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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寒潭血戰,玄黃初鳴

玄天宗后山深處,暴雨的喧囂漸漸被一種更深沉的、屬于原始叢林的濕冷死寂所取代。參天古木虬結的根系如同巨蟒盤踞,濕滑的苔蘚覆蓋著嶙峋的怪石。濃得化不開的瘴氣在林間彌漫,混雜著腐爛枝葉和某種奇異腥甜的氣息,吸入肺腑帶著微微的麻痹感。光線被層層疊疊的茂密樹冠切割得支離破碎,即便在白晝,也顯得幽暗昏沉。

云澈的身影在濕滑崎嶇的地形中快速穿梭。他運轉著《斂息術》,氣息微弱得如同林間一縷微風,腳步落在厚厚的腐殖層上,輕靈得幾乎不發出聲響。破舊的衣衫被沿途帶刺的藤蔓刮得更破,裸露的皮膚上留下淺淺的血痕,但他毫不在意,一雙眼睛銳利如鷹隼,仔細搜尋著記憶里《百草鑒》和《萬界基礎靈植圖鑒》中描述的目標。

“凝血草,喜陰濕,多生于腐木根部或背陰石縫,葉片三棱,邊緣鋸齒,葉脈呈暗紅色……”云澈心中默念著圖鑒描述,目光掃過一株株形態各異的植物。

突然,他腳步一頓,在一棵巨大的、已經半腐朽的雷擊木根部,幾株奇特的藥草映入眼簾。它們不過巴掌高,三片狹長的棱形葉片簇擁在一起,邊緣是細密的鋸齒,最奇特的是葉片上那清晰可見、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暗紅色脈絡,在幽暗的光線下散發著微弱的血光。

“凝血草!”云澈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小心地靠近。他沒有立刻采摘,而是警惕地觀察四周。圖鑒中明確警告,凝血草附近常有守護妖獸,最常見的是血線蜈蚣,劇毒無比。

果然,在凝血草根部濕潤的苔蘚下,一條約莫兩尺長、通體赤紅如血、背部生有一條刺目金線的蜈蚣正緩緩游弋,密密麻麻的步足劃動苔蘚,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一對螯牙閃爍著幽藍的寒光,顯然蘊含著劇毒。

“開脈境初期的血線蜈蚣,速度極快,毒性猛烈……”云澈心中了然。若是以前,他只能繞道走。但現在……

他屏住呼吸,體內玄黃氣海微微鼓蕩,一縷精純的玄黃真元凝聚于右手食指與中指。指尖瞬間籠罩上一層極其內斂、卻重如山岳般的微黃光芒——《九轉玄黃經》基礎運勁法門“玄黃指”!

就在那血線蜈蚣似乎察覺到危險,昂起猙獰頭顱,準備噴射毒液的剎那——

“嗤!”

云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欺近,雙指并攏如劍,快如閃電般點出!目標并非蜈蚣的頭顱,而是它相對脆弱的七寸關節!

噗!

一聲輕響,蘊含著玄黃真元沉重穿透力的指尖,毫無阻礙地洞穿了血線蜈蚣覆蓋著硬殼的軀體!那赤紅的身體猛地僵直,隨即瘋狂扭動起來,但傷口處涌出的并非綠色血液,而是被玄黃真元瞬間震得粉碎的內臟漿液!僅僅掙扎了兩下,這條足以讓普通開脈境修士頭疼的毒物便徹底癱軟不動。

“呼……”云澈收回手指,甩掉指尖沾染的粘液。一擊斃命,干凈利落。力量掌控帶來的精準感讓他心中微定。他迅速用短刀小心地挖出幾株凝血草,連帶根部的泥土一起用大樹葉包好,收入儲物袋。

接下來的一天一夜,云澈如同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在危機四伏的后山叢林中潛行、搜尋、戰斗。憑借著《萬界基礎靈植圖鑒》的龐大知識和《斂息術》的隱匿,他避開了數頭氣息兇悍、明顯達到凝元境甚至更強的妖獸領地,同時也在邊緣地帶成功采集到了另外幾種目標藥材。

