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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摧枯拉朽

砰——!

十道槍焰在灰色的山坡上幾乎同時亮起,瞬間又被風雪掩去。

最前面的馬匪頭目身軀猛地一震,像是被無形的巨錘迎面擊中,腰間的皮襖炸開一團血花,整個人向后倒栽下馬,落地的悶響被槍聲蓋住。

他的身邊,有人肩頭崩出血霧,捂著傷口滾下鞍。

有人直接被呼嘯而至的彈丸掀開天靈蓋,紅的白的潑灑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還有一匹馬前腿中彈,轟然跪倒,將主人沉重地壓在身下,發出凄厲的慘叫。

只是一個瞬間,猛虎大兵就放倒了一大半馬匪!

“敵襲?!”

“敵人在哪里?!”

幸存的馬匪炸了窩。

驚馬的嘶鳴、傷者的嚎叫、歇斯底里的咒罵,蓋過了第一槍的余音。

他們下意識慌亂舉槍,向那片只聽得見槍響、卻看不見人影的山坡胡亂射擊,卻什么也沒射中。

只是漫無目的地在雪坡上激起一簇簇雪粉。

也就是在這時候,第二組的槍聲緊接著響起。

位置更高,更分散,槍焰在更廣的扇面閃爍。

那些試圖集結、或者盲目向第一組位置沖過去的馬匪,像被無形的鐮刀掃過,奔跑的身影突然一滯,然后帶著巨大的慣性撲倒,在雪地上犁出長長的深痕。

死亡來得毫無道理,又快又準。馬匪殘存的意志瞬間崩潰。

“撤!快撤!”

還活著的馬匪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猛地調轉馬頭,用鞭柄拼命抽打著馬臀,不管不顧的逃走。

活著的其他馬匪如夢初醒,也紛紛撥轉馬頭,驅趕著驚慌的戰馬,不顧同伴的哀嚎,像撞爛堤壩的污水,向著生的方向涌去。

雪地上留下身后歪斜的尸體、散落的武器、哀鳴的傷馬和一片狼藉的污血。

高聳的哨站里,李連山手指敲了一下木質垛口:“想逃?”

他吹響了哨子。

畜欄馴化帶來的意念相通,讓雷震子自主行動。

抓起航彈升空,借著上升的氣流無聲滑翔,冰冷的雕眼鎖定著下方倉皇移動的黑點。

片刻之后,雷震子略微調整了角度,開始無聲的俯沖。

寒風撕裂它的羽毛,在它翼尖掠過無聲的嘶號,目標在雕眼中急速放大。

等到距離差不多,懸垂在雕爪下的航彈猛地墜落,銅絲拉環也在被瞬間拉脫。

墜落!

加速!

地面上,奔逃的馬匪只顧著策馬狂奔,鞭子抽得噼啪作響。

沒人察覺到來自死寂高空的死亡迫近。

黝黑的航彈撕裂空氣,在風雪中拉出一道近乎垂直的灰白彈道痕跡。

三十米......

二十米......

“咻——嗚——!!”

刺耳的、絕非自然的風嘯聲終于引起了下方人的注意。

沖在最前方的馬匪下意識地仰頭,一個黑點在視野里迅速放大!

轟——!

巨大的橘紅色火球在狹窄的山路中央猛地膨脹開來!

跑在最前的馬匪身體像一個被狠狠摔碎的布娃娃,在烈焰中四分五裂,一條裹著殘破羊皮的小臂旋轉著飛上十幾米的高空!

距離稍后的幾匹馬被巨浪整個掀起,連同背上的騎手,在半空中扭曲成怪異的角度,再重重砸落,骨斷筋折的聲音被爆炸的巨響完全吞沒!

離得稍遠些的幾人,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后背,五臟六腑仿佛瞬間移位,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狂噴而出!

碎肉、粘稠的內臟碎塊、燒焦的骨茬、冒著煙的鞍具碎片、被撕裂成條狀的皮襖,連同腥甜的血霧和濃烈的硝煙、焦糊惡臭,呈輻射狀糊滿了山坡的土壁、掛上了光禿的樹枝。

濃煙上升,頂開了天空低垂的鉛云,整個世界只剩下這單調、純粹、宣告死亡的硝煙。

雪地上一片死寂,只剩下殘存者被震碎了內臟后的瀕死哀鳴。

臥倒在地的猛虎大兵們抬起頭,煙塵已經稍稍散開,露出了焦黑大坑。

坑的四周像被一只無形巨腳跺過,倒斃的人馬和散落的殘骸呈現出慘烈的放射狀噴射軌跡。

猛虎大兵們抬起頭,看向天空。

雷震子已經縮小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點,消失在灰蒙蒙的天幕深處。

王玉兒喃喃:“好像有點理解先生說的制空權是什么意思了。”

這要是多來幾輪,就算是他們這些猛虎大兵也頂不住!

