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生在這個，離成年還有幾步之遙的小姑娘身上失了效。

甚至，這個小姑娘比他還軸！簡直像過年難摁的豬。

“你到底松不松手？！”

眼見著半截磚都給砸沒了，輪椅的靠背也快要到報廢的程度，南殊忽然就將怒火給斂了個干凈，面帶掛皮式微笑的看著他，聲音幽幽：

“我再問最后一遍，你松不松手？”

眼看著情況不對，本能有點兒發毛的白栗，嗖的一下竄過來，卻還是慢了一步。

“不松，你要跑。”

像是感受不到一點兒，南殊那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楚人序一板一眼的看著她，卻讓南殊沖他呵的笑了。

讓竄到他們身邊的白栗清晰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在極端無語的情況下，真的會笑’這個梗的含金量。

“你——”

她張嘴，想要打斷，以及阻止這倔驢二人的僵持，便見那小姑娘，猛然拽住楚人序的衣領，惡狠狠的往下一拉！另一只手直接朝著他的臉抓去。

！！！！倒也不必甩人耳刮子吧？

一瞅她這舉動，白栗魂兒都要飛了，話都來不及說，趕緊伸手制止，卻見南殊并沒有甩自家隊長耳刮子，而是雙指戳在他的眼珠子上——

沒錯，就是直戳戳的戳在楚人序睜著的眼球上，聲音含笑卻凝戾。

“這雙眼，廢了不少勁吧？你說，我要是給它戳爆了，你需要多長時間能把它補回來？”

嘶——

白栗倒抽涼氣。

好家伙，這還不如甩耳刮子呢？！

“你想要？”

誰知，她家隊長淡定的一批，反而看著南殊真誠發問。

“我可以給你。”

！！！你瘋啦！！！

南殊還沒給反應，白栗卻先一步炸了。

他媽的！

這不是倆倔驢，是倆神經病吧？

尤其是自家隊長的瘋病，是不是又重了？！！

“！楚哥你——”

白栗臉都綠了，下意識伸手，準備一左一右拽開二人，卻見那小姑娘彎起唇，笑的那叫一個陽光燦爛，可出口的話卻——

“誰要你那死眼珠子？”

話落，她戳著眼珠子的手一轉，摁在他的肩膀頭子上，虛虛的拽了一拽。

“我覺得，你家仙兒，挺好看的，不如送我？”

......

一時間，死一般的寂靜在幾人之間流轉。

楚人序依舊面癱，而從來不知道自家隊長竟然有仙兒的白栗，懵了。

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最終默默的縮回了即將碰到二人的手，甚至還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幾步，顯然已經意識到，這是一把高端局，她摻和不上。

同樣，一直待在楚人序肩膀上，睡的正舒暢，肉眼看不到的虛影，在被冷不丁的擼了一把后，迷茫的抬頭朝人看來。

便看到這對峙似的一幕，甚至自己的尾巴尖兒，還在一個小姑娘手里，更甚，正被人家隨意把玩，勾的一圈兒一圈兒的。

？？？

等會兒——

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手里？？

小姑娘？？

尾巴尖兒？？？

原本腦子還有點兒迷糊的虛影，瞬間一個激靈，抽回尾巴，炸毛的怒瞪著楚人序，口吐人言：

【不是！你小子又惹到誰了？！】

能抓到它尾巴，還不讓它有所察覺，甚至連一丟丟異常氣息都沒有，更傻乎乎的被擼的挺舒服，這足矣讓它頭皮發麻了好嗎？！

“喲？醒啦？”

南殊笑瞇瞇的重新勾過它的尾巴，在它怎么炸毛都抽不回去中，語氣輕快的開口：

“你家這臨時的出馬弟很煩人，要么你把他弄走，要么我把你弄走，選一個？”

【？？？不是，他煩人，你收拾我干什么？！】

虛影一邊奮力的往回拽尾巴，一邊不可思議的瞪著她。

【你能不能講講道理？】

“不能。”

南殊瞟了眼，打從她拽上這虛影開始，就抿著嘴不講話，卻也不撒手的楚人序，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

“論物理傷害，眼下我這半死不活的樣兒，打不過，就算報警，就他那合法持證的身份，他有沒有事兒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會被教育——”

“論魔法攻擊，能被臨時標記，神魂不受動蕩的出馬弟，肯定有老祖宗級別的‘人’坐鎮，弄死弄殘弄廢他，就我目前這半死不活的樣兒，鐵定吃不了好，所以，折中一下——”

她給那虛影順順毛，順便捏中它后脖頸的命脈，弱小無助的商量：

“現在是法制社會，尤其咱還在派出所門口呢，所以，物理和魔法咱都不用，只規勸，你看怎么樣？”

！！！你這是規勸嗎？

弄死弄殘弄廢，你一連三弄，這跟規勸沾邊兒嗎？

被吊在半空中的虛影都無語了，最終卻也還是扭頭，惡狠狠的瞪著楚人序。

【你滿意了？老早都跟你說過，別那么冥頑不靈，早晚會被人收拾，現在好了，你沒被收拾，老子卻被收拾了！高興了？】

“......”

楚人序沉默，最終不情不愿的松開手。

畢竟，他要是還不松手，這仙兒一定上他身，逼迫他松手，到時候，結果還是一樣的。

只是，他看向南殊的目光卻也越加奇特。

導致那雙無機質的眼眸，都泛起了琉璃色，宛若一對上好的彩釉，卻也越讓仙兒心驚膽戰，畢竟上回他出現這種眼神兒，還是他五歲眼瞎，更是它被打個半死的時候！

姥姥的！

它就不該出來歷練啊啊啊啊啊——

快氣結的虛影，恨不得捶胸頓足。

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眼瞅著倔的跟驢似的，怎么都勸不回來的人，眼下竟然真的會乖乖松手，把一邊悄摸看戲，啊不是，觀察情況的白栗給驚的瞪大雙眼。

好家伙，當真好家伙！

原來最倔的竟不是她家隊長啊——

震驚中難掩敬佩的白栗覺得，她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有必要，以別的身份，跟這位小姑娘好好的，打好關系了！

縱然楚人序想要萬般糾纏，最終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小姑娘，有些囂張的沖他豎了個中指，然后咧嘴揚長而去。

那得意的小表情，怎么看都有點兒欠兒欠兒的。

在他盯著南殊的背影不錯眼看時，白栗難得大膽一次，直接扒拉開他的衣服，從里面摸出一小摞紅票票，追著人也跑了。

瞅著她那難掩興奮的模樣，努力打理著尾巴毛毛的仙兒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