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姜雪蘅艷壓群芳，成熟大氣，她不是專業出身，卻憑借她顏值在學生時代沒少主持活動，經驗豐富，不然團委嚴書記也不會親自點兵。顏值確實是很多領域的敲門磚，機會要比常人多一些。

她落落大方地開場后，4個學生主持就要差一些，不管是介紹還是串場肉眼可見的緊張。

后臺季瑤的聲音很刺耳，她一聲嗤笑，語氣里的酸氣幾乎要漫出來：“連氣口都找不準，再漂亮也就是個花瓶?！闭f著她一挺胸膛，“去年我參加省級主持人比賽，一句話都沒有出過錯，也不知道為什么老師為什么選她！她肯定是找關系了。”

嫉妒是人性，越是耀眼越是要經受詆毀。詆毀，本身就是一種仰望。

嗯，這個味對了。

程硯舟不慣著她：“舞臺上就算不是最好，也總比待在后臺好。年紀不大就開始講究資歷，本事不大嚼舌根倒是挺擅長。”

擼狗們咋說的？四強八強十六強，總比待在家里強。

女生嘛，背后就喜歡蛐蛐，一個宿舍6個群是合格線。季瑤在后臺吐槽唐淺淺大家都是見慣不怪，誰沒在背后蛐蛐別人幾句呀?？墒浅坛幹壑苯淤N臉開大，讓不少女生倒吸一口冷氣。

“你說誰呢？”

“石頭扔出去，如果有狗叫了，那一定是它被砸到了?！?

“你才是狗?！?

“你是在找同類還是眼瞎？”

季瑤的臉“騰”地漲紅：“我……你……”

程硯舟挑眉道：“知道啥叫長江后浪推前浪不？前浪死在沙灘上——說的就是你這種?！?

后臺準備彩排的演員來自各個學院，他們就是看樂子，甚至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因為程硯舟罵的花樣太過新奇，忍不住竊笑。

這些低聲的笑聲在季瑤耳中尤其刺耳，踩著高跟鞋沖過來：“你算哪根蔥？也配評價我？“

“至少我不嚼舌根?！俺坛幹壅局鄙碜?，比季瑤高出半個頭，“有這功夫吐槽別人，不如回去練練繞口令。你們主持是不是就要練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邊跑，炮兵怕把標兵碰，標兵怕碰炮兵炮……“

靈活的提升也帶來了舌頭的靈活，看我塔姆埋怨之舌，舔和技能可疊加層數，順便加攻速，程硯舟已經迫不及待、饑渴難耐地想找個人練練舌頭。

“你！“季瑤氣得發抖，抓起桌上的礦泉水瓶就想砸，手腕卻被程硯舟一把攥住，力道大得讓她掙不開。

“急了？“程硯舟嗤笑，“就這心理素質還想當主持人？觀眾席咳嗽一聲，你不得當場哭著找媽媽？“

“你故意的！“她猛地甩開手，“你就是看我不順眼！“

“看你不順眼？“程硯舟笑得更痞了，“你這屬于自我認知過剩。我只是單純覺得，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不如給有本事的讓讓位——哦不對，你這情況，應該叫占著話筒不干事?！?

周邊的人都震驚于程硯舟的戰斗力。

“這說得也太狠了點吧？”

“說得也太狠了......“

“但好像沒說錯啊......“

田甜急匆匆地跑進后臺，手里捏著電話。她可太清楚淺淺的性格，看著柔弱單純其實內心很堅強，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開口尋求幫助。

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她跟著其他舞蹈生走了一遍流程立馬趕過來，生怕淺淺被人刁難。才進來就發現淺淺已經上臺了，妝容還不錯，看樣子是解決了，不由舒了口氣。然后她發現后臺的氣氛不太對勁，接著就聽到程硯舟一通嘴炮，說得另外一個女生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聽了一會甜甜意識到，這娘們不是好人吶！能夠讓程硯舟不顧形象和顏值，話語那么刻薄，可以推測這個女生應該為難了淺淺。

反了天了，居然敢欺負淺淺，田甜火氣起來了。

田甜悄悄挪到程硯舟身旁，小聲道：“學長，要不要我來？你一個男生和她吵架對形象影響不好?！?

