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話嘮又嘴毒的上官柘站在審訊室門口，下意識的揉了揉鼻子，微圓的桃花眼里浮起困惑。

“好怪的味道，怎么有點兒像麗花？”

咦？

嗅覺很敏銳啊這小子。

南殊贊賞的斜楞他一眼，側眸打量著血污碎塊飛濺的到處都是的審訊室，眉梢微擰。

好奇怪。

竟然什么都沒有？

她摩挲著下巴。

不管活人還是死人作祟都會有遺留痕跡的，可偏生這里除了那股子類似于麗花的味道外，什么都沒有。

這不對啊。

仔細的搜尋了一番，確定沒有什么異常的南殊，摩挲著下巴的手緩慢的移到了眉心，輕微的點了點。

按照正常邏輯，此時的她魂體今非昔比，縱然眼下這身體被老道壓制的僅余一分的天生天眼，卻也相當于后天開眼的七八分。

換句話說，任何不尋常的東西都能被她給看個七七八八，可就算這樣，這間審訊室，她竟然什么也瞧不出來？

“嘖~”

她似笑非笑的點著眉心。

鬼玩意兒還真千奇百怪啊，可見她上輩子還是見識少了。

失策~

失策~

瞧不出門道，更是個野路子出身，完全沒有任何師道傳承的南殊，正準備打道回府，啊不是，尋個落腳點，轉動輪椅之際，直接同楚人序對個正著。

確切的說，打從一開始，這人就在瞅著她，也不知到底在瞅啥！

這會兒，被抓個正著，也沒有任何尷尬表情，反而在與她四目相對之后，從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紅票票遞給她，聲音如臉，冰錐冷涼。

“找出緣由，它是你的。”

......就知道楚哥語不驚人死不休。

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面色嚴肅的白栗，一看到楚人序這舉動，嘴角都控制不住的直抽抽，楚哥拿錢砸人的舉動，還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啊！

“......不是，序哥你真打算把這小丫頭勾過來啊？”

同樣一頭霧水，分辨不出麗花味兒具體屬于哪路物種的上官柘，腦子都有點兒懵的問。

至于邊上的警察和匆匆趕來的法醫，看到他這舉動，好懸沒背過氣去！

不是哥們兒，你能不能看看場合？能不能有點兒眼力勁兒？

能！不！能！

到底能不能！！

知道雇傭所的人一向不靠譜，但也沒料到不靠譜成這樣兒啊！！！

至于，從里面出來臉色難看到極點的梁隊長，一瞅見他這樣式兒，腦殼上的青筋都直蹦，聲音更是咬牙切齒：

“你們——”

“冷靜一下！”

大概是剛從外頭回來，還熬了夜的緣故，臉色有些差，氣息也有些萎靡，夾著文件包的清瘦中年男人，時機正好的摁住梁隊長準備攆人的手，看了審訊室一眼，沖著三人扯了扯嘴，客氣微笑。

“我是所長，任何事情可以跟我說。”

話落，他看向身邊那瞅著紅票子直愣神的小姑娘默了一默，輕咳一聲。

“如果有線索提供的話，我們也是可以申請獎金的。”

......很好，每個人都有一種平靜的瘋感。

尤其是眼前這個看上去最儒雅，最溫和，最穩重，最是心平氣和，也最是正常的所長，貌似瘋的更嚴重。

著實被那厚厚一沓紅票票給驚到的南殊，表情微妙的從楚人序身上滑到所長身上，然后又從所長身上轉回到楚人序臉上，微笑。

“我未成年——”

隨著她的話，楚人序又掏出一沓紅票票，甚至比之前那沓還厚。

眾人：“......”

南殊：“......”

不是，這人有病吧？

這年頭誰還往身上塞這么多錢的？

手機干嘛用的？

虛擬幣干嘛用的？

快要被氣笑的南殊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掉轉目光，轉著輪椅朝外走。

“干不了，滾！”

......好家伙，這個最小，卻也最兇啊！

“我還可以加。”

眼瞅著南殊不為所動，甚至輪椅轉的更快，楚人序開口，手上也沒停下，甚至隱隱的還能聽到抽氣聲，可見他掏出了分量多驚人的紅票票。

然而，南殊的輪椅卻轉的更快了，幾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派出所里。

至于，真理一般存在的紅票票，你以為是她不想要？

不，是她現在不配要！

好不容易才活回來幾天啊，就落個七癆八傷的，很明顯是身體跟不上魂體的節奏，她要是再不好好融合融合，鍛煉鍛煉，指不定就真殘了！

錢跟完整的四肢比？

Tui！

當然是錢，四肢更重要！！

出了派出所，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按耐住將雇傭所三人全部都暗沙了的沖動，趁著梁隊長這會兒忙暈了頭，完全沒空搭理她，就準備溜之大吉。

結果，輪椅轉了一下。

哎~，沒轉動！

再轉一下。

嘿~，還是沒轉動！

“......”

她黑著臉朝后看去，就對上楚人序那張宛若面癱的臉。

你媽的！

南殊直接氣樂了。

“你是不是有病？”

“沒有。”

“那你就是純粹盯上我了？”

“對。”

楚人序點點頭。

“你可以提要求，任何要求，只要不太過分，我都可以滿足，前提是，需要你加入雇傭所。”

頓了下，他補充。

“還可以額外給你開啟一些權限。”

“不需要！沒可能！做夢！滾！”

南殊冷漠無情的拒絕，甚至一點兒沒猶豫的從口袋里摸出塊半截磚，毫不客氣的朝著楚人序抓著輪椅不松的爪子砸去！

那力道，那狠勁兒，簡直要不死不休了。

她哐哐哐的砸，楚人序嗖嗖嗖的避，甚至還雙手輪流著抓輪椅防止她溜掉，語氣也更鄭重了。

“你真的可以提任何要求。”

“沒有！滾！”

饒是他把天給說破，南殊就一個態度。

不！愿！意！

瞅著跟倔驢似的南殊，楚人序沉默了片刻。

“那你能告訴我——”

“不能！”

“......”

難得的，楚人序被懟到無話可說，或者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壓根兒就不打算聽他說。

主打一個，不聽不聽就是不聽王八念經！

一大一小在派出所門口僵持不下，讓慢一步出來的白栗，表情微妙的看著他們。

呃，怎么說呢——

就，這一幕很有喜感。

畢竟，自家隊長是出了名的豪跟固執，不管是誰對上他，不是被錢砸的頭暈眼花，就是被他的固執給氣的心率不齊，隱有犯心臟病的風險。

于是，通常在各種原因，各種情況下，基本上都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