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冰消失在天際的剎那,鏡墟山巔陷入詭異的死寂。無相禪師的降魔杵仍泛著金光,卻在顫抖中漸漸黯淡;血河教新教主的權杖上,生魂發出不甘的嗚咽;三皇子緊握機關大陣的操控柄,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三人望著沈硯冰消失的方向,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一場更洶涌的風暴正在醞釀。
三日后,蒼瀾國皇宮密室。三皇子將染血的追蹤符拍在桌案上,符紙正中央,沈硯冰的虛影若隱若現:“此人能融合龍脈之力,若不除之,三域遲早落入他手!”他眼中閃過陰鷙,“傳令下去,集結天機閣的機關大師,務必研制出克制陰陽之力的法器。”
與此同時,天音寺藏經閣深處,無相禪師拂開塵封百年的典籍,終于在泛黃的書頁間找到記載:“混沌初開,善惡同源。唯有持‘陰陽判’者,可引天地劫火,重塑三域秩序...”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枯槁的手指重重捏碎書頁:“原來沈硯冰才是預言中的劫數!”
九幽國的血河教廢墟上,新教主將教主的尸骸投入沸騰的血池,嘶聲咆哮:“沈硯冰奪走了我們的三域圖,更毀了龍脈!從今日起,血河教全員出動,見散修者,殺無赦!”濃稠的血水翻涌著,倒映出血河教眾扭曲的面孔。
而此時的沈硯冰,正隱匿在天元國邊境的無名小鎮。他褪去黑袍,換上粗布麻衣,在街邊支起一個小小的醫攤。當抱著病兒的婦人怯生生地詢問診金時,他笑著遞出幾味草藥:“分文不取,只是...”他的目光掃過遠處鬼鬼祟祟的天音寺密探,“若有人問起,就說大夫姓‘善’。”
深夜,沈硯冰盤坐在屋頂,望著三域交界處的天空。體內的混沌之力如潮汐般涌動,他能清晰感知到三國的異動:蒼瀾國的地下工坊傳來機關運轉的轟鳴,天音寺的鐘聲里夾雜著隱晦的咒文,九幽國的血霧中凝聚著殺戮的戾氣。
“看來,他們還沒學會教訓。”沈硯冰指尖劃過青銅鏡殘片,鏡中突然浮現白衣女子的虛影。她的表情不再哀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你成功融合了善惡本源,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三域的平衡早已千瘡百孔,唯有...”話未說完,虛影被一道金光擊碎。
天音寺的降魔箭破空而來!沈硯冰身形急閃,箭矢擦著耳畔飛過,將屋檐擊得粉碎。遠處,無相禪師率領十八羅漢凌空而立,金光籠罩方圓十里:“沈硯冰!交出龍脈之力,可免你魂飛魄散!”
沈硯冰大笑起身,混沌之力在周身流轉,青黑與瑩白交織成漩渦:“你們這些自詡正道的人,永遠學不會共存!”他抬手一揮,小鎮的石板路突然炸裂,露出深埋地下的龍脈分支。吸收了本源之力的龍脈化作青龍虛影,與天音寺的佛光轟然相撞。
就在此時,蒼瀾國的機關大陣從地底破土而出,無數弩箭對準沈硯冰與天音寺眾人;九幽國的血河教眾也從四面八方涌來,血霧瞬間遮蔽月光。三方勢力,原本針鋒相對,此刻卻默契地將矛頭指向沈硯冰。
“來得正好。”沈硯冰眼中黑白二色爆發出刺目光芒,他猛地躍上高空,混沌之力化作巨型陰陽魚懸浮天際。“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我便以劫火為筆,重新書寫這三域的規則!”陰陽魚張開巨口,吞下三方攻擊,又將其化作漫天星火,灑向三域大地。
星火所落之處,無論是蒼瀾國的機關城、天音寺的千年古剎,還是九幽國的血河祭壇,都燃起了不滅的混沌之火。這火不傷人命,卻灼燒著人心——讓偽善者暴露真面目,讓貪婪者直面欲望,讓執迷者窺見真相。
沈硯冰望著下方混亂的三域,輕聲道:“善惡從不由人定義,而是人心的選擇。這場火,該燒一燒了。”他的身影漸漸透明,融入混沌之火中,只留下一句話在天地間回蕩:“當你們學會共存,我自會歸來。”
三域的命運,在這場混沌之火中,真正迎來了改變的契機。而沈硯冰,這位游走在善惡邊緣的散修,以最激烈的方式,推動著三域走向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