在一處潮濕的崖壁下,他找到了纏繞在古藤上的“鐵骨藤”,其藤蔓堅韌如鐵,表皮呈深褐色,散發著淡淡的金屬光澤。采集時驚動了一窩拳頭大小、尾刺閃爍毒芒的“鐵背毒蜂”,云澈依靠《玄黃指》的精準點殺和靈活身法,險之又險地將其剿滅大半,自身也被蟄了幾下,好在玄黃真元運轉下,毒性被迅速壓制化解。

在一汪散發著刺骨寒氣的幽潭邊,他發現了貼著水面生長的“寒玉蓮”,花瓣晶瑩剔透,散發著絲絲寒氣。守護的是一條堪比成人腰粗的“寒水蟒”,實力接近凝元境!云澈不敢硬撼,利用地形和速度周旋,以玄黃指力遠程干擾其要害,并故意制造動靜引開其注意,才趁機采下幾片珍貴的蓮瓣,迅速遁走。

最后,在一處彌漫著腥甜腐臭氣味的沼澤邊緣,他發現了目標中最難尋也最危險的“蛇涎花”。此花通體漆黑,花瓣形如蛇信,花蕊處不斷分泌出粘稠如墨、散發著奇異甜香的汁液,吸引著各種毒蟲。守護它的,是三條盤踞在花旁泥沼中的“腐沼毒鱷”,每條都散發著開脈境后期的兇戾氣息!

云澈潛伏在遠處的樹冠中,觀察良久。他深知硬拼絕無勝算。目光掃過腐沼毒鱷身下渾濁的泥漿和那幾株蛇涎花的位置,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形成。

他取出幾塊碎石,灌注一絲玄黃真元,以“玄黃指”的發力技巧,如同勁弩般射向三條毒鱷中間那片看似平靜的泥沼!

噗!噗!噗!

石塊沒入泥漿,并未擊中鱷魚,卻瞬間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三條腐沼毒鱷被這突如其來的“挑釁”激怒,同時發出沉悶的嘶吼,巨大的身軀攪動泥漿,朝著石塊落點瘋狂撲去!其中兩條更是為了爭搶“獵物”而互相撕咬起來!

就是現在!

云澈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從樹冠中爆射而出!他沒有直接沖向蛇涎花,而是施展出《九轉玄黃經》中記載的初級身法——“踏天步”!腳步看似沉重,踏在泥沼邊緣相對堅實的腐木上,卻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一步數丈!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直撲蛇涎花!

然而,最后一條體型稍小的腐沼毒鱷并未完全被同伴的爭斗吸引,它那冰冷的豎瞳瞬間鎖定了高速接近的云澈!粗壯的尾巴猛地一甩,卷起大片腥臭的泥漿劈頭蓋臉砸來,同時血盆大口張開,布滿鋸齒的獠牙狠狠噬向云澈的小腿!

“哼!”云澈早有防備,身在半空,強行扭腰,踏天步瞬間變向,險險避開那足以咬斷精鋼的巨口!同時,面對兜頭罩來的腥臭泥漿,他體內玄黃氣海轟鳴,雄渾真元瞬間外放,在身前形成一層薄薄卻異常凝實的淡黃色氣盾——“玄黃罡氣”!

噗噗噗!

腥臭的泥漿撞在玄黃罡氣上,如同撞上銅墻鐵壁,被盡數彈開!罡氣劇烈波動,幾乎潰散,卻也成功擋住了這波惡心的襲擊。借著反震之力,云澈速度再增,瞬間掠過那條小毒鱷的頭頂,探手如電,精準地抓住一株蛇涎花的花莖,用力一扯!

“嘶——!”蛇涎花被采下,花莖斷裂處噴濺出粘稠的黑汁,一股更濃郁的甜膩腥香彌漫開來。三條腐沼毒鱷徹底狂暴,放棄內斗,帶著滔天兇焰撲向云澈!

云澈毫不停留,將蛇涎花塞入懷中,踏天步全力施展,頭也不回地朝著來路亡命飛遁!身后是毒鱷憤怒的咆哮和泥漿翻騰的巨響。

直到狂奔出數里,確認徹底甩開了那恐怖的沼澤兇物,云澈才靠著一塊巨石停下,大口喘息,心臟狂跳??粗鴳阎心侵晟l著邪異氣息的蛇涎花,以及儲物袋里鼓鼓囊囊的收獲,一股強烈的成就感涌上心頭。這一趟,雖險象環生,但值得!

