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意的心跳如鼓。太快了——齊岳才離開不到十分鐘。她按下手表上的通訊器，但沒有反應——信號已經被屏蔽。

“所有人聽好，“她強迫自己冷靜，“按7號應急預案執行。陸遠帶蘇芮走地下通道；趙工，銷毀二級備份；我去啟動自毀程序。“

“太危險了！“陸遠抓住她的手臂，“我們一起走！“

程微意掙脫開來：“這些數據比我的命重要。“她從抽屜取出一支鋼筆——實則是齊岳留給她的最后保障，“走吧！“

當走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時，程微意正將最后一段代碼輸入主控臺。門被踹開的瞬間，她按下了回車鍵。

“真遺憾，程博士。“一個帶著東歐口音的聲音響起，“你剛剛毀掉了價值連城的數據。“

程微意轉身面對闖入者——五名全副武裝的雇傭兵，領頭的金發男子正把玩著那個熟悉的茶杯。“林教授讓我代他問好。“

“你們不會得逞的。“程微意冷笑，“核心算法只在我腦子里。“

金發男子突然出手，一針扎在她頸側：“哦，我們有的是辦法挖出來。“

劇痛襲來前，程微意最后想到的是齊岳的眼睛——那雙永遠警惕如鷹隼的眼睛。她希望這次，他還能來得及。

高速公路上，齊岳的車隊突然急剎——前方發生“車禍“堵塞道路。幾乎同時，他的軍用通訊器響起警報：研究所遭遇襲擊。

“掉頭！“他厲聲命令，同時拔出配槍。但身旁的“軍官“突然用麻醉槍抵住他的脖子：“抱歉中校，你不能—“

齊岳的反擊快如閃電。一記肘擊打碎對方喉結，翻身滾出車外的同時連開三槍，精準命中另外兩車的輪胎。但當他沖向路邊的軍用摩托時，后頸突然一陣刺痛——陳劍站在他身后，手中麻醉槍冒著輕煙。

“為什么？“齊岳單膝跪地，視野開始模糊。

陳劍俯身摘下他的耳麥：“局長讓我轉告你——有些紅線不該跨過。“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齊岳的手指悄悄按動了藏在袖口的另一個裝置——那是周穎私自改造的，不在任何官方記錄上的追蹤器。

三百公里外，國安局某隱蔽據點里，周穎的屏幕上突然亮起一個紅點。

“找到你了，組長。“她迅速打包裝備，同時撥通一個未登記的號碼：“王工？需要你的'黑箱子'。他們抓走了組長和程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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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潑在臉上，程微意猛地驚醒。

刺目的白熾燈懸在頭頂，她發現自己被綁在金屬椅上，手腕腳踝被特制束縛帶勒緊。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鐵銹的混合氣味。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密室，唯一的門是厚重的金屬防爆門。

“歡迎醒來，程博士。”金發男子——代號“屠夫”的幽靈小隊隊長——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面，手里把玩著那個曾屬于林教授的黑色茶杯。“很抱歉用這種方式邀請你，但時間緊迫。”

程微意閉了閉眼，壓下眩暈感。頸側的針孔還在隱隱作痛，她知道對方注射的絕非普通麻醉劑。她強迫自己冷靜，大腦飛速運轉：這里是哪里？齊岳怎么樣了？研究所的其他人是否安全？

“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叫我伊萬。”“屠夫”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我們對你的‘啟明’項目非常感興趣。尤其是...你昨天剛剛取得的關鍵突破。”

程微意的心猛地一沉。消息泄露得如此之快，研究所內部的問題比她想象的更嚴重。她冷冷地直視對方：“死了這條心。你們什么都得不到。”

“哦？這么肯定？”伊萬站起身，踱步到她身后。冰冷的金屬觸感突然貼上她的太陽穴——是一把槍。“人類的意志力在恐懼和痛苦面前，往往脆弱得可笑。告訴我量子糾纏態穩定傳輸的核心算法，我可以讓你少受點苦。”

“開槍吧。”程微意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嘲諷，“打死我，你們就永遠失去了打開量子寶庫的鑰匙。‘暗影’花這么大代價綁架我，不是為了得到一個死人的，對嗎？”她精準地戳中了對方的軟肋——活著的、能思考的程微意才有價值。

伊萬眼神一厲，槍口用力頂了頂她的頭骨，但最終沒有扣下扳機。他收起槍，轉而拿起一個金屬注射器，里面晃動著詭異的幽藍色液體。

“你很聰明，博士。但聰明人往往更痛苦。”他將注射器舉到燈光下，“認識這個嗎？‘真實之泉’MK-IV。它能放大你神經系統的敏感度十倍。一點小小的不適，都會變成地獄般的折磨。而且...它有一個有趣的副作用。”他湊近程微意耳邊，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它會讓你極度渴望...某種‘解藥’。而唯一能緩解你痛苦的人，會是你最不愿意面對的那個。”

程微意臉色瞬間煞白。她明白了對方險惡的用心——不僅要摧毀她的身體防線，更要摧毀她的心理和尊嚴。

“最后一次機會，博士。”伊萬將針尖抵在她手臂的血管上，“算法。”

程微意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父母的遺容、實驗室燃燒的火焰、趙工程師染血的門禁卡、齊岳在火光中遞來的能量棒...無數畫面在她腦中閃過。最終，定格在父親筆記本扉頁上的一句話：「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脊梁。」

她睜開眼，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燒著決絕的火焰：“你們可以摧毀我的身體，但休想玷污我的研究。量子之光的鑰匙，永遠不會交給躲在陰影里的老鼠。”每一個字都清晰、堅定，擲地有聲。

伊萬的臉上第一次失去了從容，只剩下猙獰的怒意：“那你就嘗嘗地獄的滋味吧！”他猛地將針劑推入程微意的血管！

劇痛！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了她每一寸神經！程微意身體劇烈痙攣，牙齒深深咬入下唇，鮮血涌出，卻死死壓抑著不發出慘叫。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衣服。

“看著！”伊萬粗暴地扳過她的頭，指向墻壁屏幕。屏幕上分割出幾個畫面：研究所仍在冒煙的廢墟；陸遠和蘇芮被武裝人員押解著；最刺眼的是中間的畫面——齊岳昏迷不醒，被鎖在一個類似的水泥囚室里，陳劍正站在一旁！

“你的戰友，你的助手，還有那個礙事的保鏢...他們的命，都系在你身上！”伊萬咆哮道，“算法！現在！”

程微意痛得視線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但她的眼神卻穿透痛苦，死死盯著屏幕上齊岳的身影。看到他還活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支撐著她。她艱難地抬起頭，沾血的嘴角竟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聲音因劇痛而破碎，卻字字清晰：

“你...可以...殺光我們...但‘啟明’...永不...熄滅...”說完，她猛地向前一傾，用盡全身力氣將頭撞向伊萬手中的注射器托盤！

“哐當！”托盤被打翻在地。

伊萬暴怒，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把她關進靜默室！加大藥劑劑量！我看她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