程硯舟看了她一眼，淺粉色吊帶練功服外面披了一件長款白色羽絨服，練功服屬于那種穿得嚴嚴實實但是又讓人覺得好像什么都沒有穿，衣料緊裹著纖細的肩背，腰側的抽繩系成個蝴蝶結，往下便是陡然拉長的線條，直到褲腳被白色舞襪蓋住，卻依然能看出雙腿繃直時的驚人比例。

目光不自覺掃過她的腿。羽絨服下擺隨著動作掀開一角，粉色褲襪包裹的大腿又直又細，膝蓋骨透著淡淡的粉，腳踝細得仿佛一折就斷，可當她踮腳試動作時，小腿肌肉繃緊的弧度卻像拉滿的弓弦，透著股柔韌的力量。

轉身時腰臀的曲線利落得像用圓規畫的，只是胸前的弧度實在單薄，粉色舞服松垮垮地貼著，倒襯得脖頸和鎖骨愈發分明。

“沒事，男女平等?！?

季瑤捂住臉，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她這輩子，還沒被人這么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是很驕傲的，被慣大的孩子，天然覺得有些東西本該屬于自己?，F在主持人沒了，引以為傲的伶俐口吃也被程硯舟碾壓得渣都不剩。

程硯舟一臉無所謂，就像大車碾過小轎車:有什么事去和我的保險說吧!

側面斜插出來一個黑影，是真黑影，穿著一身黑色刺繡的武術服裝：“你怎么能這么和女生說話呢，拋開其它不談，你這態度就不太對。”

程硯舟瞥了他一眼：“哪個沒憋住把你漏出來了？你又誰呀？”

“武術社孫耀東！”他武術服領口大敞：“看不慣你，你這么說季瑤就不是個男人。”

“你意思是要照顧她，哄著她，含在嘴里？”

“那是自然！”孫耀東說著朝著季瑤拋了個眼神，小聲道，“別怕，我在呢?！?

有人站出來幫忙，季瑤抹了把淚：“真的太謝謝你，沒有你仗義執言我都……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麻痹，綠茶一個，還是發霉的那種，味兒真沖。

孫耀東一拍胸膛：“放心，有我在他欺負不了你！”

瑪德，怎么舔狗那么多。程硯舟對冒出來的這貨沒有一點好感，就是這種人多了才哄抬價格。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真以為英雄救美就可以讓女生一見傾心非你不嫁？開玩笑，長得帥的有錢的早就去倒追了，遲遲沒反應就是騎驢找馬。

“你不會喜歡她吧？不會吧不會吧？她有什么好的？”程硯舟不覺提高了音調，“自己舍不得吃還給這貨買吃買喝？她和別的男生隨便約會，你問就是很忙。晚上只要是一過8點，就是晚安睡了……”

旁邊的田甜感覺渾身有些不太舒服，怎么……怎么感覺學長在說自己呢？完蛋，自己原來是個渣女嗎？

孫耀東面色變幻，整得季瑤有些破防。主要是程硯舟說得有些準，季瑤擔心這條舔狗跑了，留下自己在一群人面前社死。騎驢找馬這事可以干，但是得偷偷干，偷偷干大家也不方便說什么，可要是拿到臺面上就是見光死，正義的人還是多一些，直接就讓人社死。

季瑤忙湊在孫耀東身旁：“你別聽他瞎說，我對你還是有好感的?！?

孫耀東一聽這話，立馬嘚瑟一起，昂著頭一臉無懼：“你說得不對，這都是對季瑤的誹謗！給她買蛋糕買奶茶是我自愿的，她各種活動參加得多肯定忙，尤其是晚安這一點根本不對?！?

孫耀東得意地哼了一聲：“明明就是九點才晚安的，比你說的晚一個小時呢！”

程硯舟：……

瑪德智障，見過舔的，沒見過自己給自己洗腦舔成這樣的。舔狗不值得同情，活該一無所謂，就像是新時代的工賊，舔狗就是新時代的工賊，無論是被資方（女）玩死，還是被工方（男）罵死，都是罪有應得。

程硯舟嘆了口氣，朝前走了一步，孫耀東有些應激，立馬半蹲擺出了起手式。

“放心放心，不和你打架?！背坛幹壑皇桥牧伺乃绨?，“原以為你就是五官不行，沒想到三觀也這么炸裂。蒜鳥蒜鳥，我一般不和精神上有殘疾的人動手，怕人家說我欺負弱小?！?

