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疫苗的實驗已經步入正軌，姚睿并沒有持續關注，只是讓趙倫有情況隨時匯報。
這段時間姚睿沒什么事情要忙，除了每天的工作以及寫三國演義之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在看兵法。
幾年后跟遼國開戰，他要御駕親征。再加上新軍的訓練需要編排一套新的操典，自然要好好復習兵法。
兵法他曾經也研究過，從名聲最大的《孫子兵法》到明朝戚繼光的《紀效新書》以及《練兵實紀》都學過。
但那個時候是因為學武術，要學習古代武術，跟兵法是分不開的。
甚至可以說，清朝之前，武術就等于軍用格斗術。
這是因為槍械的出現導致了武術的沒落，減少了武術在軍隊的存在比例。
所以導致一部分人退出軍隊，成為了靠武術吃飯的專職武術家。
這些人或許跑鏢，或許給人看家護院，再或者聚集起來形成幫派，為禍一方……通過不斷地改進，才形成了將門武術和宗門武術的區別。
將門武術招式簡單，上手容易，更注重戰陣與配合；宗門武術大多單打獨斗，形成了數不清的流派，也誕生了很多奇門兵器。
這也導致了宗門武術上手更慢，學習成本和時間都更多。比如雙節棍，九節鞭之類的武器，要花費更多時間去學習。
……
姚睿現在要做的是制定一套符合這個時代軍隊的訓練方式，從而開創一門全新的武術。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現在靠在巧凝懷里看兵書的原因。
此刻他面前的桌子上滿滿當當的擺放著各種兵書，包括不少在后世從來沒聽說過的。
姚睿對其雖然好奇，但既然沒流傳到后世，除了一些特殊原因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不實用。
因此他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些上面，主要還是在看《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司馬法》以及《李衛公兵法》等比較出名的典籍。
賀若瑾從門口進來，坐在他身邊，抬起白皙無暇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重新學習這些典籍，有沒有什么新的感悟？”
“感悟算不上，算是更深刻的認識吧。”姚睿笑呵呵的抬起頭，“就拿這孫子兵法來說，可謂是高度抽象和哲學化。與其說是兵書，不如說是戰略哲學。”
“其他的呢？”賀若瑾繼續問道。
姚睿連連點頭：“那收獲可大了，尤其是這《唐太宗李衛公問對》，可謂是大開眼界啊。”
這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一篇聊天記錄，字數并不多。
其中以唐太宗與衛國公以問答形式，探討了奇正、虛實、攻守、主客、陣法、訓練、選將、古今兵學得失等核心問題。
理論結合實際，富有辯證思想，可以說是唐代軍事思想的集大成者。
“那新軍操典怎么樣了？”賀若瑾伸手去拿茶壺給自己倒水。
姚睿腦袋往后一仰，枕在巧凝腿上：“還在大綱階段。首先齊步走、分列式，以及內務整理這些都要安排上，這是培養紀律的。主要科目方面，偵察兵要學習射箭，抓捕，審訊，暗殺以及畫圖等各種技能；步兵自然就是戰陣配合，對了，得有個臂盾，反正他們穿全甲，盾牌小一點就夠用……”
聽著姚睿侃侃而談，賀若瑾一邊喝茶一邊時不時的點點頭。
“還有一點，思想教育以及心理疏導也尤為重要。”賀若瑾突然出聲提醒。
“你說的是為了防止營嘯吧？”姚睿問道，“這個確實很重要。”
古代士兵地位低下，軍官欺辱士兵，老兵欺辱新兵以及拉幫結派等現象屢見不鮮。
尤其到了戰時，精神高度緊張，一旦理智崩塌，就會做出諸多瘋狂行為。
比如追殺軍官，對戰友拔刀相向，甚至張口咬人以及大喊大叫等等……
這種情況就是所謂的營嘯，是一種集體性的瘋狂行為。
一旦發生營嘯，軍中往往損失慘重，而且大部分損失都是自相殘殺所造成的。
古代對這個的解決辦法就是高壓管理，制定嚴苛的軍紀來防止此類事件發生。
賀若瑾輕輕點頭：“在這個信仰鬼神的年代，士兵的思想教育以及心理健康很重要。”
“問題是上哪里給他們找心理醫生去？”姚睿攤開手聳了聳肩，“我也不懂這個，就算重新培養也沒那么容易吧？”
“其實你作為皇帝，只要多跟他們聊聊天就會很不一樣。另外，可以多給他們安排不同的活動，比如讓教坊司過來給他們表演歌舞等等……”
姚睿連連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經常安排一些讓他們放松的活動了就好。那到時候把后面那一片做一個足球場吧，多讓他們玩游戲放松一下心神。”
賀若瑾笑著點點頭：“好，這個簡單。”
……
接下來兩人對新軍的各種事宜展開討論，新軍操典的大綱也在討論之中逐漸完善起來。
從管理到訓練，再到各種瑣碎小事，可以說具體到了方方面面的細節。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姚睿基本上都在忙這個事情，其他的都被放到了一邊。
就這樣，一直到九月十五，第二批死囚的疫苗實驗完成，仍然沒有發生死亡案例。
姚睿看完了手中的報告奏本，將其遞給一旁的賀若瑾：“是不是可以安排疫苗接種了？”
賀若瑾想了想：“先從太監宮女開始吧，這個階段已經很安全了，不過考慮到咱們兩個最終都要接種，還是保險一點為好。”
對此，姚睿表示沒有意見。
再說這也不算用下人做實驗，畢竟兩輪實驗過去都沒有死亡案例，至少可以說已經保底了。
不過這事兒并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而是讓趙倫負責秘密進行。
首先對掖庭宮里那些犯了罪的宮女太監進行疫苗接種，確定沒有問題之后，再逐漸擴大到上層。
只有樣本足夠多之后，才能輪到后宮的眾人以及宗室成員，最后才是姚睿這個皇帝。
這件事情除了太后周明蕊之外沒有告訴任何人，宗室大臣統統都不知道。
九月二十，掖庭宮被秘密封鎖，正式開始天花疫苗接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