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去帳篷那邊拿備用工具，營地里只剩一小組人在吃東西，還有三個人圍在測量圖前，順帶八卦。

其中一個男生說：“她就不合作型啊，誰組過誰知道。”

另一個女生笑：“我們上學期跟她做昆蟲圖鑒，她那語氣真的……我都不敢問問題。”

“她不是有點太兇，”男生撇撇嘴，“她就是不講話，但你又覺得她一直在看你哪兒做錯了。”

旁邊靠在樹干邊喝水的 Sienna聽見了。

她沒動，只看著他們一邊翻紙一邊繼續說。

等那男生又補了一句：“要不是她長那樣，早被投訴了吧……”

Sienna終于把手里的水壺扣上了蓋。

“她長什么樣？”

三人一愣，轉頭。

Sienna站起身，語氣不輕不重，“你剛剛說‘要不是她長那樣’，你是想說她看起來像會被欺負，還是你根本就沒看清她？”

空氣沉了一下。

她繼續說：“你做不出圖，怪隊友太安靜，不太合理吧。”

那男生張了張嘴，沒接上話。

Sienna沒給他機會：“再說一次‘她長那樣’，你自己先去鏡子里看看你長哪樣。”

她說完就走了。

沒有誰來拉她，也沒人接茬。

等宋澄回來，只見Sienna坐在一邊翻著自己的數據本，像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把東西放下，看了她一眼。

Sienna沒抬頭，“你隊友評價不錯。”

宋澄：“我猜他們不是夸我。”

“但也沒說錯。”

宋澄沒說話，蹲下開始把工具裝進包里。過了幾秒，她頭也不抬地說：

“你也覺得我難搞？”

Sienna翻著那頁紙，慢悠悠地說：

“我覺得你有點煩。”

宋澄手沒停。

Sienna又說：“但我更煩那種一邊怕你一邊講你壞話的人。”

這次，宋澄停了一下。

她沒有說謝謝。

只是把東西裝好，站起來，目光落在Sienna的那頁紙上。

“你那頁數據有一組寫反了。”

“……哪一組？”

宋澄抬手指了個點。

Sienna低頭一看，嘖了一聲：“你現在挑毛病挑到我頭上了？”

“沒有挑，只是看到了。”

Sienna抬頭，眼神沒情緒地看著她：“那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我講他們。”

宋澄頓了一下，說：“有。”

“你不謝我？”

“你也不是為了我。”

兩人對視一秒。

Sienna往后一靠，露出一點笑意：“行，大家都不白站著。”

風從營地另一邊吹過來，水壺輕輕晃了一下，碰在一起，發出細小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