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沒發生。
幾人忐忑的背靠背準備迎接狂風暴雨,然而等到天色完全黑暗,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愈來愈淺,整個叢林仿佛瞬間陷入死寂。
所有能見到的類蜥蜴都倒爬著鉆回洞穴,那些毛蟲也都旋轉身體將自己轉回了樹叢,就連植物也都開始合攏枝葉。
這一切仿佛都在暗示一場即將到來的可怕事件。
幾人都提心吊膽的環顧四周,手中攥著武器,高度警惕。
空氣寂靜的只剩耳邊的嗡鳴。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不知多久過去……
“屁事沒有。”
吳庸翻了個白眼。
“不對勁。”季子謙冷靜分析道,“你們還記得管家之前說過,這片森林有一種特殊的毒氣,不讓我們呆在這里超過三天。
還說這里能夠讓人產生幻覺,讓我們小心身邊的人。”
“你的意思是,”陸右思索道,“毒氣能夠使人產生幻覺?”
“沒錯。”
“有可能。”余九歲后退兩步,臉上是一種很夸張的表情,“快——說!你們是誰?!”
“……”
沒人理他。
不是因為他尷尬的表演,而是他的臉……爛了。
像脫落的樹皮那樣塊塊腐爛,眼窩里有蛆蟲鉆出,而他本人像是察覺不到一般滿臉疑惑,“你們,怎,么了,后退,什么?”
他話語磕巴,臉上的肉像果凍一樣顫抖散發陣陣腐臭。
陸右像是沒發現他的異常,對他笑道,“沒什么,只是你身后有點東西你要不要看一下?”
“身,后?”余九歲歪了歪頭,扯出一個讓人不舒服的笑,然后緩緩轉頭,動作像是卡殼的機器人。
“什么,東西。”
“噗——”
是刀刃刺入皮肉的聲音,吳庸笑的玩味,“你好哇,驚不驚喜。”
“原來,是你這,個東西。”
隨著“余九歲“的倒下,周圍的空間開始變換,像一片翻涌著碎片的海浪,拍入人的意識中。
一瞬間,一個晃神,聲音,陽光,生物全都回來了。
原來天黑就是個錯覺!
“這……”
季子謙面色凝重,“什么時候?”
“那條蟲子。”陸右臉色同樣凝重,“剛開始那條蟲子,只有它和余九歲“獨自”接觸過。
或許是因為我們沒能快速殺掉它,它鉆了空子釋放了所謂的毒氣。”
季子謙臉色僵硬,確實是這樣,除了剛開始那條蟲子,其余生物他們只要看見就會立馬殺掉,也沒有釋放毒氣的機會。
其余人臉色也不好看,尤其余九歲,他狠狠的瞪向吳庸,咬牙切齒,“你這該死的……”
“我怎么了,你不是沒死嗎?我殺得是幻象又不是你。”吳庸似笑非笑,“你那好大哥讓你回頭的,和我有關系?”
“你!別裝傻!”余九歲死死攥著拳頭,“我問你,你為什么偏偏刺“我”的心臟?”
“不是,殺人還有講究嗎,能死就得了唄,你想這么多干嘛。”吳庸看似是在笑,實則已經暗自攥緊了刀。
陸右拍了拍余九歲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余九歲咬牙切齒,“算了,你等著,別讓我找到背刺你的機會。”
吳庸冷笑,沒有理會。
“……”
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有了這次的教訓,幾人更謹慎了,凡是看到周圍有疑似生物的東西就立馬出刀。
至于為什么不出槍……
“媽的,這群蟲子好像對聲音很敏感!”吳庸皺著眉,拔刀砍殺著一群蜥蜴,“稍微發出大點的聲音就會驚動它們,這下槍也不能使了。
誰知道槍聲會引出點什么東西,那死老頭分明是在坑人。”
邊月冷哼一聲,“誰讓你拿槍那么積極,那老頭不是說了不要貪心嗎。”
“他是那個意思嗎?”
“那是哪個意思?”
“……行,我的錯。”吳庸的臉色陰沉的能滴水。
真是一墻頭草,她哪邊的?
余九歲若有所思的看向陸右,“我說哥,你剛開始就不打算拿槍,是預料到了?”
什么哥?叫這么順口,我可沒有你這樣一上來就稱兄道弟的兄弟。
陸右頓了一下,“也許?你要相信直覺。”
“我不信,你肯定開了。”
“……”你說的對,我無言以對。
陸右看了一眼和蜥蜴打斗的吳庸,意味深長道,“或許,我們可以對某些不定因素上點科技。”
余九歲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不過如果是整吳庸,那他肯定不會有半點怨言,“什么意思?”
陸右自知和吳庸沒有多大仇,除了剛開始那點可以忽略不計的小矛盾,以及路途中他經常有意無意的引導錯誤的方向外,就只有余九歲和他的不對付了。
他并不在意他倆之間的矛盾,這和自己沒關系,主要是吳庸這人明顯是來搗亂的,不可控因素就多了許多,像這種人通常沒有理智,他們不在乎任務能不能完成,只在乎自己順不順心。
他們的觀念通常是:死都死了,干嘛還怕死,老子就要過得舒服,管你怎么看我。
這種人不是少數,甚至還有專門成立的搗亂組織。
反正陸右是不太能理解這群人的心理狀態。
都死一次了,才更要好好活才是,尤其這里并不是現實世界,就當是新生一次。
不過他總得抓住對方一些把柄,好在他想壞事的時候威脅一下。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殺了……
壞就壞在這個破游戲有一條規則,就是玩家不能殺玩家。
這還是陸右親自制定的。
后悔了,怎么辦。
陸右笑的玩味,從兜里掏出了一把眼鏡。
潛夢鏡,只要戴上它并與目標對視,就可以窺探別人的內心,不過有個弊端,如果被窺探的那一方心理防備過重的話,那就什么也看不了。
而且這玩意是一次性的,無論失敗還是成功,都沒有第二次了。
他將眼鏡遞給了余九歲,簡單介紹了下使用方法,余九歲感激不盡,“哥真大方。
不過這玩意是從搜索欄復刻的嗎?想象力蠻豐富的。如果要整的話,為什么要留個弊端呢?”
陸右微微一笑,“便宜。”
可不是嘛,永久性的比一次性的貴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弊端怎么了,有瑕疵的事物才是最完美的。
至于他為什么會想到這玩意……嗯,陸右承認,他有點偷窺的癖好,不過不是肉體,而是內心。
看透別人的內心難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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