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的桃戰
- 食典江湖,七公傳人在市井
- 銘港棉
- 2169字
- 2025-06-02 18:57:21
阿靈的手指剛碰到信封邊角,就被紙頁的毛邊硌了一下。
她蹲在灶前,煤氣燈的暖黃光暈漫上來,把淺黃信紙上的字跡照得清晰——“歐陽鋒烈“四個字像淬了冰的刀尖,扎得她眼皮一跳。
“洪老爺子!“她攥著信的手有些發顫,轉身時撞得案板上的瓷碗叮當響。
后堂傳來老乞丐咳嗽的聲音,破棉襖搭在竹椅上,人正蹲在煤爐邊撥弄灰燼。
聽見喊聲,洪守真直起腰,煙灰簌簌落在青布褲腿上:“咋?
新收的拜師帖?“
阿靈把信遞過去時,指尖還在輕抖。
洪守真接過的瞬間,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那是種老獵人看見陷阱繩套繃緊時的銳光。
他捏著信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喉結動了動:“歐陽家的人...到底還是來了。“
“歐陽氏?“阿靈想起洪守真提過的古武世家,“他們不是...不是和食典沒關系嗎?“
“怎么沒關系?“洪守真把信紙按在煤爐上烤,暗黃的火舌舔過字跡邊緣,“當年洪七公與歐陽鋒斗了一輩子,一個用美食渡人,一個以毒術鎖魂。
《九翅訣》里藏著能破百毒的火候訣,他們歐陽家盯了八百年。“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從破棉襖里摸出個銅煙桿,“這信上的'一決高下',怕不是比廚藝,是要搶食典的命。“
阿靈的后頸起了層細汗。
她想起上個月醉云居窗臺上被劃破的醬菜壇,想起前天巷口突然出現的戴金絲眼鏡的陌生人——原來不是巧合。“那...我們該怎么辦?“
洪守真把煙桿在桌沿敲得咚咚響:“先摸底。
明兒我聯系幾個退隱的老兄弟,查查這歐陽鋒烈的底。
你呢,把新丐幫的人發動起來——大熊去碼頭盯貨,小梅讓社區阿姨們留意生面孔,陳叔的菜攤是消息網,總能扒出點線頭。“
接下來三天,醉云居的氛圍變了。
阿靈天沒亮就鉆進廚房,瓦罐里燉著洪守真特意找的雪山黨參,說是能溫養她剛覺醒的火工異能。
灶臺上攤開《七公食典》殘卷,她拿鉛筆在“二十四橋明月夜“那頁畫滿批注——這道菜能修復暗傷,說不定能破歐陽家的毒。
“靈姐,大熊在碼頭逮著個搬貨的!“小梅風風火火撞進來,發辮上沾著菜葉子,“那人褲腳有藍靛染的痕跡,和上次砸咱們醬菜壇的家伙一樣!“
阿靈把湯勺往灶臺一擱,圍裙都沒解就往外跑。
巷口的老槐樹下,大熊像座黑塔似的壓著個瘦子,那人半邊臉腫得老高,正抽抽搭搭說:“我就是幫歐陽家送個信...真沒別的!
他們在城西有個莊子,養著...養著五毒廚娘!“
深夜,醉云居的后堂飄著中藥味。
洪守真把記滿信息的煙紙推到阿靈面前:“歐陽鋒烈,歐陽家當代家主的三兒子,二十歲接手毒堂,半年前剛從東南亞回來。
那莊子里確實養著用毒的廚子,專練'以食為毒'的邪術。“
阿靈捏著煙紙的手慢慢收緊。
窗外起風了,吹得食典殘卷嘩啦啦翻頁,停在“打狗棒法“那章——洪七公用竹棒挑著叫花雞的圖,竹棒的紋路竟和她顛勺的木柄有幾分相似。
“我要練火工異能。“她突然說,“上次做'叫花雞'時能控溫到精準,現在得練到...練到能在沸油里撈起銀針不焦。“
洪守真沒接話,只是往她手里塞了塊熱乎的烤紅薯:“先吃。
胃暖了,手才穩。“
接下來的日子,醉云居的廚房成了戰場。
阿靈每天天不亮就支起三口鐵鍋,一口煮滾水,一口燒菜油,一口熬糖稀。
她舉著木勺在三鍋間穿梭,先在滾水里焯青菜,要做到菜葉剛軟就離火;再把青菜浸入菜油,得讓油星子剛好在葉尖凝成金珠;最后撈進糖稀,必須裹上均勻的琥珀色糖殼——這是洪守真教的“三境煉火“,說是能練出感知溫度的“火眼“。
第七天夜里,阿靈的額頭全是汗。
她盯著熬到160度的菜油,木勺剛要下去,突然鼻尖一癢——不是油香,是種清冽的藥草味,像...像食典里“玉笛誰家聽落梅“的配方。
她一愣,視線竟穿透油面,看見鍋底的油分子在跳動,每粒都泛著微弱的金光。
“這是...“她下意識伸手,指尖剛碰到油面,滾燙的觸感卻變成了清涼。
再看木勺,勺底凝著層淡金色的光膜,油星子沾在上面,竟凝成了小太陽似的圓斑。
“廚心領域?“洪守真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手里端著姜茶,“食典里說,當廚子的心意能和食材共鳴時,就能觸發領域。
你這是...通了。“
阿靈看著掌心的光膜,突然笑了。
她想起白天小梅送來的情報——歐陽鋒烈的決戰帖定在七天后,地點選在城西的“饕鬄樓“。
也想起大熊拍著胸脯說:“靈姐你放心,到時候我帶十個保安兄弟守著,他們敢動刀,我就敢掀桌子!“
深夜十一點,醉云居的燈還亮著。
阿靈靠在門框上,看巷子里的路燈把影子拉得老長。
老張在修補被風吹破的紅綢,洪守真蹲在臺階上抽煙,火星子一明一滅;小梅趴在窗臺上寫“新丐幫“的招徒海報,筆尖戳得紙頁沙沙響;大熊抱著個西瓜,正和陳叔研究怎么雕出“醉云居“的字樣。
風里飄著糖炒栗子的香,混著廚房飄出的黨參湯甜,像團軟乎乎的云。
阿靈摸了摸口袋里的決戰帖,指尖碰到食典殘卷的邊緣——那里有黃蓉的手札,墨跡已經有些淡了,但“俠之大者,不過一粥一飯“幾個字,依然清晰得像刻在骨頭里。
七天后。
阿靈站在“饕鬄樓“門口,仰頭望著朱漆門匾。
門內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混著若有若無的腥甜——那是蛇毒混著血腥的味道。
她摸了摸腰間,那里別著洪守真送的竹勺,勺柄上刻著“打狗“二字。
“靈姐。“小梅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回頭,看見整條巷子的人都來了——老張舉著“新丐幫“的紅綢,大熊背著裝滿防暴盾的蛇皮袋,李嬸端著保溫桶,里面是剛熬好的解毒綠豆湯。
風掀起她的圍裙角,阿靈深吸一口氣。
門內的腥甜更濃了,但她還聞到了更濃的香氣——那是無數雙手揉過的面團香,是無數個灶臺飄出的煙火氣,是她從小到大,被無數人用熱食溫暖過的,最踏實的味道。
她抬起手,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