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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混戰之中巧周旋

晨霧未散,青石板上還凝著層薄霜。

蘇挽月剛將半塊染血帕子收進袖中,遠處巷口突然炸開一聲悶吼:“有刺客!”

沈硯寒的手掌瞬間覆住她后頸,將人往懷里一帶。

蕭景珩的繡春刀已旋出半弧銀月,精準挑落從屋檐躍下的第一道寒光——那是柄淬了毒的柳葉刀,擦著蘇挽月鬢邊的珍珠簪子釘進墻里,木渣混著腥氣在空氣里炸開。

“護好阿月!”沈硯寒低喝一聲,玄色龍紋暗衛服在風里獵獵作響。

他抽出腰間軟劍,劍穗上的東珠撞出細碎聲響,竟是連朝服都未及換,便跟著蕭景珩沖進了混戰。

蘇挽月被護在兩人中間的方寸之地,卻仍能看清局勢。

原本守在巷口的黑衛已倒下三個,余下的正與十二名玄色勁裝刺客纏斗。

那些刺客招式狠辣卻極有章法,三人一組背靠背移動,刀光交織成網,分明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林小姐,這時候往哪跑?”

變故突生。

蘇挽月余光瞥見蘇晚晴正拽著黃公子往反方向溜,發間珠釵亂顫,哪還有半分昨日在茶樓上對她冷嘲熱諷的驕縱。

蕭景珩的暗衛阿七不知何時擋在二人面前,繡春刀斜指地面,刀身映出蘇晚晴扭曲的臉:“蕭統領說了,今日誰都不許離了這巷子?!?

“你敢攔我?

我爹是尚書大人——“蘇晚晴揚起手要甩阿七耳光,卻被黃公子一把拉住。

那黃公子縮著脖子直往后躲,剛才還在茶樓下對蘇挽月說“蘇姑娘繡工絕妙”的溫文模樣早沒了影:“晚晴,那些刺客...怕是沖咱們來的...”

“閉嘴!”蘇晚晴踹了黃公子一腳,可話音未落,便有刺客揮刀劈來。

阿七旋身擋在二人面前,刀背磕開刺客手腕,反手扣住對方穴位。

那刺客竟咬碎了口中毒囊,黑血順著嘴角往下淌,臨死前眼睛還死死盯著蘇晚晴。

蘇挽月瞳孔微縮。

她注意到刺客脖頸處有道月牙形疤痕——和前世她在柴房里見過的,那些來逼她交出嫡女信物的死士,脖頸處的疤痕一模一樣。

“林姑娘,你說這些人是沖誰來的?”她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像根細針戳進蘇晚晴耳中。

蘇晚晴猛地轉頭,臉上脂粉被冷汗沖開,露出眼尾未褪的青腫——那是昨日她故意打翻茶盞,滾燙的茶水潑在蘇晚晴手背上時,對方失控打她耳光留下的痕跡。

“你...你胡說!”蘇晚晴后退半步,撞在青磚墻上。

黃公子早癱坐在地,抱著頭直哼哼:“不關我事,是林姑娘說蘇姑娘有皇家繡譜,讓我去套話...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家繡譜?”沈硯寒的軟劍挑落刺客手中短刀,余光掃向蘇晚晴。

他今日穿的是家常青紋錦袍,可揮劍時帶起的風卻比朝服上的龍紋更有威壓,“林尚書嫡女,何時對繡譜起了興趣?”

蕭景珩的繡春刀刺穿最后一名刺客咽喉,血珠順著刀身滴在青石板上,在晨霧里綻開暗紅的花。

他擦了擦刀刃,慢悠悠走到蘇晚晴面前:“上個月慈寧宮丟了幅《百鳥朝鳳》繡品,繡娘說是被個穿柳綠裙的姑娘騙走的。

林姑娘今日穿的,倒和那繡娘描述的裙色像得很。“

蘇晚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看著滿地尸體,又看了眼蘇挽月平靜的臉,突然尖笑起來:“蘇挽月,你以為你贏了?

他們不過是前陣...前陣...“

話音戛然而止。

蘇挽月突然湊近她耳畔:“前陣死士?

