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量子紅線
- 過期夏
- 2261字
- 2025-07-03 21:29:53
絕對的黑暗,絕對的寂靜。
程微意被扔進(jìn)一個狹小的金屬立方體。沒有光,沒有聲音,連空氣的流動都微乎其微。這是比肉體折磨更殘酷的感官剝奪和精神摧殘?!罢鎸嵵钡乃幮г诩澎o中更加肆虐,神經(jīng)末梢的劇痛被無限放大,像永無止境的電擊貫穿全身。更可怕的是,一種源自骨髓深處的、難以言喻的空虛和渴望開始蔓延,灼燒著她的理智。
時間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門上的小窗被打開,一絲微弱的光線透入,映出伊萬扭曲的臉。
“感覺如何,博士?這間靜默室曾讓最硬的骨頭開口。算法,換你解脫。很公平,不是嗎?”
回應(yīng)他的只有程微意壓抑到極致的、破碎的喘息聲。
“或者,想想你的保鏢?”伊萬的聲音帶著惡意的誘導(dǎo),“他現(xiàn)在可不太好過。陳劍正在‘招待’他...你說,如果他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會不會很心疼?會不會愿意...做你的‘解藥’?”
齊岳的名字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程微意竭力封閉的記憶閘門。她發(fā)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嗚咽,身體蜷縮得更緊。
“看來有效果了。”伊萬滿意地笑了,“繼續(xù)享受吧,博士。下次我來的時候,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選擇。”小窗關(guān)閉,黑暗和寂靜再次吞噬一切。
程微意蜷縮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指甲深深摳進(jìn)掌心,用肉體疼痛對抗神經(jīng)的灼燒和內(nèi)心的渴望。她不能屈服。不僅是為了國家使命,更是為了那些信任她、保護(hù)她的人——陸遠(yuǎn)、蘇芮、犧牲的趙工,還有...齊岳。
“齊...岳...”她在極致的痛苦中無聲地呼喚這個名字,仿佛這是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必須撐下去,必須等到那個總是能在絕境中創(chuàng)造奇跡的男人,再次如神兵天降。
就在她的意志力瀕臨崩潰的邊緣時,金屬墻壁突然傳來極其微弱、富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
嗒...嗒嗒...嗒...
程微意猛地一震!這個節(jié)奏...是國安局內(nèi)部最基礎(chǔ)的摩爾斯電碼!有人在外面!
她屏住呼吸,忍著劇痛,將耳朵緊緊貼在冰冷的金屬壁上。
敲擊聲重復(fù)著,清晰地傳遞著三個字母:
【Y-U-E】
齊岳!他還活著!他就在外面!
巨大的希望瞬間壓過了神經(jīng)末梢焚燒般的劇痛和身體深處那令人羞恥的渴望。程微意用盡全身力氣,將額頭重重抵在冰冷的金屬上,試圖集中幾乎渙散的思維。摩爾斯電碼...她必須回應(yīng)!
她艱難地屈起手指,用指關(guān)節(jié)在墻壁上叩擊,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被藥物放大的痛楚:
【W(wǎng)-H-E-R-E】
短暫的停頓后,墻壁的震動再次傳來,清晰而穩(wěn)定:
【V-E-N-T】(通風(fēng)管道)
【A-B-O-V-E】(上方)
【W(wǎng)-A-I-T】(等待)
通風(fēng)管道!程微意猛地抬頭,在絕對的黑暗中,她只能憑借想象勾勒出頭頂?shù)那闆r。她記得被拖進(jìn)來時,眼角余光似乎瞥見過天花板角落有柵欄的輪廓。伊萬和他的手下顯然認(rèn)為感官剝奪和藥物足以瓦解她,并未對這個看似無害的通風(fēng)口做額外防備。
她咬緊牙關(guān),將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用更尖銳的肉體疼痛來對抗?!安荒芟?..撐住...”
就在她感覺自己即將被痛苦和渴望徹底吞噬時,頭頂上方傳來極其細(xì)微的金屬摩擦聲!緊接著,一縷微弱的、帶著灰塵味道的氣流拂過她的臉頰。
通風(fēng)口的柵欄被無聲地移開了!
一個黑影如同融入黑暗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輕盈地落在她身邊,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濃重的血腥味和汗味瞬間彌漫開來,但程微意卻從中捕捉到了那熟悉到靈魂深處的、混合著硝煙和冷冽氣息的味道。
“齊...岳...”她破碎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混雜著臉上的血污。
“噓...”一只帶著厚繭、沾滿血污和灰塵的大手極其輕柔地捂住了她的嘴,動作間帶著不容置疑的保護(hù)意味。另一只手迅速而精準(zhǔn)地摸索到她手腕和腳踝上的束縛帶。程微意感覺到他指腹的溫?zé)岷图?xì)微的顫抖——他并非毫發(fā)無傷。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的、如同出鞘利劍般的緊繃殺意,以及...一絲極力壓抑的、屬于人類的關(guān)切。
束縛帶被鋒利的戰(zhàn)術(shù)刀無聲割斷。重獲自由的瞬間,程微意身體一軟,幾乎癱倒。一只有力的手臂立刻環(huán)住了她的腰,將她穩(wěn)穩(wěn)托住。那堅實臂膀傳來的觸感和溫度,像火星濺入了油桶,瞬間點(diǎn)燃了被藥物壓抑到極限的生理渴望!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猛地從小腹炸開,席卷全身,讓她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一聲細(xì)弱的嗚咽,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他堅實的胸膛貼去。
齊岳的身體瞬間僵硬如鐵!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懷中人兒異常的體溫和不受控制的輕顫,也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屬于那種特殊藥物的甜膩氣息。作為資深特工,他太清楚“真實之泉”的可怕效果了。一股冰冷的怒意混雜著難以名狀的痛楚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收緊手臂,不是為了回應(yīng)那渴望,而是為了壓制她的動作,同時在她耳邊用氣聲急速低語,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
“撐??!藥效是陷阱!集中精神,跟我走!”
那冰冷而嚴(yán)厲的命令像一盆冰水,狠狠澆在程微意被欲望灼燒的理智上。羞恥感和強(qiáng)烈的意志力暫時壓倒了生理反應(yīng)。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更濃重的血腥味,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滾燙的臉頰埋在他染血的肩窩,汲取那令人安心的力量。
齊岳不再猶豫。他快速將一個輕便的防彈背心套在她身上,動作利落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然后將一把小巧但冰冷沉重的手槍塞進(jìn)她顫抖的手中:“保險已開,握緊,必要時對準(zhǔn)任何靠近的非我目標(biāo)?!?
他半蹲下身,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程微意沒有猶豫,用盡最后的力氣攀附上去。他的后背寬闊而堅實,肌肉因緊繃而堅硬如鐵,傳遞著令人心安的可靠感。然而,當(dāng)她的身體緊密貼合上去的瞬間,那該死的藥效再次猛烈反撲!她身體深處難以抑制地一陣痙攣,幾乎軟倒。
齊岳悶哼一聲,反手緊緊箍住她的腿彎,力道之大幾乎讓她感到疼痛。這疼痛卻奇跡般地讓她再次清醒了一分。
“抓緊!”他低喝一聲,聲音嘶啞。
他像一頭背負(fù)著幼崽的猛獸,無聲而迅捷地躍起,精準(zhǔn)地抓住通風(fēng)管道的邊緣,手臂肌肉賁張,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帶著兩人的重量瞬間攀入狹窄的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