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程硯舟口袋里手機震動起來，嚇了他一個激靈。小手連忙到兜里把震動給按了，一抬眼就看到姜雪蘅胸前一片波瀾起伏。

正欲出門的林老師停了下來，轉頭問道：“姜老師，你手機響嗎？”

“是……”姜雪蘅反應過來，自己身上布料加起來根本放不下一個手機，“不是……”

林老師一臉狐疑：“不會是哪個學生把手機落在這里了吧？人來人往的，彩排節奏又那么快，落在這不一定找得到啊。”

見林老師似乎是想要尋找一番，姜雪蘅都要哭出來了，她一抬眼，看到程硯舟還在盯著自己，又羞又惱，有一種想要拉著一起爆了拉倒的沖動。

程硯舟不敢出聲，拿手朝著外面指了指。

姜雪蘅心領神會連忙說道：“更衣室的墻壁薄，可能是外頭學生的手機響吧。我……我有點冷，林老師你……”

林老師又看了一眼姜雪蘅的后背和身材曲線，說不羨慕是假的。自己要是個男人，也想要找這樣的女老師呀。

“那我先去把你衣服拿過來，可別凍感冒了?！绷掷蠋煍Q開了木門。

“程硯舟！你還看！”見人走了，姜雪蘅咬牙切齒，又不敢大聲說。

程硯舟一攤手，一臉無辜：“姜老師，冤有頭債有主，是你讓我進來的，是你拿衣服罩著我的，我是被動的，我是無罪的……”

姜雪蘅一把抓起禮服，擋住了自己的胸口春光。自己被氣糊涂了，都忘了自己什么狀態。

“趕緊滾！”姜雪蘅怕自己忍不住當場暴走。

“理解理解。”程硯舟小聲問道，“晚上還要吃飯嗎？”

姜雪蘅現在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哪里還有別的心情：“不吃！”

“咚咚~”外面人敲門。

才起身的程硯舟又蹲了下來，一臉的無辜。真不是他不走，經常被人堵房間里的人都懂這種身不由己的窘迫。

“姜老師，我把你衣服給你拿過來了，怎么門鎖上了？”女老師隔著門說道。

“人有些多，我這樣……怕有人闖進來，你把包遞給我吧?！币恢挥袷謴拈T縫伸了出去，“林老師，沒事你就先走吧，我一會有點私事。”

“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哈。

姜雪蘅回神，就對上了程硯舟賊溜溜的眼睛。

“背過去，我要換衣服！”

程硯舟乖巧地轉過身，蹲在地上，就像是被帽子叔叔掃到了一樣。只聽到后面高跟鞋脫在了一旁，然后是衣服布料在身體上摩挲的聲響，窸窸窣窣的。

人的潛力都是無限的，姜雪蘅拿出了有生以來最快的穿衣速度：“好了，轉過來吧?！?

程硯舟轉身一看，姜雪蘅已經換了一身煙灰色羊毛套裙，勾勒出流暢的腰臀線。薄如蟬翼肉絲包裹著小腿，在白色高跟鞋的襯托下更顯纖細，這種半遮半掩的樣子要比全開要更誘惑一些。不過經過了剛才的心靈熏陶，在程硯舟眼中都似乎是一個擦除類游戲，選中哪個部位，哪個部位就跟沒穿一樣。

門外隱隱約約還有動靜，聽著像是收拾舞臺道具，暫時沒有人進來，兩個人稍微安全一點。經常被人老公堵在房間里面的集帥都知道，反正暫時出不去，慌也沒用，這個時候就得看是不是運氣之子。真要是打個照面，不行就說自己是修水管的，然后衣服被水淋濕了，剛剛換下來。

“小學妹催你了？”姜雪蘅又聽到手機嗡嗡的動靜，急忙找一個話題。她現在腦子都是空白的，有什么就說什么，只要不提剛才的事情，大家就還是好朋友。

程硯舟掐掉電話，回了個短信：“約出去吃夜宵。”

姜雪蘅聽完一撇嘴：“還說請我吃鮑魚海參呢，就知道給我畫餅。”

“你吃醋了？”

“沒有?！?