還是說,慈寧宮的周嬤嬤怕你泄露她偷換皇家繡品,給先皇后做往生衣的事?“

蘇晚晴如遭雷擊,瞳孔驟縮。

蘇挽月清楚看見她喉結動了動——前世她被沉塘前,曾在周嬤嬤房里看到半幅繡了一半的往生衣,金線繡的往生咒里,摻著半縷林家獨有的冰蠶紗。

當時她尚不明白其中關竅,如今重生歸來,再看蘇晚晴頸間那串與周嬤嬤同款的翡翠念珠,哪里還猜不透?

“你...你怎么會知道...”蘇晚晴下意識去摸念珠,卻被蘇挽月扣住手腕。

她這才發現,眼前的庶女哪里是從前那個被她踩在泥里的軟柿子?

指尖的力道像鐵鉗,眼里的光比蕭景珩的刀還利。

“我不僅知道往生衣,還知道你替我頂嫡女身份那日,周嬤嬤給了你半塊虎符?!碧K挽月加重手上力道,“虎符另一半在慈寧宮佛堂第三塊磚下,對么?”

蘇晚晴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她終于明白,為何這些死士會突然出現——周嬤嬤怕是怕她供出虎符下落,才派死士滅口。

可她更怕的是眼前這個本該在柴房里凍成冰雕的蘇挽月,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阿月!”

沈硯寒的低喚打斷了她的慌亂。

蘇挽月抬頭,正看見他揮劍挑飛刺向自己的暗器,玄色披風被劃開道口子,露出里面月白中衣,肩頸處滲出血痕。

“你受傷了!”她掙開蘇晚晴的手就要撲過去,卻被蕭景珩攔腰抱到一旁。

那男人浪蕩慣了的眉眼里此刻全是嚴肅:“先顧好自己,小祖宗?!彼挠壹缫苍跐B血,繡春刀上的血還沒擦凈,卻仍將她護在身后。

蘇挽月眼眶發熱。

前世此時,她正縮在柴房里啃冷饅頭,聽著外面蘇晚晴在祠堂里受封嫡女的禮樂;今生此時,有兩個男人為她擋刀流血,連風里都裹著他們身上的龍涎香與沉水香。

“都給我活下來?!彼o袖中半塊帕子,輕聲道。

沈硯寒回頭看她,眼里的溫柔幾乎要化了晨霧:“自然?!?

蕭景珩則低笑一聲,繡春刀在指尖轉了個花:“阿月開口了,便是閻王殿,老子也闖得回來。”

話音未落,巷口突然傳來金鐵交鳴的脆響。

原本躺在地上的刺客尸體竟動了——他們腰間暗袋里滑出細如牛毛的鋼絲,將巷口退路封了個嚴實。

為首的刺客摘下面巾,露出左臉猙獰的刀疤:“活抓蘇挽月,其余人...殺!”

晨霧突然濃重起來。

蘇挽月看著那些死士重新整隊,原本分散的攻擊變成了環形包圍,刀光交織的角度比之前更刁鉆。

她聽見沈硯寒與蕭景珩同時抽氣的聲音——這是只有御林軍暗衛才會的“困龍陣”,而能調動這種死士的...

“周嬤嬤...”她喃喃出聲,袖中帕子被攥得皺成一團。

刀疤刺客舉起短刀,寒光映著他發紅的眼:“動手!”

這一次,死士們的攻勢比之前更猛。

沈硯寒的軟劍與蕭景珩的繡春刀交擊出火星,蘇挽月被護在中間,卻清楚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在震顫——這些死士,竟是抱著同歸于盡的決心來的。

蘇晚晴癱坐在地,看著逼近的刀光,終于哭出聲來:“我說!

虎符在...在...“

“晚晴小心!”黃公子突然撲過去,替她擋了一刀。

鮮血濺在蘇晚晴臉上,她看著懷里逐漸冷去的人,終于崩潰大喊:“虎符在慈寧宮佛堂第三塊磚下!

周嬤嬤要拿皇家繡品給先皇后做往生衣,她...她還說等蘇挽月被沉塘,就扶我當皇后!“

沈硯寒的軟劍猛地刺穿刀疤刺客咽喉。

他轉身看向蘇挽月,眼里翻涌著暗潮:“先皇后?”

