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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張掌事設(shè)鴻門宴,密室驚現(xiàn)冷宮舊賬

蘇檀跟著王主事往司膳局正房走時,鞋尖碾過地上的石榴花瓣。

春寒未褪,可后頸卻沁出薄汗——張掌事這時候傳她,必是沖著那本被她謄抄的賬冊來的。

她垂眸掃過袖中鼓起的小布包,里面是今早從阿香那里順來的五錢碎銀,指尖輕輕碰了碰,這是她給自己留的后手。

“到了。”王主事在朱漆門前停步,推開門的瞬間,沉水香混著蜜餞甜香撲面而來。

蘇檀抬眼,就見張掌事端坐在紫檀木案后,月白緞面褙子上繡著纏枝蓮,腕間翡翠鐲子在燭火下泛著幽光。

她嘴角掛著笑,可眼尾卻繃得極緊,像只盯著獵物的貓。

“蘇檀,過來。”張掌事指尖敲了敲案上的茶盞,聲音甜得發(fā)膩。

蘇檀立刻屈膝福身,腰彎得極低,發(fā)間木簪幾乎要垂到地上:“掌事主子喚奴婢,不知有何吩咐?”她余光瞥見案角擺著碟蜜棗,蜜色糖漿在瓷盤里凝成晶亮的殼——和前日小桃在偏殿撿的那碟,是同一種蜜餞。

“聽說你最近挺會管閑事?”張掌事忽然傾身,指節(jié)重重叩在案上,“阿香那小蹄子的嫁資丟了,你倒比她還上心,又是翻庫房又是查賬冊的?”

蘇檀猛地抬頭,眼底迅速浮起慌亂:“奴婢不敢!阿香是奴婢的姐妹,她急得吃不下飯,奴婢就幫著找了找......”她從袖中摸出那包碎銀,“這是奴婢攢的月錢,要是找不回嫁資,奴婢賠......”

“誰要你的臭錢?”張掌事突然笑了,眼尾細紋里卻沒有半分溫度,“跟我來。”她起身時,裙裾掃過案角,那碟蜜棗“咔嗒”一聲歪了,兩顆蜜棗骨碌碌滾到蘇檀腳邊。

蘇檀彎腰去撿,指尖觸到蜜棗的瞬間,后頸泛起涼意——這蜜棗的核,和前日小桃在偏殿撿到的,形狀一模一樣。

內(nèi)室的門簾是深紫色的,繡著百子千孫圖,蘇檀跟著張掌事跨進去時,門簾上的金線掃過她額頭。

屋里沒有窗,只點著兩盞羊角燈,墻上掛著幅《宮宴圖》,畫中宮娥捧著玉盤穿梭,她一眼就看見了角落那個灰衣老嬤嬤——是林嬤嬤。

她喉結(jié)動了動,指甲掐進掌心。

“看什么?”張掌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蘇檀慌忙低頭,就見畫軸下壓著疊賬冊,封皮已經(jīng)發(fā)脆,用朱筆寫著“冷宮出入明細(永昌六年)”。

她心跳漏了一拍——永昌六年,正是林嬤嬤被發(fā)去冷宮的年份。

“聽說你會算賬?”張掌事繞到她身側(cè),指尖劃過賬冊,“幫我看看,這賬對不對。”

蘇檀顫抖著翻開第一頁,墨跡已經(jīng)暈開,卻能看清“三月十五,賞冷宮雜役銀五十兩”“四月初八,賞炭三十斤”,可翻到后面,她的手指突然頓住——某頁右下角寫著“支銀三百兩”,卻沒有對應(yīng)的入庫記錄,連領(lǐng)銀人的名字都被涂成了一團黑。

“這......”她抬頭時,眼眶已經(jīng)泛紅,“奴婢愚笨,看不懂......”

“看不懂?”張掌事突然掐住她的手腕,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林嬤嬤那老東西死得蹊蹺,你查她的賬;趙掌柜的當鋪收了不少宮里的舊物,你也查他的賬——當我司膳局是你家開的?”

蘇檀疼得倒抽冷氣,可心里卻突然清明了。

張掌事能查到她查趙掌柜,說明有人在盯著她——可能是王主事,可能是小桃,甚至可能是阿香?