“那一起？”

“不要，今天累了?！苯┺恳荒樒v。她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程硯舟，有些東西結結實實發生過，沒辦法當做沒發生。

姜雪蘅只能不去想，想了怕自己發瘋。外面安靜了些許，姜雪蘅擰開門探頭掃了一眼，后臺暫時沒有人。她率先出去，四下張望一下，朝著程硯舟招了招手。

程硯舟出了門就趕緊離得女更衣室遠一點。

“姜老師？”

后臺入口有人打招呼，把偷偷摸摸的兩個人給嚇了一跳。

“胡……胡老師，你也在呢？”姜雪蘅說話都打顫。

來人戴了副金絲邊框眼鏡，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穿著西裝和锃亮的皮鞋，看著人模狗樣的。

胡老師瞥了程硯舟一眼，笑著朝姜雪蘅回復道：“嚴書記讓我負責這個晚會，當然得賣點力多操心些。”

一旁的程硯舟有一種生理性的反胃，聽著就很難受。

“你怎么還沒走呢？”胡老師問道。

姜雪蘅一慌張，說話差點把舌頭給咬了：“嗚~喔~”

程硯舟眼瞅她有些繃不住，趕緊說道：“我手機落在后臺了，是姜老師陪我來找的。”說著，程硯舟亮了亮自己的諾基亞。

姜雪蘅快速跟上：“嗯！”

胡老師掃了一眼，聲音沉了下來：“都多大的人了，還丟三落四的？一天到晚地麻煩老師，心里不會愧疚嗎？”

程硯舟捏了捏拳頭，身懷利器，殺心自起。自從力量得到大幅度加強之后，程硯舟都覺得自己變得暴力了不少，能夠動手的就不想瞎比比。

只是……姜雪蘅情緒緊繃，感覺雙腿都在努力撐著，要是再來點驚嚇可能就癱軟在地上了。

“好的！謝謝老師教導?！背坛幹垡е佬Φ?。

姜雪蘅詫異地看了程硯舟一眼，他改性子了？

胡老師本來還想要找姜雪蘅聊一聊晚會的事情，姜雪蘅直接打斷了他，說自己累了。

“那姜老師早點回去休息吧?！?

姜雪蘅和程硯舟相伴而行，通過走廊到大禮堂，再走樓梯下樓出去。

程硯舟看了眼皎潔的月光，長舒一口氣：“總算是活下來了！”

姜雪蘅一路上是“死腿，快跑”的狀態，此時覺得雙腿有些發軟。

程硯舟看她狀態不對，伸手扶了一把：“站穩了！”

見他又離自己那么近，姜雪蘅一下就有些應激，腿也不發軟了，往后退了半步。

“我先走了，你找學妹約會去吧！”姜雪蘅說完踩著高跟鞋“噠噠”地就離開了。如果穿著高跟鞋能夠跑起來，她肯定選擇最快能夠離開這的方式。

程硯舟目送著她，可惜大衣有些長，把絲襪美腿給遮完了，只能是看看她扭動的胯部，頗有風情。

-----------------

出了大禮堂，寒風颯颯，剛才躁動出的汗貼在內襯上，程硯舟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沒想到表面冰山美人，里頭身材那么有料。回味了一下姜雪蘅的身材，程硯舟把注意力放在了身旁的唐淺淺。

底線就是不斷用來突破的，對于年輕男女來說，講究的就是一個循序漸進。有過牽手的經歷之后，唐淺淺很自然地就把手塞進了程硯舟的口袋里。程硯舟摸摸指尖摸摸關節，整得像是在盤核桃一樣。

“學長，有點癢~”唐淺淺小聲地撒嬌道。

“吃點什么？”程硯舟掃視一圈，“麻辣燙還是小餛飩？”

小吃街一如既往地熱鬧，小學妹似乎也不擔心自己靠的那么近會影響到自己的形象。她巴不得學長趕緊表白呢，不然怎么會愿意把手給她牽手呢。就是吧……宿舍的軍師一致覺得，輕易得到就不懂得珍惜，可以撩撥可以主動，但是絕對不能夠表白。

唐淺淺不是很懂為什么自己都主動了還不能夠表白，感覺等待學長開口好焦慮呀。

注意到熟悉的早餐店還開著，程硯舟補充道：“要不喝粥？對腸胃好。”

唐淺淺低頭看了看：“都已經很晚了，不吃了吧~彩排的時候我感覺那個禮服勒得慌，這兩天要減肥。”

十八歲的姑娘要減肥，三十八的少婦也要減肥，似乎減肥就是貫穿她們一生離不開的宿命。

“減什么肥呀？不吃飽哪里有力氣減肥啊？”

唐淺淺摸了摸小肚子：“要不……要不少吃點，吃點小吃就行?！?