他找了一處隱蔽干燥的石縫,準備開始配制淬體液。剛取出凝血草、鐵骨藤、寒玉蓮瓣和蛇涎花,還有從儲物袋里找到的充當輔助材料的普通烈酒,以及一個充當容器的石臼。

突然!

一股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殺意的氣息,如同跗骨之蛆,瞬間鎖定了這處小小的藏身之地!

“小雜種!終于讓老子找到你了!”一個咬牙切齒、蘊含著滔天怒火的聲音如同炸雷般響起,震得石縫頂端的碎石簌簌落下!

云澈渾身汗毛倒豎,猛地抬頭!

只見石縫入口處,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同鐵塔般矗立,擋住了大部分光線。來人穿著玄天宗外門精英弟子的制式青袍,面容陰鷙,眼神如同毒蛇,死死地盯著云澈,正是張奎!

他顯然經過一番搜尋,身上沾著泥點和草屑,氣息也有些起伏,但那股屬于凝元境初期的強大威壓,如同沉重的磨盤,狠狠壓在云澈心頭!遠超開脈境!

“趙虎和王莽呢?他們的命牌碎了!是不是你干的?!”張奎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一步步逼近,開脈境大圓滿的氣息在凝元境的威壓下顯得如此渺小,“好!好得很!看來你這條廢狗,不僅沒死,還得了點奇遇?可惜,今天老子要親手把你全身的骨頭一寸寸捏碎,讓你知道得罪我張奎的下場!”

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瞬間將云澈籠罩!張奎身上涌動的淡青色真元,帶著風刃般的銳利氣息,顯然修煉的是玄天宗外門頗為有名的《烈風訣》!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云澈眼中最后一絲僥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逼入絕境的瘋狂和冰冷到極致的戰意!他猛地將手中藥材塞回儲物袋,體內沉寂的玄黃氣海如同被點燃的火山,轟然咆哮!

“張奎!”云澈低吼一聲,不退反進,踏天步全力爆發,身影如同炮彈般主動沖向張奎!他知道,面對凝元境,逃跑只會死得更快!唯有死戰,方有一線生機!

“找死!”張奎獰笑,眼中滿是不屑。區區開脈境,也敢主動進攻?他右拳緊握,淡青色真元瞬間凝聚,拳風呼嘯,撕裂空氣,帶著開碑裂石之威,悍然轟向云澈胸膛——正是《烈風訣》中的剛猛殺招“裂風拳”!

拳未至,那銳利的風壓已刮得云澈臉頰生疼!

就在裂風拳即將及體的剎那,云澈眼中玄黃光芒爆閃!他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側旋,險之又險地避開拳鋒,同時右手五指緊握成拳,體內奔騰的玄黃真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沿著《九轉玄黃經》記載的特定經脈瘋狂匯聚!

一股厚重、蒼茫、仿佛蘊含著大地脈動的恐怖力量在他拳頭上凝聚!拳頭表面,一層凝若實質、如同大地般沉凝的玄黃光芒驟然亮起!

“玄黃破煞拳!”

云澈怒吼,將重生以來所有的恨意、屈辱、以及這數日亡命搏殺磨礪出的兇悍,盡數灌注于這一拳之中!拳頭撕裂空氣,沒有銳利的破風聲,反而帶著一種沉悶如雷、碾壓一切的恐怖威勢,后發先至,狠狠砸向張奎因攻擊落空而露出的肋下空門!

這一拳,是《九轉玄黃經》筑基篇記載的唯一一式攻伐拳法,至簡至剛,以力破萬法!

“什么?!”張奎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化為驚駭!他完全沒料到云澈能避開他必殺的一拳,更沒料到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竟蘊含著如此恐怖、讓他靈魂都感到顫栗的厚重力量!倉促間,他只能勉強調動護體真元硬抗!

轟!!!

一聲沉悶到極致、如同巨石撞擊銅鐘般的巨響在狹窄的石縫中炸開!

“呃啊——!”張奎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座高速移動的山峰撞中!護體真元如同紙糊般被那沉重無比的玄黃拳勁瞬間撕裂!一股沛然莫御、蘊含著奇異震蕩之力的恐怖力量狠狠灌入他的肋下!

咔嚓嚓!清晰的肋骨斷裂聲如同爆豆般響起!