孫耀東注意到程硯舟臉上流出的憐憫表情，心里頭的火氣一下就冒了出來：“你說什么呢！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三觀炸裂了？我哪里精神殘疾了？”

田甜幽幽地說了句：“挺殘的，你不覺得人家沒看上你嗎？”

“我弄死你們！”孫耀東氣得一抬胳膊把程硯舟的手打開，繼續擺著他的起手式，“嘴皮子厲害算什么？有種跟老子比劃比劃！”

一副既分高下，也決生死的樣子。

田甜小聲道：“學長，算了算了，他是武術社的，沒必要真和他動手?！?

“人善被人欺，今天不把他們治服了，回頭淺淺正式登臺的時候說不定怎么刁難她呢?！背坛幹勖撓乱路皫臀夷弥馓?？”

田甜抱著帶著體溫的羽絨服，有些擔心學長。她可算知道為什么淺淺對程硯舟如此死心塌地，有人愿意為自己站出來教訓多嘴的件貨，自己也會恨不得以身相許。當然了，這是建立在學長的顏值上。換一個人的話，田甜的話術就是下輩子當牛做馬。

力量增強之后程硯舟也沒時間去買衣服，襯衫還是以前的，被肌肉撐得滿滿的。而對面的孫耀東在寬松的武術服中顯得就有些瘦弱，不免讓人對他有些擔心。

“哇哦，紐扣都要崩不住了，好大的胸肌，好想摸一下?！?

“真是極品呀，穿衣顯瘦，脫衣顯肉。”

“姐妹，擦一擦口水，要滴在地上了。人家名草有主了，真的讓人羨慕。”

“……”

演員們竊竊私語，傳到季瑤耳朵里面只會讓她更加扭曲。程硯舟越是優秀，她對唐淺淺妒火就越加旺盛。

“耀東，不蒸饅頭爭口氣，你要是能夠贏了他，我就陪你去看電影！”季瑤信誓旦旦。

“真的嗎？”孫耀東一陣竊喜。季瑤在唐淺淺面前不夠看，可是在男多女少的郵電大學算是中等偏上了，這種模樣的女生是不缺追求者的，不然孫耀東也不會等呀等的，等不到“女神”垂憐。

“放心！我一定盡全力！”孫耀東大包大攬，“別看他個高肌肉多，其實就是繡花枕頭一包草，還是得看手上功夫的！”

季瑤知道孫耀東模樣不顯，但確實是有本事，獲得過不少武術比賽的名次。她小手搭在孫耀東的手背，惹得孫耀東一陣激動。

“耀東，就希望你幫忙主持公道了！”

“來吧！”孫耀東招招手，“你先來，不欺負你！”

程硯舟解開袖口，往上卷了卷：“還是你先來吧?！?

還謙讓個鬼啊，季瑤面色扭曲：“別廢話了，趕緊！”

孫耀東的直拳帶著風聲砸來，程硯舟側身時襯衫下擺揚起，露出腰腹緊實的線條，又是一群小姑娘的驚呼。

“你這是王八拳？”程硯舟以為他多厲害呢，出手有點慢，下盤也不穩重。從實戰的角度來看，甚至可能不如蘇晚棠的拳擊。

一拳打空的孫耀東本就有些詫異，聽聞程硯舟嘲笑他，更加火大：“嚓你……”

“浪里馬，嘴巴放干凈點！”程硯舟升起點厭惡。

孫耀東一聽方言，習慣性地嘲諷：“港波寧！”

怎么那么熟悉？程硯舟想起之前邱志峰來找麻煩的時候，有一個黑皮體育生自吹自擂的時候好像就提到因為武術社某個叫了他剛博寧就被他揍了一頓，不會就是這孫子吧？

說著又是一拳襲來，程硯舟如閃電一般扣住他手腕，拳頭離面門只剩半寸，卻再也送不出去。程硯舟身體快速貼近，猛地撞進他懷里，胯部頂住了他的后腰。孫耀東一瞬間汗毛豎起，可是拳頭收不回來，想要后撤又被程硯舟頂住了去路。他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人根本不是看上去那樣只會耍嘴皮子。

“你——”孫耀東剛想罵出聲，發現對方順著力道輕輕一送，然后腰部感覺一陣劇痛，視野猛地天旋地轉。

“嘣——”

后臺是木質地板，程硯舟沒把他摔得多狠，不過動靜真不小。

“嘶——”一片人倒吸涼氣，后臺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