她眼里的小吃是糖葫蘆和手抓餅，看的程硯舟眼角抽抽。這是減肥？好的吧，沒說就是零卡，沒吃主食就是沒吃飯。

“學長~”唐淺淺擠了擠程硯舟，“那個老婆婆好可憐呀~”

程硯舟順著唐淺淺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穿著暗紅棉襖的老太太佝僂著背，縮在小吃街的角落，手里面捧著吃了一半的烤紅薯，渾濁的目光時不時看向靠近的學生。

無人問津的烤紅薯攤，老太太見有學生避開她走，有些難受地低下頭。皸裂的手指捏著鐵鉗往烤爐里添炭，滿臉都是愁緒，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把紅薯賣出去。

“正宗黏玉米！不甜不要錢！“隔壁攤位的中年男人大聲地吆喝，一嗓門震天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老板負責吆喝，老板娘則是在收錢找錢?，F金交易，特別是還出現了幾毛錢的鋼镚，讓習慣了手機支付的程硯舟有些恍惚。

“那我們多買幾個紅薯，就當是照顧生意吧。”程硯舟提議道。

眾人皆苦，小學妹心地善良覺得老太太可憐?？伞赖廊绱耍退闶菐鸵r，以他們的能力又能夠幫襯得了幾個人呢？買幾個紅薯吧，老太太自己都吃，想必安全上沒什么問題?？偛粫猩底影杨伭袭斒秤蒙兀龀扇饨o別人吃吧？

別問什么不考慮衛生問題，老太太的爐子外都有些生銹了，也不知從什么渠道改裝來的，反正高溫殺菌，想太多只會倒胃口。

“真是一對俊男靚女，來根玉米呀，才出鍋的?！庇衩讛偟睦习迥锖軣崆?。

在學校門口做生意，可以沒有衛生，可以沒有服務，但是一定得會嘮嗑。男的就是帥，女的就是美，老師就夸一表人才前途無量，小孩是頭頂冒精光狀元之才。除了有目標的，大部分學生都是踩著西瓜皮，溜到哪里算哪里，吆喝聲越大越熱情，吸引來的顧客就越多。

唐淺淺忙擺手，避開了他們：“不用……不吃?！?

“我們家玉米自己地里的，下次來嘗嘗?！?

老板則是臉一沉，轉頭就朝著烤紅薯的老太太囔道：“老不死的，哪里不能擺你擺我旁邊，客人都被你熏走了。和你說話呢，死人?。俊?

老板見老太太不吱聲，一腳踹在了烤爐上，“哐當”作響。老太太也被嚇了一跳，嘴唇動了動，縮在角落不敢吱聲。

程硯舟感覺到口袋里小學妹的手猛得用力。

“你們怎么能這樣呢！人家那么冷天出來不容易，而且也沒有打擾你們吶！”唐淺淺覺得胸口燃起了一團火。

玉米攤老板娘咧嘴笑道：“小姑娘，你不知道，她臟兮兮的，你瞧瞧衣服上都破破爛爛的，這做出來的東西能好吃？能安全嗎？”

老太太的衣服只是陳舊，洗得有些泛白，和破破爛爛半毛線關系都沒有。唐淺淺能夠流利地主持晚會，可面對社會上的老油條就顯得嘴巴很笨了，不知道該怎么說。

老板娘叉著腰：“老不死的占著黃金位發呆，這是慈善堂還是菜市場？”旁邊的老板惡狠狠地抄起銹跡斑斑的秤砣狠狠砸在烤爐上，震得劇烈搖晃，“明天再敢來，小心我掀了你的破爐子！“

唐淺淺的指甲幾乎掐進程硯舟掌心，身子止不住輕顫。

程硯舟活動手腕，指節發出清脆爆響，冷笑道：“欺負老人很威風？”

他拿起秤砣，“duangduang”敲著他們烤玉米的爐子：“你叫這么大聲干嘛！”

自從力量得到極大提升之后，程硯舟就覺得自己正義感爆棚。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有了力量幾乎之后，就感覺對身體的掌控能力在提升。尤其是健身的一兩個小時之內，那種充斥力量和疲憊交替的感覺中，會感覺到精神上的充盈。

這是能夠感覺得到的掌控感，努努力就能夠得到更有力量的身體，更健碩的肌肉和更加集中的精神。所以呀，不要低估健身對人的影響。

程硯舟一嗓子短暫地鎮住了烤玉米夫妻，那么橫的學生真不多見。

老板擼起袖子：“你裝什么逼啊？關你屁事，這老畢登過來占我們位置，嚇跑了我們客人，還不能說話了？”

程硯舟扭扭脖子，不動聲色解開外套，遞給唐淺淺。

他一米八一的身高，配上結結實實的胸肌，就像是一堵墻。老板也就一米七，看著高自己一個頭，還十分魁梧的程硯舟靠近，心里面有點慌。

讀書是為了心平氣和跟傻幣說話，健身是為了讓傻幣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