他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空軍對陸軍的降維打擊。

短暫的震驚之后,猛虎隊員們如同沉默的工蟻,開始踏著積雪,向那片人間煉獄走去。

腳步踩在碎裂的凍土和凝結的血冰上,發出嘎吱、咔嚓的混響。

風雪更大了些,雪花落在新翻出的焦黑泥土上,落在尚未凝固的暗紅血泊里,迅速掩蓋著刺目的痕跡。

雪和火,紅與黑,在冰冷的上帝視野中形成一幅殘酷而簡潔的終結圖景。

哨站上,寒風卷過李連山的額發。

那雙俯視著煉獄的眼睛里,終于泛起一絲滿意之色。

盡管敵人只是馬匪,但金兵的戰斗力也沒比馬匪好多少。

猛虎大兵正面戰斗力就已經足夠碾壓,再加上動物無人機......畫面太美。

“期待那一天早點到來。”

......

寒風在山口打著旋,卷起細碎的雪沫,撲打著凝固的血洼和焦黑的深坑。

猛虎大兵們的身影在狼藉的戰場上游移,皮靴碾過凍土,發出沉悶的嘎嘣聲。

踩過的是未凝的血塊還是碎裂的骨茬?

無人探究,也無需探究。

尸骸被拖到一旁,武器被集中收納。

刺鼻的硝煙混合著濃烈的血腥和內臟破裂后特有的腥臊氣,粘稠地貼在冰冷的空氣里。

老劉叼著半截熄滅的煙卷,粗糙的手指正熟練地剝下一具小頭目尸體上的羊皮皮襖。

尸體胸口開了一個海碗大的洞,邊緣翻卷焦黑,是被炸藥近距離沖擊所致。

“嘿,瞧這料子,正經老綿羊坎肩,內襯還是細棉花的。”

他將皮襖抖了抖雪沫,隨手丟在一邊堆積的戰利品小山上。

目光掃過那張凝固著驚駭和死灰的臉,又啐了一口:“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神仙爺今天收了你們,下輩子做個好人。”

他口中的神仙爺已經回收了哨站,來到了戰場邊。

李連山佇立在雪坡高處,視線穿透呼嘯的風雪,默默看著村落廢墟。

王玉兒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繼續檢查戰利品。

她拿起馬匪的步槍,眉頭微微蹙起:“這槍...好像有點奇怪?”

這桿槍比常見的俄制水連珠更短一些,木質槍托棱線分明,槍身蒙著一層油垢。

拿起一塊從死尸身上撕下的布片,在搶身上擦了一陣,然后翻來覆去地檢視。

指尖在槍身金屬部件、特別是槍機與扳機護圈處細細摩挲按壓,又貼近鼻子,似乎在嗅探什么氣味。

“這手感......”

她察覺到了什么,拿起槍踩著沒過腳踝的積雪和凝血冰塊,朝著李連山的方向走去:“先生。”

李連山視線收回,落在她抱著的槍上:“怎么了?”

王玉兒將槍遞過來:“匪首和這幾個貼身用的都是這玩意。”

“槍機順暢得緊,閉鎖扎實,護木是硬雜木,木紋細密。”

“品質很高,不像毛子貨,也不像那群官兵能裝備的。”

“奇怪的是,槍托底沒找到火烙印,但這個品質也不像是黑作坊能生產出來的。”

“哦?”

李連山來了興趣,接過槍,屈指彈了彈槍管側壁,聲音嗡鳴中帶著清脆的尾音。

他嘗試拉動槍栓,機械結構的順暢咬合感,絕對不是什么粗劣仿制品。

即便是一些老毛子的新槍,也總帶著一點粗獷的曠量,而且不會沒有出廠銘文。

“不是毛子的水連珠,也不是官造的老套筒。”

李連山的聲音平靜:“盛京兵工廠還在圖紙上,毛子不會把好槍丟給土匪,他們要控制也會是直接發舊貨。”

古怪的槍。

在這個時間點,能將如此制式、維護良好的無標槍械輸送給一股匪幫。

在遼東地帶,只有那一個國家:日本。

他們的目標是什么?

單純的扶植代理人劫掠?

“找活口。”

李連山把槍遞給王玉兒:“還能喘氣的,拖過來一個。”

不一會,一個幸存的馬匪被猛虎大兵倒拖著雪地拽了過來。

他的斷骨茬刺穿破爛的棉褲暴露在寒風中,血污凝結成黑紫色的硬塊,每一次抽搐都讓他發出非人的呻吟,冷汗浸透了貼身的破單衣。

李連山淡淡說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馬匪沒有反應,只是還在呻吟。

不需要指令,猛虎大兵的皮靴直接戳在馬匪斷骨上!

“呃啊——!!!!”

馬匪眼球暴凸,喉嚨里爆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

身體猛地蹦跶,但隨著時間過去,喉嚨里只剩下嗬嗬的倒氣聲,所有力氣都消失不見,像一條被釘上砧板的魚。

就在他即將痛到暈厥的剎那,一陣璀璨的金光綻放。

朱紅色的粗大梁柱。

雕刻著祥云瑞獸圖案的厚重石階。

覆蓋著深青色琉璃瓦的重檐廡殿頂。

意識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一座神仙宮闕拔地而起。

無限宏偉的聲音響起:“既見天道,為何不拜。”

馬匪身體不知何時已經痊愈,恍恍惚惚的拜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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