蘇挽月點頭。

前世她沉塘前,確實聽周嬤嬤提過“先皇后在天之靈”,只是當時她以為不過是老婦人為自己找的由頭。

如今看來,周嬤嬤背后,怕還有更大的勢力。

“景珩,去慈寧宮?!鄙虺幒断屡L裹住蘇挽月,“阿月,跟我走?!?

蕭景珩應了聲,剛要提刀沖出去,巷口突然傳來破空聲。

十二支淬毒弩箭從霧中射來,目標竟是蘇挽月的咽喉!

沈硯寒旋身將她壓在墻上,后背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蕭景珩的繡春刀劃出半圓,打落九支弩箭,剩下三支卻擦著蘇挽月鬢角釘進墻里,木渣濺在她臉上,燙得生疼。

“硯寒!”蘇挽月摸到他后背黏膩的血,急得聲音發顫。

沈硯寒卻笑了,指腹抹掉她臉上的木渣:“不疼。”他低頭吻了吻她發頂,“阿月,信我么?”

蘇挽月重重點頭。

“那就抓緊我?!彼麑⑺驒M抱起,軟劍在地上劃出火星,“景珩,斷后。”

蕭景珩應了聲,轉身時袖中滑出個小瓷瓶,拋給蘇挽月:“止血藥,給那冰塊敷上?!彼麤_她眨眨眼,又恢復了浪蕩模樣,“小祖宗,可別讓我白流血。”

蘇挽月攥緊瓷瓶,看著兩人護著自己往巷外沖。

晨霧里,死士們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可她卻覺得從未如此安心——前世她是任人踐踏的泥,今生有這兩個男人,便是天塌下來,也砸不到她頭上。

就在三人即將沖出巷口時,原本倒在地上的刀疤刺客突然翻身,手中短刀直刺蘇挽月后心!

沈硯寒的軟劍及時回防,挑開短刀。

可刀疤刺客眼里卻泛起瘋狂笑意,他按下腰間機關,巷口的鋼絲突然收緊,發出刺耳的嗡鳴——

這一次,死士們的陣型徹底變了。

原本主攻的前排退到兩側,后排死士舉起了帶火折子的竹筒。

蘇挽月聞見濃重的硫磺味,心下一驚:“是火藥!”

沈硯寒腳步微頓。

蕭景珩已砍翻最后一名攔路死士,回頭看見那幾支竹筒,臉色驟變:“阿月,捂好耳朵!”

爆炸聲在耳邊炸響的前一刻,蘇挽月看見沈硯寒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里,蕭景珩的身體擋在兩人側面。

火光映著他們緊繃的下頜線,她突然想起前世沉塘時,水面上的月光也是這樣亮,可那時她身邊,只有冰冷的水草和無邊的黑暗。

而今生...

她攥緊兩人的衣角,在爆炸聲中輕聲道:“謝謝你們,來找我。”

硫磺味混著硝煙在巷子里翻涌,爆炸掀起的氣浪掀飛了蘇挽月的發帶,烏發如瀑散在肩頭。

她被沈硯寒護在臂彎里,卻在死士分隊的瞬間敏銳捕捉到——攻向自己的七人腳步虛浮,刀疤刺客方才按動的機關,原是要將他們與兩位男主分割開來。

“硯寒,景珩!”她突然扯了扯沈硯寒的衣袖,“他們要圍殺我,你們且退兩步!”

沈硯寒與蕭景珩幾乎同時會意。

沈硯寒旋身將她推至墻根,軟劍劃出半圓逼退近身死士;蕭景珩的繡春刀則挑飛一支刺向蘇挽月后心的短刀,刀尖點地借力后退,與沈硯寒形成鉗制之勢。

七名死士呈扇形圍攏過來,為首者手中彎刀還滴著沈硯寒方才留下的血。

蘇挽月背貼著青磚墻,目光掃過墻根——方才爆炸震落的碎瓷片正散在腳邊,泛著冷光;再往上,巷墻年久失修,磚縫里卡著半截生銹的鐵釘。

她忽然想起前世在織錦坊,為防繡線被偷,老繡娘教過她用碎瓷片封窗的法子。

“小娘子,跟咱們走一趟吧?!睘槭姿朗窟肿煲恍Γ瑥澋缎敝杆屎?,“省得受皮肉之苦?!?

