧著滑落的禮服，微微彎腰含胸，臉上滿是嬌羞與無助，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你出去一下，找到我的包，把我衣服拿給我。”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參加訓話的主持人和演員們陸陸續續回來了。

“胡老師的點評一針見血，我們要好好落實好他的指示，距離晚會沒有幾天了，大家要努力努力努力，一定不要辜負老師和同學們對我們的期待。”外面也不知道哪個二幣狗腿子在發表高屋建瓴的總結。

“知道了。”

“好。”

答復零零散散。

估計是人離開了，一片嘈雜中就聽到有人在蛐蛐。

“什么玩意，都不知道說的是什么東西，還指示，他配鑰匙嘛，配個幾把。”

“煞筆再來這種活動，還表演好的能夠有加分，估計也不會給我們，累傻小子呢！”

“小點聲，被胡老師聽到了，到時候不僅沒分拿，還扣德育分，我看你們咋辦。”

“……”

大學里受人喜歡的老師千篇一律，被人厭惡的老師各有各的煞筆。包括但不限于滿嘴吹牛喜歡炫耀經歷、教學水平低下還好為人師、道理他都懂就是不干實事、脫離學生群眾好高騖遠……顯然外面那個負責評審節目的胡老師中了其中的至少一個點。

外面的說話聲距離太近，姜雪蘅慌張得不行，她知道，自己此刻這幅樣子要是被人看到，名聲可就全毀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快快，趕緊出去！”

程硯舟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愛姜老師的名聲是一方面，自己不想成為話題的焦點也是重點。眾口鑠金呀，指不定被一幫好事者聊成什么呢。

和輔導員老師真有什么事情，程硯舟倒是不排斥。問題是沒有什么事被說成有什么事，那可是吃了大虧了。

“掩護一下，我溜出去。”

只要是出了這個門，程硯舟有一百種方法融到人群當中，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程硯舟正要擰把手開門，更衣室外卻傳來敲門聲，姜雪蘅還沒來得及回應，來人便直接擰開了把手。

電光火石之間，姜雪蘅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程硯舟拉到身后，背身擋在他面前，順勢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蹲下來。

只是這么一來，沒了雙手捧著，禮服瞬間滑落到胸部，露出了半拉子內衣，還是半包裹，那該死的白膩呀。程硯舟這下徹底確定了，眼前的內衣，就是那天在教師公寓衛生間看到的那一套，一模一樣。兩害取其輕，為了避免全校社死，姜雪蘅無奈選擇了寧可被一人看光。

“姜老師在呢？”來人進來后隨手關上了門。

背對著女演員的姜雪蘅心臟“砰砰”直跳，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本就不大的更衣間，此刻更顯擁擠壓抑。

姜雪蘅側頭余光瞄了一眼：“林老師？我拉鏈壞了，你能不能幫我去外面拿一下包，里面有我自己的衣服。”

姜雪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

此時，正換衣服的林老師并未停下動作，上衣已經脫掉，正準備解開吊帶往上脫衣服，這無意之中正好擋住了視線。姜雪蘅看了眼蹲著的程硯舟，這家伙眼睛賊溜溜的。心想自己的清白已經沒了，總不能再讓這個小壞蛋把另一個老師也看光吧？

說時遲那時快，姜雪蘅咬了咬牙，放棄了最后的反抗，手一松，身子微微一抖，禮服徹底滑落下來。蹲著的程硯舟腦海中突然想起一首歌：“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連，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呀啦索。”

此刻的姜雪蘅，身上只剩下內衣，下身幸好穿著白色打底褲，同色的蕾絲若隱若現，勾勒出迷人的線條。一雙大長腿裹著肉絲絲襪，白皙嬌嫩的肌膚在暖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或許是緊張，亦或是室內外溫差，她的肌膚上泛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更添幾分惹人憐愛的風情。

那雙裹著肉絲的大長腿，筆直修長，線條流暢且緊致，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從大腿根部開始，那線條便以一種優雅至極的弧度向下延伸，直至纖細的腳踝，宛如兩根通徹天地的玉柱。在暖光下泛著珍珠般溫潤的光澤，細膩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絲襪緊緊包裹著修長的腿型，在膝蓋處形成自然的褶皺，更添了幾分慵懶的性感。

她因緊張微微顫抖著，細密的雞皮疙瘩在肌膚上悄然浮現，在暖光的映照下，泛著細微的銀光，像是綴上了一層細碎的星子。微微聳動的肩頭，還有隨著呼吸起伏的后背，每一處細微的動作，都散發著令人心醉的風情。她慌亂又無助地咬著唇，濕漉漉的眼睛里含著水光，臉頰燒得通紅，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程硯舟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只覺得口干舌燥，目光再也挪不開半分。

姜雪蘅面對程硯舟的目光只覺得渾身癱軟，縱然如此還是強撐著從禮服里面墊腳出來，順手把禮服蒙在程硯舟身上。

看！你！個！豬頭，什么也別看！

就在這時，林老師換好衣服，轉頭看向姜雪蘅，眼中滿是驚艷與羨慕，贊嘆道：“姜老師這身材也太好了吧，這大長腿、這比例，簡直絕了！我要是有你這條件，做夢都能笑醒！”

姜雪蘅本就羞紅的臉瞬間更紅了，緊張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結結巴巴地說：“林……林老師，別……別打趣我了。”

林老師淅淅索索地穿上自己的衣服：“你的包是什么顏色？我去給你拿。后臺人多眼雜，姜老師這樣容易走光呢。”

姜雪蘅很是心累，說話都帶著疲倦：“沒……沒事，禮服勒得太難受。”

姜雪蘅內心一陣哀嚎，還走光啥呢？都被壞小子看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