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的人找到我,說老板娘承認是她殺了陳晨安,但她還指控我母親也參與了殺他兒子的事。
他們是懷疑我也參與了,所以才把我帶到這審訊室。
“我母親沒有殺人。”我看著對面坐著的警官,面色肅穆,頭頂的白熾燈,像那個地下室的一樣晃眼。
“那你能想起四年前,八月六號晚上,你母親在哪里嗎?”
“記不清了……”我無奈笑了笑,“警官,這么久的事,我自己在做什么都記不清楚,怎么可能記得我母親在哪里,在做什么。”
面前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查不到證據,我的母親也早就死了,為什么還要揪著不放。若是當時他們也能揪著不放過高默語,我妹妹也許就不會死了!
我冷冷看著他們:“我母親已經死了,在高默語死后的一年,癌癥死的。”
“這我們知道。”
我看向旁邊的玻璃,上面只能看見我,面無表情的我,不知這玻璃后面的人是什么表情。
“那段時間,她就沒和你說過要報仇什么的話嗎?”
“沒有……記不清。”
其中一個警官輕輕敲擊著筆蓋,抿了抿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據我們調查……四年前,高默語從國外回來,去找過你吧?”
我不明所以,他什么時候找過我?難道是他死的那天?而恰好遇到我母親。
“我沒見過他……我想問一下,你們查到陳晨安為什么殺他嗎?”
他們依舊交換了下眼神,說道:“我們在高默語手機上查到個號碼,那個號碼給他發過消息,就是他死的前一天。后來一直沒查到這個號碼的下落,一年前才查到,正是從陳晨安的一部舊手機上面發現的。”
“那也就是只知道他殺高默語,還是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殺他?”
我呵呵冷笑了一聲:“不管怎樣,我該謝謝他,他幫我妹妹報了仇。”
“你妹妹?”他們疑惑地看向我,皺眉看向那扇玻璃。隨后扭頭對我說道:“你妹妹不是和你爸出車禍死了嗎?”
他們剛說完,審訊室的門就被陳晨曦一下推開了,胸口起伏著站在門口,混亂的鈴鐺聲響一直在我耳邊跳躍。
我的腦袋霎時響起嗡嗡的轟鳴,鋪天蓋地的畫面開始涌向我。
……
我面色慘白地被陳晨曦帶到了外面的走廊,寒風穿堂過,嘴里呼出的白霧飄散在空,由濃到淺,翻躍著,鋪開長長的一片。
走廊里的光線不知何時變得昏暗,兩邊房間里溢出的光線也變成了藍色。
我搖搖晃晃的,抬頭看見了黑沉沉的天,四周變成了一個小巷子,空無一人。
巷子兩旁閃著滾動的藍光,我呆呆看著,好似星辰墜落在這里,照在頹敗潮濕的四壁上,如同即將天亮時分的天空,靜謐幽邃。
漸漸清晰的喘息和呻吟,混亂中交雜著叮鈴的鈴鐺聲。踏過積水的路面,我看到前面的燈光下,有揉成一團的人影。
一個人被壓在地上,其中的女人頭上的絲巾滑落,頭發鋪散開來。
她抬頭面目驚恐地看向我:“照照,你先回家去!”
他們身下的人剛開始還掙扎著,腳蹬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另一個男人也抬起頭:“快走,別回頭看,我會看著你走的,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