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從獄警拔槍,到李青崖閃身反擊,一拳將其斃命,總共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
等另外一個獄警緩過神來,他的同事早已倒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
“別動!”
他瞬間拔槍,槍口指向李青崖。
太可怕了。
獄警身體微微顫抖,握槍的手指都沒敢扣上扳機,保險還關著,他純粹是被嚇住之后的應激反應。
李青崖瞬間暴起的剎那,讓他感覺自己似乎在原始森林和一頭猛虎打了照面。
“別激動,你沒看見是他先朝我開槍的嗎?”
李青崖抬手安撫,示意對方先把槍放下:“這件事與你無關,放輕松,后續會有其他人來處理的。”
封閉的室內,槍聲太過響亮。
很快,三個全副武裝的武警手持步槍,從通道另一側跑進監舍。
遙遙的。
他們就看見一個獄警躺在血泊,一身囚衣的李青崖被另外一個獄警用槍指著,瞬間精神了。
“雙手抱頭!”
三名武警不再靠近,直接端起步槍,大有種一言不合就扣動扳機的意思。
“把槍都放下。”
監舍二樓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中年男人拿著對講機正在發號施令,他先是朝著李青崖點點頭,接著便指揮武警離開。
“有人想要強闖監獄,你們守好外圍,監舍由獄警負責。”
很快。
死去的獄警尸體被法醫帶走,另外一個獄警被送去調查,中年男人則帶著李青崖上到監獄最頂層,進到間辦公室內。
陳設很樸素。
最大的擺設就是一張實木辦公桌,后面是堆滿書的木架,桌上擺著著筆筒,里面插了把國旗。
“我是何光,這座監獄的典獄長。”
剛說完。
一個黑影閃爍,陳建華穩穩站在房間內,他眼神嚴肅
“那家伙是個高手,尤其擅長身法,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彭師父,我完全留不住他。”
說完,他又看向李青崖。
“你那邊什么情況?”
“應該是有獄警被買通,想打我黑槍,被我反殺了。”
陳建華眉毛狠狠抖了抖。
“你說他打你黑槍,結果還被你反殺了?”
“那家伙就是個普通人,槍法也很一般,我聽見了他開槍前的肌肉動向,避開要害不算特別難。”
話雖如此。
但陳建華還是在心頭嘟囔了聲怪物。
雖然對踏足氣境,能運使勁力的習武者來說,通過觀察普通槍手的開火軌跡,從而預判性閃躲很簡單,可這是完全沒容錯的事,尤其李青崖還是被偷襲的,連正面觀察的機會都沒有。
“李先生,接一下電話。”
何光沒參與二人的交談,對于習武者他了解一下,但不多。
面對此事。
他選擇直接匯報給自己曾經的老班長,王志國。
“小李,這應該是彭遠征那個狗東西的手筆。”電話另一頭傳來王志國的聲音。
“我問你個事,那個獄警死沒有。”
“死了。”
“唉,有些麻煩。”
王志國沒有質問李青崖為何不留手,他其實早就猜到,提一嘴只是心懷僥幸,換任何一個人在那兒,被槍擊了也絕不可能留手。
而李青崖的全力一擊,對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個死字。
“不過你也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彭遠征選擇讓一個普通人當死侍,本就是一舉兩得,殺了你皆大歡喜,被你殺了他們就可以拿這件事炒作,嘗試把你逼出監獄。”
剛說完。
陳建國突然一把搶過話筒。
“你說你都是市局局長,統領整個碧峰市的警察隊伍,怎么連個監獄都有空子?”
“獄警和警察都是聘用制,我還能一個個查家底不成?”
王志國沒好氣回應道,別說監獄了,就連他局里也有不止一個省廳的眼線。
“你這邊還能拖多久。”
“盡量吧。”
王志國也沒法給出確切答復,彭遠征乃至其背后組織對李青崖的殺意很大,很多下三濫的手段不好應對。
“你告訴小李時間可能不多了,或許他得另尋他路。”
王志國不是不相信李青崖的天賦。
只是現在變數越來越大,他不覺得李青崖可以在短時間能成長到匹敵彭遠征的境地,天賦再高,功夫也是要練的。
陳建華思索了片刻:“我問你個事。”
“什么?”
