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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雙面信使

民國二十七年的梅雨季,上??偙火つ伒挠杲z裹著。阿默蹲在黃包車棚下擦槍,勃朗寧的槍管被雨水洗得發亮,倒映出他眼下的青黑——為了躲避76號的搜捕,他已經三天沒睡囫圇覺了。

“默哥,那伙人又來了?!毙±顝呐锿馓竭M頭,臉上沾著泥,手里還攥著半塊被雨水泡軟的窩頭,“這次帶了槍,看著不像76號的,倒像是……軍統的?!?

阿默把槍揣進腰里,掀起棚簾一角——三個穿黑色短打的漢子站在巷口,為首的左臉有塊刀疤,正用馬鞭抽著地面的積水,眼神像鷹隼一樣掃視著來往的黃包車。系統的藍色方框跳出來:“檢測到目標攜帶美式沖鋒槍2支、左輪手槍3支,屬于軍統‘黑殺隊’成員,威脅等級高?!?

“他們找我干什么?”阿默皺眉,上次黃金之爭后,黑殺隊損失慘重,按說該躲著他們才對。

沒等他想明白,刀疤臉已經帶著人走了過來,馬鞭直指阿默的黃包車:“你就是那個車夫?”

“是。”阿默按住腰間的槍,指尖沁出冷汗。系統提示對方的手指都扣在扳機上,隨時可能開火。

“跟我們走一趟。”刀疤臉的馬鞭卷住車把,“戴老板有東西要你送。”

小李剛要拔刀,被阿默按住。他知道,硬碰硬只會讓兩人都死在這里?!叭ツ膬??”

“到了就知道。”刀疤臉冷笑一聲,示意手下“請”他們走。

被押著穿過兩條街,進了家掛著“停業裝修”牌子的綢緞莊。后院的倉庫里堆滿了木箱,幾個穿西裝的人正圍著張地圖爭論,為首的是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看見阿默進來,推了推眼鏡:“你就是阿默?聽說你很會躲76號的眼睛?!?

“不敢當。”阿默打量著四周,系統掃描顯示倉庫里藏著十多支步槍,還有一箱手榴彈——這是黑殺隊的秘密據點。

“有件事要你辦。”金絲眼鏡推過來一張地圖,上面用紅筆圈著個位置,“日軍的軍火庫在這兒,今晚九點,把這張圖送到法租界的‘玫瑰咖啡館’,交給一個戴紅圍巾的女人?!?

阿默拿起地圖,系統的“聲波探測”功能突然啟動(雖然還沒正式升級,但偶爾會觸發基礎版),穿透隔壁房間的墻壁,傳來刀疤臉的聲音:“……那地方根本不是軍火庫,是平民區,讓共匪送去情報,正好借日軍的手除掉他們,還能讓轟炸平民的賬算在共匪頭上……”

阿默的手指猛地攥緊地圖,紙頁被捏出褶皺。他抬頭看向金絲眼鏡,對方嘴角掛著偽善的笑,眼里卻藏著毒——這是個陷阱!軍統想借日軍的刀殺人,還要讓他們背上屠殺平民的黑鍋!

“怎么?不敢接?”金絲眼鏡挑眉,“還是怕了?”

“敢接?!卑⒛砷_手,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但我得確認地圖是真的,免得送錯地方。”他假裝仔細看地圖,指尖沾了點唾沫,悄悄抹在紅筆圈住的位置——那是系統提示的平民區,住著上百戶難民。

“放心,錯不了。”金絲眼鏡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成之后,賞你十根金條?!?

十根金條。阿默在心里冷笑,這些人眼里,人命還不如金條值錢。

被“禮送”出綢緞莊,小李才敢說話:“他們是想害我們!那地方我去過,全是老百姓!”

“我知道?!卑⒛者M一條僻靜的弄堂,從懷里掏出地圖,“得改改?!?

他找到塊尖銳的石頭,在墻角蹲下,借著陰影將紅筆圈住的位置往西挪了三公里——那里才是系統掃描到的真軍火庫,日軍上個月剛把彈藥轉移到那里,周圍沒有民居。

“這樣一來,既能炸掉軍火庫,又能保住老百姓?!毙±羁粗薷暮蟮牡貓D,眼里閃著光。

“但我們會暴露。”阿默擦掉額角的汗,“軍統發現地圖被改,絕不會放過我們?!?

“那也不能讓老百姓送死。”小李握緊柴刀,“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阿默笑了,這孩子越來越像個戰士了。他將改好的地圖折成小塊,塞進鞋底的暗格:“送完情報就走,去根據地躲幾天?!?

傍晚,法租界的玫瑰咖啡館飄著爵士樂。阿默穿著件借來的長衫,裝作喝咖啡的樣子,眼睛卻盯著門口。七點整,一個戴紅圍巾的女人走了進來,四處張望了一下,在阿默對面坐下:“要點什么?”

“一杯玫瑰拿鐵?!边@是軍統的暗號。

女人點點頭,阿默趁服務生送咖啡的間隙,將地圖塞進她的手包。女人拿起包,起身離開,全程沒說第二句話。

阿默喝完咖啡,剛走出咖啡館,就被刀疤臉堵住了:“地圖送出去了?”

“嗯?!卑⒛室夥怕_步,系統提示附近有三個黑殺隊成員埋伏,“可以走了嗎?”

“急什么?”刀疤臉掏出槍,“戴老板說,留你還有用?!?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聲,震得窗戶玻璃嗡嗡響。刀疤臉臉色一變:“怎么回事?軍火庫爆炸也太早了!”

阿默心里清楚,是根據地的人收到情報,提前動手了。他趁機推開刀疤臉,大喊:“76號的人來了!”

黑殺隊的人果然慌了神,四處張望時,阿默拉著小李鉆進了旁邊的弄堂。身后傳來槍聲,子彈打在墻上濺起火星,但他們跑得飛快,很快就甩掉了追兵。

跑到安全地帶,小李喘著氣問:“真炸了?”

“嗯。”阿默看著軍火庫方向的火光,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老百姓沒事就好?!?

系統的藍色方框突然閃爍,彈出一條提示:“檢測到用戶主動修正錯誤情報,保護平民127人,觸發‘正義值’獎勵,系統升級進度提前10%?!?

阿默愣住了,還有這種獎勵?他摸了摸腰間的槍,突然覺得這梅雨季的雨也沒那么討厭了。

“默哥,軍統肯定會報復我們。”小李的聲音帶著擔憂。

“怕什么?”阿默笑了,拉著他往黃包車棚走,“我們連76號的眼睛都能蒙住,還怕軍統的刀?”

雨還在下,但天邊已經透出點微光。阿默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76號的趙老四,軍統的黑殺隊,還有藏在暗處的“漁夫”,都像餓狼一樣盯著他。但他不怕,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做對的事——就像母親說的,對得起祖宗,對得起良心。

回到黃包車棚,阿默拿出藏在車座下的窩頭,遞給小李一半:“吃點東西,晚上還要去接個人。”

“接誰?”

“一個戴紅圍巾的女人?!卑⒛Я丝诟C頭,眼里閃過一絲狡黠,“既然軍統想利用我們,不如我們也利用利用他們?!?

小李恍然大悟,也笑了起來。雨聲里,兩個年輕的身影靠在一起,分享著一個窩頭,眼里的光比遠處的火光還要亮。他們知道,只要這束光不滅,黑暗就永遠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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