蘇挽月垂眸輕笑,指尖悄悄勾住袖中半塊染血帕子——那是方才混戰中她從死士身上扯下的,帕角繡著金線鎖邊,與周嬤嬤房里的繡品紋路如出一轍。

她猛地將帕子甩向為首死士面門,趁對方偏頭躲避時,腳尖勾起兩片碎瓷片,反手擲向左右兩側死士的手腕。

“當啷!”

兩把短刀同時落地。

蘇挽月借勢撲向墻根,抓起那半截鐵釘,轉身刺向最近的死士膝彎——這招是前世被蘇晚晴派來的打手圍堵時,她躲在柴房里看雜耍班子學的“鎖筋術”,專挑人身上最脆弱的關節。

死士吃痛踉蹌,蘇挽月趁機踩住他手背,鐵釘深深扎進青磚。

那死士疼得悶吼,卻被她借著力道翻上他肩頭,反手拽下他腰間的酒囊——方才爆炸前她便聞見,這些死士身上有濃重的酒氣,原是浸過火油的。

“阿月小心!”蕭景珩的聲音穿透硝煙。

蘇挽月抬頭,正看見最后一名死士舉刀劈來,刀鋒映著她泛紅的眼。

她咬著牙將酒囊砸向對方面門,火油濺了死士滿頭滿臉。

幾乎同時,沈硯寒的軟劍擦著她耳側刺出,劍尖挑著的火星精準落在火油上——

“轟!”

火團騰起的剎那,蘇挽月被蕭景珩攔腰拽進懷里。

他的繡春刀砍斷最后一根攔路的鋼絲,沈硯寒的玄色披風已裹住她沾了火油的裙角。

三人背靠背站定,看著被火燒得焦黑的死士在地上打滾,為首者的彎刀早被蘇挽月用鐵釘釘在了墻上。

“好手段?!笔捑扮竦托?,指腹抹掉她臉上的黑灰,“小祖宗藏著這手,倒是我小瞧了?!?

沈硯寒將她鬢邊亂發別到耳后,目光掃過她染血的指尖:“傷著沒有?”

蘇挽月搖頭,目光卻落在那面被釘了彎刀的墻上——刀身映出模糊的倒影,她看見死士脖頸處的月牙疤在火光中泛著青,與前世柴房里那些人的疤痕,連位置都分毫不差。

更緊要的是,方才火團騰起時,她聽見為首死士臨死前嘶啞的呢喃:“...周嬤嬤說...蘇挽月的血...能解往生衣的咒...”

巷口的晨霧不知何時散了,陽光穿透硝煙落在蘇挽月肩頭。

她攥緊沈硯寒遞來的帕子,看著地上七具焦黑的尸體,忽然想起前世沉塘前,周嬤嬤往她嘴里塞的那顆藥丸——原來從那時起,這老婦便打著用她的血祭什么的主意。

“硯寒,景珩?!彼ь^,眼里的光比刀疤刺客的刀刃更亮,“去慈寧宮的路,該抄近道了?!?

沈硯寒與蕭景珩對視一眼,同時頷首。

蕭景珩抽刀割斷最后一根鋼絲,沈硯寒將她打橫抱起,玄色披風在風里獵獵作響。

三人剛邁出巷口,便有暗衛騎馬疾馳而來,馬背上的信鴿撲棱著翅膀,爪間系著染血的密報——

而蘇挽月不知道的是,此刻慈寧宮佛堂第三塊磚下,半塊虎符正泛著幽光;周嬤嬤跪在佛像前,手中翡翠念珠被攥得發裂,她望著案上未繡完的往生衣,耳邊回蕩著死士們臨死前的密報:“蘇挽月...會用瓷片...會鎖筋術...她根本不是從前那個廢物...”

晨風吹起佛堂的帷幔,露出往生衣金線里藏著的半縷冰蠶紗。

周嬤嬤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竟咳出半絲銀線——那是蘇挽月方才用鐵釘刺死士時,不小心纏在她袖中的繡線,此刻正泛著詭異的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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