張奎那高大的身軀如同被巨錘砸中,雙腳離地,口噴鮮血,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這一拳硬生生轟飛出去,狠狠撞在石縫外的山壁上!山壁劇震,碎石簌簌滾落!

噗通!張奎重重摔落在泥濘的地上,半邊身體塌陷下去,鮮血染紅了身下的泥水。他掙扎著想爬起來,眼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恐懼和深入骨髓的痛苦,死死盯著石縫中那個緩緩收回拳頭、眼神冰冷如寒潭的身影。

“不……不可能……你……你這是什么力量……”張奎口中不斷涌出血沫,氣息迅速萎靡下去。那一拳不僅打斷了他的肋骨,更有一股沉重霸道的異種真元侵入他體內,瘋狂破壞著他的經脈!他引以為傲的凝元境修為,在這股力量面前,竟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云澈一步步從石縫中走出,雨水沖刷著他臉上的血跡和泥污,露出那雙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眸子。他走到張奎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視他為螻蟻、肆意踐踏他尊嚴的仇敵。

“下去問閻王吧?!痹瞥旱穆曇舨粠б唤z溫度。他并指如劍,玄黃真元再次凝聚指尖。

“不……你不能殺我!我堂哥是內門張……”張奎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嘶聲威脅。

噗!

玄黃指力精準洞穿張奎的眉心,將他未說完的威脅徹底終結。張奎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只剩下凝固的恐懼和茫然。

云澈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雨水沖刷。擊殺張奎帶來的反胃感遠不如第一次殺人時強烈,但心頭卻更加沉重。內門……張師兄?一個更大的威脅陰影似乎籠罩下來。

他迅速收斂心神,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他飛快地在張奎身上摸索。作為外門精英,張奎的身家遠比趙虎王莽豐厚得多!

一個明顯高級許多的青色儲物袋,空間足有數尺見方!里面堆放著近百塊下品靈石,幾瓶標注著“凝元丹”、“回春丹”的丹藥,品質明顯比王莽的好得多。還有幾本線裝書籍,包括完整的《烈風訣》秘籍,一套備用的外門精英弟子服飾,一些金銀雜物。最讓云澈驚喜的,是一把插在鯊魚皮鞘中的短劍,劍身出鞘半寸,寒光凜冽,靈氣逼人,赫然是一柄下品法器“青鋒劍”!

云澈毫不客氣地將所有東西收入自己的儲物袋(將王莽那個小的丟掉),包括張奎的身份令牌。做完這一切,他立刻運轉《斂息術》,警惕地感知四周。此地不宜久留!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后山更深處、一處地圖上標記著“寒月潭”的方向疾馳而去。那里寒氣逼人,人跡罕至,或許能暫時避開追查。

寒月潭位于兩座險峰夾峙的谷底。潭水幽深,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墨藍色,即使在盛夏也散發著刺骨的寒氣,水面常年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白霧。潭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

云澈抵達潭邊時,已是傍晚時分。暴雨不知何時停了,一輪慘白的彎月艱難地穿透稀薄的云層,將清冷的光輝灑在墨藍的潭水上,反射出粼粼寒光,更添幾分幽寂陰森。

他找了一處被巨大巖石遮擋的背風角落,盤膝坐下。連番激戰和亡命奔逃,讓他體內玄黃真元消耗巨大,精神也疲憊不堪。他吞服了一顆從張奎那里得來的回春丹,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的藥力散開,滋養著疲憊的身體。

就在他閉目調息,引導藥力恢復時——

【叮!檢測到高濃度水屬性本源靈氣及微弱空間波動!源頭:寒月潭底!】

【觸發探索任務:寒潭之謎。】

【任務內容:潛入寒月潭底,探查異常波動源頭?!?

【任務獎勵:天道點×100,未知物品(視探索結果而定)。特殊提示:潭水蘊含玄陰寒氣,需謹慎!】

冰冷的提示音讓云澈猛地睜開眼,目光投向那墨藍深邃、寒氣森森的潭水。

潭底?空間波動?未知獎勵?

云澈看著幽深冰冷的寒潭,又感受了一下體內尚未完全恢復的真元,以及那誘人的100天道點和未知獎勵,眼神閃爍不定。最終,冒險的念頭壓倒了謹慎。他深吸一口氣,運轉玄黃真元護住周身,縱身躍入了那刺骨的墨藍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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