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曦去找我的時候和我說了，飯店老板娘就是高默語的生母。

我知道后，原本是打算不再去店里的。但他說，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我還是回到了店里，等著她對我下手。這時候就可以讓他帶著警察把她抓了。

她也是怕警察快查到她身上了，才會這么快動手。

好在陳晨曦一直在暗中關注著。

從地下室出來，我愣愣地看著手上的血跡，真像高默語在我的人生里一樣扎眼。頭頂灰白的天空，像我的人生一樣死寂。

我沒想到，兜兜轉轉，我竟然會在高默語母親的店里打工。

當真是陰魂不散……

陳晨曦把我送回家，到了門口，輕輕對我說了句：“沒事了，好好休息。”

我看著他下樓的身影，樓道里響著他的腳步聲和一陣鈴鐺聲。

我開門進屋，打開了燈，客廳的燈閃了幾下，只剩下一片藍光。

這個燈，總是會時不時的失靈，我不喜歡這個燈光的顏色，冰冷昏暗。

照在桌上的黃色餐墊上，就像是打了熒光，餐墊就變得異常明亮，但有些顏色，又會讓人難以分辨。

我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洗掉我身上快干了的血跡，低頭發現，在這藍色的燈光下，這血跡卻是黑的。

我抬起頭，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長發女人站在門口看著我，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藍色還是什么顏色，摻雜著斑駁的、不規則的黑色。

我愣怔地看著她向我靠近，慢慢地擁住了我，輕輕撫摸我的后腦勺，聲音極其溫柔：“沒事了，沒事了……”

我顫抖著雙唇，沙啞的聲音從我喉嚨溢出：“媽……”

難怪老板娘說要我替我母親去死，難怪陳晨曦說她不會放過我。

原來殺死高默語的還有我母親。

我的母親在我妹妹去世之后，一直也精神不濟。去醫院查，她也只說沒事。

四年前的一個晚上，屋里的燈第一次壞了，只有幽幽的藍光。

我坐在客廳里看著這燈什么時候能恢復的時候，她從外面回來了。披散著頭發，在這詭異的光線下，嚇了我一跳。

“媽，這燈好像不行了，換一個吧。”

她站在門口看著我，許久未動。

“媽，我說這燈壞了……”我走過去才發現，她身上衣服滿是污漬，還有一股怪味兒。

“你摔泥坑里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抬起頭笑起來：“對，剛剛不小心。”

她走進了衛生間，洗了個澡。后來那件衣服就再也沒見她穿過，我還以為是她嫌棄那件衣服了。

后來不到一年，她就因為癌癥死了。

現在想想，原來她是想在死前給妹妹報仇。

但為什么是和陳晨安一起呢？

那個時候，我們也已經是四年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