不,阿香的眼神騙不了人。

她盯著張掌事腕間的翡翠鐲子,那是江南水頭,和趙掌柜當鋪里那對“貴人寄賣”的鐲子,紋路一模一樣。

“奴婢真的只是幫阿香......”她吸了吸鼻子,“掌事主子要是嫌奴婢多事,打奴婢兩頓就是了......”

“打你?”張掌事突然松開手,從賬冊里抽出一張紙,“你可知林嬤嬤死前最后見的人是誰?是柳姑。”她盯著蘇檀驟然睜大的眼睛,“柳姑當年私通外男被處死,可你猜怎么著?她的宮籍名錄,被人改過。”

蘇檀的呼吸陡然急促。

前日她翻到的那頁名錄,被墨汁涂掉的“私通”二字下,難道藏著別的真相?

她摸向袖中,宮籍名錄還在,邊角被她捏得發(fā)皺。

“你以為你聰明?”張掌事逼近她,“裴三皇子的隱月軒最近動靜不小,你當我不知道你送了什么東西過去?”她突然笑起來,“可你知道嗎?趙掌柜今早被發(fā)現(xiàn)在當鋪里上吊了,舌頭伸得老長......”

“砰!”

內(nèi)室的門被撞開,小梅跌跌撞撞沖進來,鬢角的花鈿歪到耳后:“掌事主子!不好了!趙掌柜......趙掌柜他死了!”

蘇檀只覺脊背一僵。

她轉(zhuǎn)頭看向張掌事,就見對方從抽屜里摸出封密信,火漆上的“外戚裴氏”印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你以為你在查別人?從你撿那半塊鏡子開始,你就已經(jīng)是我的棋子了。”

窗外傳來烏鴉的啼叫,蘇檀摸向腕間的銅鏡,冰涼的觸感透過衣袖滲進骨頭。

趙掌柜死了,柳姑的秘密,林嬤嬤的舊賬,還有這封密信......她突然想起阿香說的“梅干核兒里的賬”,或許從一開始,這盤棋就不是她能左右的。

“蘇檀。”張掌事的聲音像根細針,“明日巳時,去慎刑司領(lǐng)罰。”她揮了揮手,“王主事,送她出去。”

王主事的手搭上蘇檀肩膀時,她聞到對方身上有股沉水香——和張掌事屋里的一模一樣。

原來王主事早就是張掌事的人了。

她任由對方推著往外走,經(jīng)過小梅身邊時,低聲道:“去隱月軒,把趙掌柜的事告訴裴硯。”

小梅猛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還是重重頷首。

石榴樹的影子投在地上,蘇檀望著自己發(fā)顫的腳尖,終于明白張掌事為什么要選今天動手——趙掌柜一死,所有線索都斷了。

可她袖中還揣著宮籍名錄,懷里還藏著謄抄的賬頁,腕間的銅鏡還在發(fā)燙。

“蘇姐姐!”阿香從偏房跑出來,手里攥著半塊烤紅薯,“你怎么這么久......”

蘇檀打斷她的話,把紅薯塞進她手里:“去司禮監(jiān),就說我在張掌事屋里看見了‘外戚裴氏’的密信。”她摸了摸阿香的頭,“記住,要找李公公,他欠我個人情。”

阿香的眼睛瞬間紅了:“姐姐你......”

“我沒事。”蘇檀扯出個笑,可喉間卻像塞了團棉花,“去罷,趕在酉時前。”

阿香抹了把眼淚,轉(zhuǎn)身往司禮監(jiān)方向跑。

蘇檀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林嬤嬤臨死前攥著的半塊鏡子,想起裴硯給的羊脂玉佩,想起趙掌柜死不瞑目的臉。

她摸出袖中的宮籍名錄,對著日光看,被墨汁覆蓋的字跡下,隱約能看見“柳氏,原姓裴”幾個字。

風(fēng)掀起她的裙角,蘇檀望著遠處隱月軒的飛檐,輕聲道:“裴硯,該你入局了。”

此時,慎刑司的梆子剛好敲了三下。

蘇檀摸了摸發(fā)間的木簪,那里面藏著她用炭筆謄抄的賬頁。

她知道,從今晚開始,這場局只會越來越險,可她是誰?

是能把后宮生存法則算成賬本的蘇檀,是前世被職場霸凌卻能笑著算出對方漏洞的小會計。

趙掌柜的死訊,不過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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