“你做個局,把那個姓彭的叫來,我們兩個聯手,有辦法當場打死他不?”
電話另一頭。
王志國一下子坐直身子,他聽見了什么。
“小李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不是說要自封嗎,舍得這樣幫他?”
“你別管這么多,就說我這把老骨頭豁出去,咱們兩個能留下他不。”陳建華側目瞅了眼站在窗邊的李青崖,他壓低嗓音:“這樣一個好小子,死在群老鼠手里太不值得,趁著我現在還能動,再發光發熱一下。”
“很難。”王志國被說的有些意動,但他想了又想還是找不到成功的可能。
“彭遠征是個職業殺手,他就剛來碧峰市和我打了個照面,從此便人間蒸發,他不可能掉進我們的局里。”
“那就只有曲線救國了。”
陳建華嘆了口氣。
“我這邊和小李做做思想工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你那邊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他送出國去,再天才也需要時間呀。”
“不用你說我已經在準備了。”
王志國心頭有了計策:“如果只有我還不好辦,但有你在,不說干掉彭遠征,至少我們能把他牽制住,能先把小李送出去。”
“你看著安排。”
說完,陳建國又把電話遞給何光,便帶著李青崖回到牢房。
“你們倆神神秘秘的,在電話里說了什么?”
李青崖不理解。
這兩個人打個電話還用上了功夫,貌似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勁力發聲,他一點兒動靜也沒聽見。
“商量怎么對付姓彭的狗東西,二打一,優勢在我。”
“是嘛,我感覺懸。”
李青崖走到房間中央,久違的站起來混元樁,像個初學者似的調整呼吸。
“這老小子和他徒弟周隱一樣,屬陰溝里的耗子,你們倆殺他一個不難,但怎么找到恐怕有點兒費勁,他背后有省廳的人,警局的天網系統和人臉識別都廢了,找他等于大海撈針。”
“所以勝負手還是在你身上。”
陳建華將話題放在李青崖身上。
“小李,你的天賦毋庸置疑,但功夫這種東西需要時間去磨的,就比如你的拳骨。”陳建華指了指旁邊被獄警拉回來的鋼鐵人樁。
“一個多月,你天天把手練得快廢,才終于把拳頭練平,就算短時間你真的做到,將全身勁力皆系于指尖之上,你和彭遠征之間的基礎身體素質還是有差距,他能一指穿鋼,你卻不行,打起來依舊吃虧。”
李青崖沒有回話。
他雙手徐徐舒展,如抱圓木,腳步輕輕挪移,體內混元勁拉動每一寸筋骨肌腱。
隨著口鼻呼吸。
一股微妙的共鳴自肺腑入,經由心臟放大,順著血液遍歷全身。
來了!
在掌握太極震勁后,李青崖終于又一次體悟到那一縷和自然共鳴誕生的奇妙勁力。
悅耳的音樂在他耳畔回響。
不是幻覺。
這是他的身體和自然共鳴后,全身肌肉震顫奏響的樂章。
沒有釋放。
他嘗試著駕馭這股勁力,先是肌肉,隨即深入五臟六腑,隨著震動頻率越來越高,共鳴越來越和諧,他的骨頭都開始高頻顫抖,最終深入骨髓。
轟隆雷音
心臟跳動,仿佛樂隊里的架子鼓,主導著旋律節奏。
強烈的震動深入四肢百骸,從李青崖身體最深處,藥石都到不了的位置,從內而外開始淬煉。
陳建華耳朵動了動。
微弱卻厚重的雷音清晰可聞,他整個人呆愣在原地,自己聽見了什么?
他連忙靠近李青崖。
雷音愈發清晰。
“虎豹雷音,內淬己身?”
不是,有人在作弊啊!
這分明是氣勁大成的標志,完美掌握全身各處筋肉骨骼,內淬外練,從而實現生命層次的躍遷,為突破神境奠定基礎。
可現在。
李青崖練系全身之力于指尖都沒大成,憑什么練出筋骨齊鳴,奏響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